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混亂之夜
由於聖歌公司臨時發布的通告，威爾多市很快變成全世界的焦點。
最先承受壓力的，不是負責追查聖歌獵殺者的安全部，而是威爾多市的航空運力。
前往威爾多市的航班全部滿載，許多記者甚至因為買不上票，只能先飛往隔壁市，再駕車前往威爾多市。
普通飛機之外，與高科技和軍火相關領域的大佬，也都連夜乘坐專機到達威爾多市。
一夜之間，威爾多市的總統套房供不應求。
這兩天去第二大街和聖歌大廈前走一圈，人們就會驚訝的發現，世界上的有錢人居然這麼多。
這些富豪有的是聖歌公司投資人，有的是合作夥伴，有的是大客戶，有的即將成為客戶，無論哪個都不能怠慢。
為應付這群人，本就忙碌的聖歌公司，忙得基本上要冒了煙，尤其許多七級主管，恨不得採用五十米衝刺的玩命狀態行動。
飛光和千葉這種剛升職為二級員工的嘍囉，都被人監督著奔跑幹活。
送完文件的空當，兩人鑽進吳常的辦公室，想要和吳常申請特別假期，話還沒說完，秘書便推門進來，說道：
「你們怎麼在這兒，武田主管正找你們呢，他讓你們九十秒內去大廳見他。」
吳常沖兩人聳了聳肩，說道：「忍忍吧，也就兩天。」
看著面色慘白的兩人被秘書拖出去，吳常仰靠在辦公椅上，朝兩人揮了揮手。
整個聖歌公司，每個人都忙瘋了，恨不得長出三頭六臂，唯獨他，是唯一沒被安排工作，可以盡情摸魚。
作為九級合伙人，等級太低的客戶根本見不到他，等級高的客戶，都纏著舒爾茨、莫克和休斯等人，仿佛所有麻煩都自動繞過他，讓他格外輕鬆。
如此難得的空閒時間，他開始刷起情報部的新聞，九級合伙人權限能刷到的信息，放在副本外，每條都至少價值上千腐朽銀幣。
刷情報的同時，他腦海中開始復盤眼下副本推進的進度。
主線任務一，他毫無疑問的完成，而且是頂格完成，九級合伙人已經是員工的極限，再向上只能當董事長了。
主線任務二，調查聖歌公司隱藏的秘密。
聖歌公司的隱秘，與鐵甲團曾經懸賞的三條核心機密相關。
其中第一條，原質武裝的製造方式，他已經徹底調查清楚，是由隱藏房間中的神秘計算機進行篩選和引導，培養出美德值達標的原料，隨後將該員工轉化為原質武裝。
第二條，超級實驗室的位置，指的應當是母巢和製造原質武裝的實驗室，它們一處位於市政廳下方，一處位於聖歌大廈不遠處的廣場下方，也算他完成了任務。
至於第三條涉及的秘密，應該便是法雷爾提到過的「讚美詩計劃」。
只要抓到莫克，這條秘密也能隨之解開。
當前副本中，需要解決的問題，只剩下主線任務三和雷蒙德的隱藏支線任務。
主線任務三，要求和平值不得低於30。
自從他幹掉法雷爾以後，威爾多市的和平值便從59暴漲到66，看上去形勢一片大好，實則都是空中樓閣。
就像賭桌上常說的一句話，先贏的是紙。
母巢，原質武裝，讚美詩計劃，鐵甲團尋找的東西，以及舒爾茨身上讓他看不透的秘密，每個都是定時炸彈。
一旦引爆，別說是和平值低於30，讓威爾多市變成曾經的席德小鎮都並非不可能。
尤其雷蒙德的隱藏支線，要求公開聖歌公司的陰謀，更是註定會有一場巨大衝突。
最穩妥的通關方式，那就是他直接找到舒爾茨，叫上真我，直接1v1單殺了舒爾茨。
不管舒爾茨有再多秘密，在雙生同調下也頂不住。
但問題在於，如果可以的話，他不想幹掉舒爾茨。
如果舒爾茨是陌生人，或者表現得如同法雷爾一般，一切以利益至上，那吳常現在已經在副本結算了。
對於其他玩家而言，完美通關副本，也許是一生僅有一次的機會，但對於他而言，不完美通關反而比較稀有，甚至以他對劇情的探索度，很有可能缺一個主線沒完成，評分都能達到S。
在這種情況下，以什麼方式通關副本，比通關本身更加重要。
要是為了完成副本，主線任務凌駕於他的本心，那他豈不成了深淵遊戲的傀儡？
完成副本重要，但保持本心更重要。
吳常做事，向來講究恩怨分明。
比如歲歲平安副本，如果赤元並非入魔太深，執意對他動手，他並不準備和赤元過多為難。
正如此刻置身的聖歌公司，在探清所有秘密之前，他也願意給舒爾茨一個機會。
一切的結果，都要視讚美詩計劃的內容而定。
在吳常眼中，副本核心已經從舒爾茨，轉移到了莫克。
必須把莫克解決掉。
「必須把莫克解決掉。」雷蒙德敲了敲身邊的屏幕，沉聲說道。
「他是前聯邦調查局的局長，又是聖歌公司的安全部部長，可以說他一個人，就掌握著聯邦近乎九成的秘密！」
「我不管你們的目的是什麼，但你們完成你們的任務，都離不開他。我很喜歡他昨天說的那句話，我們每個人，都應該把自己該做的事情做好。」
「所以，為了我們自己，也必須把他解決掉！」
布克咧嘴笑道：「你在一旁等著審問就好了！」
雷蒙德環視一圈，見眾人沒有異議，便宣布道：
「聖歌獵殺計劃，正式開始！」
布克三人率先離開，房間內只剩下雷蒙德和吳常的真我。
雷蒙德問道：「你說的方法真能行嗎？」
吳常聳了聳肩，說道：「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反正沒什麼試錯成本。」
雷蒙德疑惑道：「你的消息是從哪兒來的。」
吳常比出一個噓的手勢，「這個問題越界了。你只需要知道，咱們擁有共同的敵人，我會幫你完成復仇，雷蒙德探員，我相信你是一名專業的特工，不會讓好奇心影響你的判斷。」
雷蒙德停頓片刻，嘆了口氣，說道：「你說的對。」
見雷蒙德沒有繼續追問，吳常也離開房間，朝著他的目標移動。
從毛熊黑幫的據點出來，外面的烈日晃得他眯起眼睛。
拿出手機，現在是中午十二點半，正是一天中太陽最大的時候，也是聖歌公司最忙碌的時候。
之前幾天，因為聖歌獵殺者的關係，聖歌公司的管理層出行得十分小心，一切以安全為主。
眼下發布會在即，他們即便知道聖歌獵殺者仍然逍遙法外，甚至可能比之前更活躍，卻顧不得那麼許多，完全不在意安全和隱蔽，只求最高效的往來各處頂級酒店。
在聖歌管理們眼中，前來參加發布會的富豪，都是一個個人形金庫，他們身份名片上的名字都統一改成了業績。
里弗斯，保險部七級主管，曾經法雷爾的心腹愛將，保險部經理有力競爭人之一。
在很多人看來，里弗斯在競爭中勝出，上任下一屆經理的可能性超過七成，他應該求穩，不應該冒險才對。
但里弗斯的想法卻相反，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擴大優勢。
人的一生能活很多天，但能一天搞定多筆大單子的機會，可能只有現在。
只要能拿到業績，讓他能穩坐經理之位，聖歌獵殺者想要他們的命？給了！
事實證明，愛拼才會贏。
冒著被獵殺者盯上的風險，里弗斯一上午跑了五個客戶，其中成了三家，還都是大單子。
他從酒店高層下來，坐上自己的車，心情一片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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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知道沒問題的，聖歌管理層傾巢而出，人數不下千人，聖歌獵殺者只有一個，總不能這麼倒霉，剛好輪到他吧？
正當他要發動引擎時，突然感覺后座仿佛有什麼東西，他剛要抬頭看後視鏡，腦袋便一沉，視野黑了下去。
再睜開眼，他已經出現在一間陌生的房間內。
房間十分簡陋，像是剛建成不久的毛坯房，連牆面都沒刷的房間，四周牆壁和地板卻鋪著厚厚的隔音棉，不用想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他想要呼救，但嘴裡被塞滿東西，無法發聲。
也許是感覺到他甦醒，兩個戴著口罩人走進來，其中一個人調整器械，向他體內注射了什麼，緊接著他隱約聽到，「九小時後發作」之類的話，接下來便再次陷入昏迷。
房間內，完成藥劑注射的雷蒙德，抬頭看向吳常，說道：
「就像你說的，他和失格怪物的相性果然很好，匹配度遠超過我之前找到的那些人，不需要額外調整，就可以讓他轉化成失格怪物。」
吳常聳了聳肩，說道：「你應該相信你的盟友。」
雷蒙德拿出手機，記事本上顯示著四個名字，他將里弗斯的名字塗黑，然後說道：
「我當然相信你，我只是好奇，你從哪兒得到的名單。」
眼見吳常沒有回答的意思，雷蒙德率先說道：
「算了，我不該問的，布克那邊也得手了，我先去那邊看看。」
等待雷蒙德走後，吳常自言自語道：
「怎麼弄到的名單，當然是聖歌公司自家的聖歌臻選嘍。」
雷蒙德的目的，是轉化出多個失格怪物，令威爾多市陷入混亂，進而引誘莫克出現。
竟然要製造能引出莫克的混亂，普通失格怪物當然不行，如果都是村田圭介那種廢物，幾個金牌員工就能輕鬆解決。
所以吳常把目標放在隱藏房間的罪惡資料庫中。
配合他本體的九級權限，分析出名單中誰更可能外出，然後從中隨便挑出四個，便有了這份名單。
名單上的四個人，都是罪惡資料庫中的佼佼者，個個戰績可查，罪惡值沒有低於85的，如果死刑次數能迭加，給他們執行注射死刑，全聯邦的氯化鉀都得漲價。
這四個轉化成的失格怪物絕對夠勁。
時間一晃而過，天色逐漸暗了下來。
晚上十點半，為了歡迎遠道而來的大人物們，威爾多市政廳舉辦了一場盛大的煙花秀。
巨大的熱氣球漂浮在城市上空，熱氣球表面是一層屏幕，上面滾動播放著一行字。
「敬自由和文明！」
今晚註定是一場不眠夜，也許在幾年甚至十幾年後，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回想起今晚，市民們都將津津樂道。
可惜有人想提前結束大家的夜生活。
韋德爾大廈頂層，威爾多市第五高樓，站在這裡，整個威爾多市幾乎盡收眼底，白天吳常等人的四處布置，在這裡可以同時觀測。
雷蒙德舉著望遠鏡，確定情況和計劃相同，失格怪物周圍沒有聚集的人群，只有重要設施後，他小聲念叨著：
「到好孩子上床睡覺的時間了。」
叮鈴鈴~
隨著鬧鈴聲響起，威爾多市電力公司附近的新廠房，發出一聲巨大的轟鳴。
一隻高度超過十米，外形如同巨大蠕蟲的怪物，咬碎廠房，對著月光咆哮。
緊接著，它的目光望向電力公司，加速沖了過去。
與此同時，通訊公司一層的儲物間中，大量黏液噴涌而出，轉眼將走廊淹沒。
供水公司和新能源電力公司周圍，相繼有失格怪物出現。
每一隻失格怪物，體型都是十米起步，在它們的破壞下，人們想不發現都不行。
警報聲很快響徹夜空，人們顧不上狂歡，發瘋似的朝著自己家跑去。
由於事發突然，各處人流密集處，根本來不及組織有序撤離，散亂逃跑的人群，頓時令城市陷入混亂。
韋德爾大廈頂層，布克吹了聲口哨，說道：「這可比怪物災難片刺激多了。」
雷蒙德卡著表，在騷亂開始十分鐘左右，他撥通莫克給他留下的電話，說道：
「莫克先生，我看到有隊神秘人，正趁著混亂向市政廳方向移動，那邊有什麼存在嗎？」
話筒另一邊的莫克說道：「你儘量盯住他們，看看他們要做什麼。」
「好的，莫克先生。」
掛掉電話，雷蒙德說道：「這老傢伙，不見兔子不撒鷹，看來必須鬧出一些動靜。」
布克笑著說道：「動靜？我最喜歡鬧出動靜了！」
他用力吹響口哨，一輛巨大的摩托浮現在他身邊。
他跨坐在摩托上，說道：「我去兜個風，抓人的事就交給你們了！」
巨大的氣浪聲噴涌而出，布克騎著摩托，直接順著韋德爾大廈牆壁一路沖了下去，帶有鋸齒的輪胎，將大廈外側的玻璃壓碎出一條長帶。
布克的動靜，很快吸引了警員和聖歌巡邏隊的目光，直升機和警車很快跟上了他，如果布克屬性欄有警星，現在應該已經滿了。
雷蒙德收起望遠鏡，轉頭說道：「咱們也該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