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災厄之霧中的怨念
吳常闖入災厄之霧，如同進入了一片完全陌生的空間。
周圍變得十分空曠，白霧籠罩的區域，完全超出了宴會廳的大小。
白霧範圍內的氣氛也與地下庇護所不同，具體的差別很難描述，非要說的話，那就是白霧中的世界，擁有災難將至，世界搖搖欲墜的危機感。
也許正因如此，它才被稱為災厄之霧。
賀雲站在災厄之霧的中心，看到吳常跟了進來，她臉上的緊張明顯有所減輕。
吳常問道：「賀雲小姐，現在你總能告訴我，這些災厄之霧到底是什麼東西了吧。它們看上去，可並不像單純的有毒氣體。」
賀雲警惕地望向四周，回應道：「我也不清楚它們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只知道被災厄之霧纏上，就會被他拉入一片特殊的空間，人們心中最恐懼的東西，會在那裡具象成真。」
「只有幹掉那些怪物，或者逃出霧氣範圍，才能擺脫災厄之霧。」
仿佛為了印證賀雲的話，霧氣之中傳來大量沉悶的腳步聲，緊接著，大片子彈撕碎霧氣，向著兩人所在的地方掃射而來。
賀雲撐開機甲上的能量護盾，將吳常護在身後，隨後帶著吳常快速移動，躲避著子彈的襲擊。
藉助驅散霧氣的火光，吳常看到了開火的東西，那是一個穿戴著全身戰鬥機甲的喪屍。
他的面部血肉模糊，身體乾癟，但行動和反應極為敏捷，槍口始終追蹤著吳常和賀雲。
吳常使用空間移動穿梭到喪屍身後，掏出黃金王座變化的巨劍，一劍穿透了機甲。
「開機甲的喪屍，這就是你心中最恐懼的東西嗎？」
吳常踩在機甲上，感覺這玩意並沒有什麼大不了，應該不至於讓賀雲害怕到這種程度才對。
誰知看到他幹掉機甲喪屍，賀雲反而急了，「該死，你不應該那麼快幹掉它！」
賀雲話音剛落，霧氣中走出三具機甲喪屍，它們同時扣動扳機，朝著吳常掃射而來。
「這種事你應該提前說的！」吳常連忙使出電光雷影身法，朝著賀雲身邊跑去。
賀雲撐起能量護盾沖向吳常，將他成功納入保護之下，隨後不滿道：「誰讓你出手那麼快！它們的根源是災厄之霧，災厄之霧不散，它們只會越殺越多。」
「你為什麼會害怕這種東西？」
由於成分複雜，吳常一時分不清賀雲害怕的是喪屍，還是火力覆蓋。
賀雲說道：「我哪知道，大概是我害怕打不死又不怕死的機甲吧。」
「那現在該怎麼辦？」吳常問道。
賀雲說道：「災厄之霧凝聚出的空間，都有一個核心節點，摧毀它，就能驅散這些災厄之霧。咱們分頭行動，要儘快找到它！」
吳常：「它大概是什麼模樣？」
賀雲回復道：「你不用管，只需要摧毀掉你看到的所有可疑的東西就行！除了這些喪屍！你碰上它們，儘可能讓它們失去行動能力，而不要殺他們，這樣能減少他們增援的速度。」
「我去將它們引開，你趁機行動！」
賀雲說完，用手指比出三二一的倒計時。
當她的手掌握緊成拳時，她推著能量護盾，反向朝著機甲喪屍衝鋒，將三具機甲喪屍沖得倒飛而出。
隨後趁著機甲喪屍爬起來的空檔，向著遠離吳常的方向離開。
機甲喪屍畢竟是賀雲害怕的東西，這片災厄之霧形成的空間，也是因為賀雲而起，三名機甲喪屍只是短暫的遲疑，便放棄了吳常，齊齊向著賀雲追擊而去。
吳常趁此機會，放開靈感，感知著賀雲所說的霧氣節點。
他跟隨著靈感前行，沒走幾分鐘，便又碰上一具機甲喪屍。
這次他學聰明了，先是用社交恐懼症和精英潛行靠近，然後突然爆發，直接扯掉了機甲上的兩隻機械臂。
保險起見，他又折斷了機甲的兩條腿，製造出一個喪屍機甲版人棍。
確定機甲喪屍沒有了反抗能力，他開始仔細觀察起機甲喪屍。
他雖然認識賀雲的時間不長，但在短暫的接觸時間中，他相信賀雲不會因為幾隻機甲喪屍，就對災厄之霧如此忌憚。
隨著他將喪屍和機甲分離，果然有所發現。
駕駛機甲的喪屍，身上竟然穿著88號避難所的制服。
也許這身制服，和它背後代表的東西，才是賀雲真正忌憚它們的原因。
吳常扔下喪屍，繼續順著靈感前行，又過了幾分鐘，他來到一處霧氣格外濃郁的區域。
區域中心，立著一座模糊的石碑。
看樣子，它便是賀雲所說的節點。
石碑表面有一層無法驅散的霧氣，讓吳常無法看清石碑上寫著什麼，但石碑上的另一個東西，他倒是看得清楚，那是一處大紅色的怨念。
這處怨念沒有附著在賀雲身上，反而出現在賀雲被災厄之霧影響後的空間，這種情況吳常還是第一次見。
他的目光凝視向怨念，暗道讓我看看怎麼個事。
隨著怨念中的紅光撲面而來，他的意識一晃，以第一人稱視角，來到一處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從建築的模樣來看，他應該處於地下庇護所的發電站，但比起他曾經去過的發電站，這裡顯得更加熱鬧，數百人在發電站內忙前忙後，人們都在跑著行動，仿佛在為某件大事做著準備。
沒等吳常看清周圍的場景，刺耳的警報聲便從地下避難所的市區響起，以市區的警報為開始，地下庇護所各地，包括發電站在內，都開始響起警報聲。
與此同時，他耳機中傳來一道聲音。
「備用計劃失敗，情況正在向最糟糕的預測演變，全體集合，啟用最終方案。」
耳機中的聲音十分有辨識度，正是賀雲的聲音，只不過和吳常認識的賀雲相比，耳機中賀雲的聲音更加果斷，也更加高冷。
接到賀雲的指令，怨念主人乘坐電梯，向著發電站地下的電路通道而去。
「我以為守在發電站，一定會第一個到場，沒想到你們這群傢伙比我到得還早！」
剛進入電路通道，吳常便看到二十幾名身穿機甲的同伴，已經等在了電路通道內，看樣子都是接收到賀雲指令的成員。
人群之中，有一人十分扎眼，他並沒有穿著機甲，而是穿著一身保險銷售似的西服。
怨念主人喊道：「墨丘利，你這傢伙真是個烏鴉嘴，真讓你說中了，遇到了最壞的情況。」
被稱為墨丘利的男人整了整領帶，淡淡說道：「卓傑，我和你解釋過很多次了，我並非烏鴉嘴，而是具有先見之明，只要眼光足夠長遠，在許多事發生的時候，就能看到它的結局。」
「雖然你確實說過，但我還是覺得，是你烏鴉嘴給念的。」
通過兩人的談話，吳常得知他所在視角的主人名為卓傑，而那個以神明之名當做自己名字的墨丘利，很明顯是一位玩家。
而且是一位很強大的玩家。
眾人正在說笑時，電路通道深處的閘門打開，賀雲和一個與她有八分相似的男人一同走了出來。
賀雲掃視眾人一眼，說道：
「我們要做什麼，想必大家已經知道了，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也是88號地下庇護所最後的機會。」
「這件事十分危險，如果失敗，大家都會死，但如果我們不做，所有人都會死，所以諸位，請把你們的力量借給我。」
賀雲說完，眾人被賀雲話中的氣氛感染，都變得嚴肅起來，唯有卓傑噗嗤一聲樂了出來，喊道：
「老大，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們，只要你一句話，我們什麼時候有過怕字?你今天怎麼磨磨唧唧，跟個娘們似的。」
旁邊的同伴揮拳捶了卓傑一拳，笑罵道：「好好的氣氛，就讓你個王八蛋破壞了，再說老大本來就是娘們。」
卓傑揉著胳膊，嘟囔道：「老大三大項的記錄比咱們幾個都高，她絕對是投胎投錯的爺們。」
賀雲滿臉黑線的看著卓傑，語氣中的高冷消散了許多，頭痛道：
「如果這次咱們能活著回來，你小子給我穿著女僕裝，去極樂教派門口給我發一個月傳單。」
卓傑誇張道：「壞了，本來沒打算死的，現在開始寫遺書還來得及嗎？」
隨著卓傑的打岔，悲壯的氣氛活絡起來，人們嘻嘻哈哈的跨過閘門，來到發電廠更深處的地下。
跟隨著卓傑的視角，吳常進入到了賀雲所說的地方。
和他之前想像中不同，更深層的地方，並非礦洞一般，專門為研究地下能量而存在的空間，而是一處堪比庇護所城區，甚至比庇護所城區更加發達的區域。
這裡雖然沒有高樓，卻密布著各種工廠和研究設施，許多原本該出現在市中心的建築，都被搬到了更深處的空間。
看上去整個88號地下庇護所的重心，都在向著地下更深處轉移。
只不過此刻，這些建築全部停止了運作，和上方城區一樣響著警報聲。
穿過這些建築，眾人搭乘大號運輸車，向著公路盡頭進發。
公路的盡頭，是一扇巨大的金屬閘門，賀雲用身份卡刷開閘門上的一道小門。
在賀雲的指揮下，眾人打開機甲上的保護罩，進入大閘門之後。
穿過閘門，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片白茫茫的災厄之霧。
這裡的災厄之霧格外活躍，如同活物一般，在沒有風的情況下自行浮動。
眾人靠著機甲上能夠隔絕災厄之霧的防護罩，才能在災厄之霧中穿行。
在霧氣中央，眾人看到了一座巨大的石頭神廟。
神廟高度只有十幾米，和地表的摩天大樓，乃至地下庇護所城區二十層的高樓相比，都稱得上「矮小」。
但此刻在眾人眼中，神廟透出一股蠻荒的宏偉之感，仿佛一座神廟，便能塞滿天地，遠比任何高樓大廈都更加高大。
卓傑喃喃自語道：「我無法想像，那群還在用象形文字的原始人，是怎麼在距離地表幾千米的地下，建造出一座如此宏偉的神廟。難道那群叫嚷著地心世界的傢伙不是瘋子，咱們的祖先，真的來自地心？」
沒有人回答卓傑的問題，因為沒人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大夥都沉浸石頭神廟的震驚中。
賀雲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我們即將踏入神廟，大家小心，這座神廟遠比你們看到的更加恐怖。」
神廟內充滿著不流動的災厄之霧，災厄之霧透光性極差，即便打著強光，能見度也不超過兩米，後面的人只能勉強看到身前同伴的腳後跟。
如果隊形保持不夠緊密，很容易便會徹底脫隊，迷失在神殿內。
眾人都是搭配多年的老搭檔，經驗豐富，業務極強，不出意外的話隊形不會散亂。
但這種情況，不出意外的話，就要出意外了。
剛進入神廟不久，通訊平台中就傳來了一名同伴的慘叫，緊接著，開始聽到有人大喊：
「該死！霧氣里有怪物！」
「老大，我的防護罩破了，霧湧進來了，我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在往我體內鑽！」
「你別過來，快滾，滾啊！」
伴隨著歇斯底里的喊叫，霧氣中開始響起密集的槍聲。
聽到慘叫和槍聲問題不大，聽不到慘叫和槍聲，問題才大。
比如吳常視角所在的卓傑，此刻就已經完全聽不到其他人的動靜，用對講機喊話，也得不到任何回應。
因為受到襲擊，隊伍的隊形早就已經散了，他視線範圍內能看到的，只有濃重的霧氣，能聽到的，只有自己的腳步聲和心跳。
「老大說的沒錯，這裡果然比想像中要邪門。」
咔嚓。
卓傑話音剛落，他耳邊突然響起清脆的破碎聲。
他向著破碎聲看去，發現他的防護罩被什麼東西刺破了一個空洞，霧氣正順著空洞向防護罩內湧入。
隨著吸入災厄之霧，周圍的霧氣開始變淡，他看到周圍霧氣之中有黑影閃爍。
藉助燈光，他看清了霧氣中的黑影，那是一台機甲，從機甲的塗裝來看，對方正是賀雲的哥哥。
卓傑嘖了一聲，自言自語道：
「聽說吸入災厄之霧，會具象化出心裡最恐懼的怪物，我最害怕的東西，果然是您啊。」
「如果是放到其他時候，也許我會認輸，但這次不行，老大需要我，我還不能這麼簡單的就死掉，所以……」
卓傑深呼吸一口氣，摘下背後的機關炮，對準災厄之霧凝聚的機甲，大喊著扣動扳機。
「有句話我一直憋在心裡，憋了二十年了，今天我一定要說出來！賀毅首領，請允許我和您妹妹交往！」
卓傑作為團隊中最強幾人，經過十幾分鐘的鏖戰，連續幹掉了四台賀毅駕駛的機甲，硬生生從災厄之霧的影響中擺脫出來。
他靠牆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必須趕緊恢復，老大還在等著我。」、
就在這時，他身後響起一道聲音，「沒想到你竟然能掙脫災厄之霧。」
卓傑扭頭看去，發現霧氣中站著的，正是身穿西裝的墨丘利。
「你個王八蛋，不去幫老大他們，還有心情在這裡說風涼話。」
墨丘利搖了搖頭，手中取出一柄盤著兩隻蛇的短杖，惋惜道：「何必呢，你像其他人那樣，老老實實死在災厄之霧中不好嗎？」
卓傑看了一眼他保護罩上的破洞，大小和規格，與墨丘利短杖末端的尖刺相近，再加上墨丘利所說的話，即便他再遲鈍，也感覺出了不對。
他握緊手中燙到發紅的機關炮，冷聲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墨丘利揮舞著短杖，說道：「我只是想通過你們的死，給賀雲一點壓力，幫助她做出某些決定罷了。你知道嗎，你們這群人，在她心裡還挺重要的，全部死在這裡，應該能對她造成不小的刺激。」
「你該死！」卓傑聽後勃然大怒，舉起機關炮就要射擊。
可他在災厄之霧中長時間的使用，已經令機關炮槍口過熱，強撐著打通災厄之霧已經是極限，現在再次勉強使用，機關炮終於不堪重負，槍管炸膛爆開。
卓傑扔下機關炮，想要換腿部的大號步槍，可墨丘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他的肩膀上。
墨丘利手中蛇杖一揮，光芒洞穿了卓傑的胸口。
「別做無用的掙扎了，你們和我，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存在。」
卓傑看著胸口的破洞，不解道：「為什麼，我原以為我們是同伴的。」
墨丘利搖了搖頭，「你如果像其他人那樣老實的去死，在你心裡，我們也會一直是同伴。只不過有些時候，戰鬥力太強也未必是件好事。」
「至於為什麼，我就算告訴你，你也無法理解。我只能說，88號地下庇護所的命運，從一開始就已經定好，它最終的命運，本就不受你們控制，你們也沒必要為此操心。」
卓傑咳出一口鮮血，他大口喘息著，說道：「我最後還有一句話。」
墨丘利：「你說。」
卓傑：「我艹尼瑪！」
伴隨著罵聲，吳常眼前一黑，怨念中的景象到此為止。
怨念結束，屬於卓傑的血色遺言出現在他面前。
【幫助老大擺脫過往的陰影，不要讓老大因為我們的死而自責，以及如果遇到墨丘利，替我朝他的臉上狠狠打一拳！】
壞了，感覺以我的速度，有可能12點前發不出來第二章，也許會晚個半小時一小時，要早睡的好兄弟明天起來肯定能看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