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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偷天換日

2024-12-19 08:48:17 作者: 沙漠
  兩人回到隊伍,馬牧已經迎上來。

  「龍驤尉,搞清楚了。」馬牧很直接道:「孟司卿審過活口,他們是國士堂的人,十幾天前就已經等候在懷仁縣。」

  秦修靜否認唆使難民劫糧,魏長樂就意識到這些刺客很可能是莫恆雁差遣。

  右賢王並不想儘早開戰,甚至有可能利用和談拖延時間。

  這種情況下,莫恆雁在明面上肯定不敢對使團下手,也只能暗中使出手腕。

  「他們承認是莫恆雁指使?」

  馬牧搖頭道:「國士堂是由莫恆雁手底下一名當戶主持,發號施令都是那名當戶出面,國士堂的人很少能見到莫恆雁。他們說那個叫慕容鶴的當戶是莫恆雁的心腹,找了國士堂一幫刺客抽生死簽。今晚那四名刺客抽到生死簽,便執行了此次計劃。」

  魏長樂問道:「從他們身上可搜出證據,證明他們是國士堂的刺客?」

  「國士堂的人都有國士令,通常情況下會隨身攜帶,證明自己身份。」馬牧皺眉道:「但此番行刺,他們也做好了失手的準備,並無攜帶國士令。」

  「所以要用他們向莫恆雁質問,卻不能證明他們的身份。」魏長樂冷冷一笑,「這也是意料中的事。」

  馬牧問道:「你方才追上去,那些人是什麼來路?」

  「他們是雲州馬頭義軍。」魏長樂道:「還是勸說使團折返回去。」

  秦修靜已經兩處馬頭旗,所以也沒必要再隱瞞。

  馬牧感慨道:「看來雲州還是有不少忠義之士不忘故國。不過他們為何三番四次讓我們折返回國?」

  「他們沒有解釋。」魏長樂自然不會告知內情,問道:「兩位欽使情況如何?」

  馬牧立刻道:「兩位大人正在等候龍驤尉。」

  難民撤走,刺客或死或擒,隊伍也都在整理車輛。

  混亂之中,有好些護衛受了輕傷,也都在塗抹傷藥。

  臨時搭起了一頂小帳篷,魏長樂和馬牧進入帳內,兩位欽使正在等候。

  「龍驤尉!」秦淵見魏長樂進來,立馬起身,「方才若不是龍驤尉出手相救,我已經喪命刺客刀下。」

  魏長樂拱手道:「保護兩位大人,也是我們分內之事。」

  焦岩臉色泛白,顯然是受了不小的驚嚇。

  「坐下說話!」焦岩招招手,有氣無力道:「今晚真是兇險異常,一旦刺客得手,後果不堪設想。大梁使臣遇害,想要和談也是不能,否則傳回本國,天下百姓都會怨恨。」

  秦淵心有餘悸,點點頭:「我這條命倒也罷了,但我是大梁使臣,死在半道上,使團就只能折返回去了,和談也就泡湯。」

  看著魏長樂,眉宇間滿是感激之色:「龍驤尉,你不但救了我,也救了大梁!」

  「兩位大人,看來上次龍驤尉一語中的。」馬牧神色冷峻,「咱們到了雲中城,即使與莫恆雁談判,也不會有任何結果。莫恆雁是鐵了心要破壞和談,想要談出結果,只能找右賢王。」

  秦淵向焦岩道:「焦大人,龍驤尉說過,要見到右賢王,必須要皇族出面。看來咱們只能讓龍驤尉假冒貞皇子,唯有如此,才有機會見到右賢王。」

  「這兩天我一直斟酌此事。」焦岩緩緩道:「假冒皇子,茲事體大,日後回京,朝中肯定有人會以此向咱們發難。但今夜過後,看來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退路。」


  他看向魏長樂,問道:「龍驤尉,你當真不怕日後朝廷追罪?」

  「日後朝廷追究,我一力承當,會竭力撇清幾位。」魏長樂很堅定道。

  焦岩微點頭,唇角泛起一絲淺笑,道:「現在想起來,也幸虧龍驤尉能跟隨使團北上,否則咱們這次北上,非但會一事無成,甚至會將性命丟在這邊。」

  「龍驤尉,如果事成,朝廷還要向你問罪,本官絕不會為求自保視而不見。」秦淵正色道:「本官已經死過一次,那是什麼都不在乎了。和談成功,回京之後,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懇求聖上利用和談爭取到的時間整軍備戰。」

  魏長樂心想你準備利用和談爭取時間,右賢王那邊也是同樣的意圖。

  大梁是否會利用時間整軍備戰無法確定,但塔靼可真是要遷徙幾十萬姑羊人前來雲州,做好南下的準備。

  「如果龍驤尉要假冒貞皇子,咱們必須好好準備。」焦岩咳嗽兩聲,才低聲道:「我只擔心莫恆雁和塔靼人不相信大梁皇子會出使,到時候會百般試探。一旦龍驤尉露出破綻,事情可就麻煩了。」

  秦淵忙道:「焦大人所言甚是。龍驤尉,你對宮中的情況和貞皇子可有了解?」

  「如果不是諸位提及越王,我甚至不知大梁還有這位貞皇子。」魏長樂嘆道。

  秦淵立刻道:「那倒無妨。途中我會將所知都細細告訴你。」

  「雲州這邊,可有人見過貞皇子?」魏長樂問道。

  焦岩笑道:「大可放心。貞皇子自幼在宮中,即使是朝中重臣,也不是誰都見過貞皇子,更不必說地方官員。莫恆雁曾經也進過京,我記得那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貞皇子還年幼,莫恆雁也沒有機會見到。」

  「如此甚好。」魏長樂笑道:「要扮作貞皇子,必須對貞皇子多有了解,這還真要麻煩秦大人多多指教。」

  馬牧皺眉道:「使團突然冒出來一位皇子,使團中是否有人會覺得奇怪?」

  「貞皇子本就是秘密出使。」秦淵立刻道:「而且使團上下的身家性命都綁在一起,誰敢泄露如此隱秘?」

  馬牧道:「使團每個人都是精挑細選,對大梁都是忠心耿耿。不過為防萬一,到了雲中城,自不能讓塔靼人私下接觸。」

  「如何周全,還要仔細商議。」焦岩撫須道:「事關重大,不可出紕漏。」

  接下來的行程,使團上下自然是高度警覺,唯恐再有意外發生。

  好在漸近雲中城,情況也會好很多。

  塔靼在雲州的統治中心便是雲中城。

  以雲中城為中心,四周百里之內都被塔靼兵清掃過無數次,義軍固然無法在這些區域立足,就算是難民也不會出現在這片區域。

  而且這些區域也不存在任何城池。

  草原部族以遊牧為生,一旦占據一片草場,為防止周邊的威脅,周圍上百里之內是絕不允許再有其他部族的聚集區出現。

  所以當年塔靼打下雲州之後,只要靠近雲中城百里之內的其他城池,全都被徹底摧毀夷為平地。

  這也是草原人根深蒂固的思想。

  連行數日,使團的食物也消耗差不多,所有人也都是疲憊不堪。

  好在這天傍晚時分,遠方終於出現了一片黑色的影子。


  逐漸靠近,使團眾人都是振奮起來。

  因為那片黑影是一座巨大的城池。

  雲中城!

  途中的疲憊似乎因為這座城池的突兀出現而消減不少。

  按照禮儀,使團距離那座城池還有數里之遙的時候,停了下來,副使秦淵在數名神武騎兵的護衛下,率先前往交涉。

  堂堂大梁使團蒞臨城外,當然不能就這樣直接入城。

  必須要對方派出禮官前來迎候,而且還需要準備禮樂。

  「還記得年輕時候,跟隨使團前往南理國。」焦岩望著前方那座巨大的城池,「南理國直接派出他們的太子在邊境等候,親自帶領使團前往他們的國都。都城三十里地外,就已經準備禮樂,入城後到處都是迎候的百姓.....!」

  魏長樂心想這老傢伙是不是這陣子病糊塗了。

  當年出使南理,肯定是宗主國出使屬國,如今這大梁使團可是前來求和,待遇當然不一樣。

  他沒有興趣在意焦岩的感慨,而是看向不遠處的傅文君。

  傅文君戴著斗笠,如同雕像般,靜靜望著雲中城。

  寒風吹過,輕紗飄蕩。

  魏長樂能夠理解傅文君現在的心情。

  這座宏偉的巨城曾是傅文君的家,家破人亡,遠離故土,多年之後再回到這裡,心情自然是非比尋常。

  看似平靜,但美人師傅心中定然是驚濤駭浪。

  使團要等候對方的禮官前來,所以都是下馬休息。

  好一陣子,秦淵才折返回來,「焦大人,已經告知守衛,他們也去稟報。不過他們似乎沒有任何準備。」

  「我們入境都已經多日,他們不可能一無所知。」焦岩皺起眉頭:「為何不早早準備迎候?就算沒有禮樂,也該讓他們的禮官等候迎接。」

  他顯得異常失望,畢竟是正使,又是鴻臚寺卿,對這些禮儀十分在意。

  但其他人卻都是默然不語。

  莫恆雁都敢派人行刺,又怎會給使團臉面?

  等了一個多時辰,天都黑下來,焦岩正有些不耐煩,終於聽到馬蹄聲響。

  昏暗之中,只見到一隊騎兵正飛馬而來,氣勢洶洶。

  「所有人戒備!」馬牧按住刀柄,沉聲道。

  很快,那隊騎兵放緩馬速,迅速呈扇形分開,居中一騎催馬上來。

  此人身著皮甲,頭戴皮盔,目光如刀,臉色陰沉。

  焦岩皺起眉頭,卻還是上前兩步,拱手正要說話,卻聽那人沉聲道:「魏長樂在哪裡?」

  「你是何人?」焦岩聽得對方聲音充滿難以掩飾的怨恨,心知來者不善。

  「千長阿勒拜!」那人冷冷道:「魏長樂在哪裡?將他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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