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可以讓她去死。她放下手中的茶盞,眼神凌厲起來。
「陸淮書,要死你自己去死。」
「我會好好活著,不虧欠任何人的活著。」
「我已經向法院遞交了離婚申請,等著開庭吧。」
法院開庭,她之前的案子都有記錄,她是清白的。
法院不會判她婚內出軌。
陸淮書和姜帆打的主意,也不會得逞。
看她眼神如此凌厲和堅定,陸淮書的酒倒是醒一兩分,「你當真想要離婚,不是欲擒故縱?」
「陸淮書。」從茶台前起身的她,哼了一聲,「我早說過,你不只是腦殘,你是天生從娘胎里生出來就沒帶腦子。多吃些核桃補補腦再出來見世面吧,否則很丟人的。」
抬步欲上樓的時候,姜楠聽到了門口傳來的門鈴聲,不知道是誰來了?家裡很少有訪客到來。
而且這已經是大晚上了。
姜楠自從和陸淮書出了婚姻問題,已經有三年之久了,誰也不會帶客人來家裡來。
各自要見什麼人,都是在外頭見。
她看向陸淮書,「是不是找你的?」
哪裡還有人回應她。
陸淮書已經倒到了沙發上。
因為醉得太厲害了,這會兒他已經秒睡過去了。
姜楠不得不自己去開門。
打開門的時候,站在外面的人讓她驚了一下,「小舅?」
夜色染在他高大精瘦的身影上,帶著一層淡淡的寒氣,和他的名字一樣,給人以一種壓迫感。
姜楠有些拘謹,「小舅是來找陸淮書的?」
「要讓我一直站在外面嗎?」厲寒問。
她這才趕緊讓開,又把門開得更大一些。
厲寒這才走進去,然後看到了倒在沙發上的陸淮書。
在門口時他就聞到一股酒氣,不由更是失望,「他經常喝成這樣?」
「他的事情我不清楚。」姜楠答,「等他醒了後,小舅親自問他吧。」
厲寒打量著她。
身上的居家服被她扁起了袖口,露出手臂上的傷。
那傷讓他的目光停留了兩秒鐘,隨即把藥遞給她,「給你送點藥過來。」
見她愣了一下,他往她面前遞了遞,「拿著。」
把藥接過來後,姜楠禮貌地回了一句,「謝謝小舅。」
她手臂上的傷勢處,又被厲寒看了一眼。
不知道為什麼,姜楠總覺得這眼神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兒。
仔細一看,他眼神里又什麼都沒有。
他又說,「中草藥安全配方,燙傷外傷都可以塗,孕婦可以用。」
說完,就轉身了,「走了。」
看到沙發上醉酒的陸淮書,他又停下來。
回頭,望著姜楠,「既然你已經決定要生下那個孩子來,就別讓這小子再胡來。」
沒聽出話外之意的姜楠,只微微點了點頭。
厲寒又說,「我是指夫妻之間的性生活,為了肚子裡的孩子,該避免的還是要避免。」
饒是姜楠性子再淡,再是從容,聽到厲寒說出這般直接的話來,還是有些不淡定了。
帶著尷尬和窘迫,她低頭小聲嘀咕了一句:
「小舅管得也太寬了吧,我又不是不知道。」
這聲音低到連她自己都聽不太清,厲寒卻是全都聽見了,「你要是會注意,都要離婚了,還能懷上陸淮書的孩子?」
說這句話的時候,厲寒是滿臉黑沉沉的。
姜楠接不上話了,「我……
只好禮貌起來,「謝謝小舅,我會比任何人都更注意的。」
等他走後,姜楠看著醉倒在沙發的陸淮書。
沒人會相信,他們結婚到現在,一次性生活也沒有吧?
也慶幸,一次也沒有。
這時,姜帆打來電話,「姜楠,陸淮書到家了嗎,他喝了很多酒,心情也不好,你當妻子的好好照顧一下他,給他多喝點溫熱水。」
「你以什麼身來吩咐我?」姜楠反問,「陸淮書的小三,情人,還是妻子?」
姜帆怒了:「姜楠,陸淮書醉成那個樣子,完全都是因為你。你別占著茅坑不拉屎,既然是當妻子的,就應該盡到妻子的責任。」
「哦。」一聲哼笑的姜楠,有趣道,「原來陸淮書是茅坑啊?」
「你……」姜帆竟是被懟得答不上來。
「要照顧自己去照顧。這種男人就是丟進糞坑裡被淹死了,我也是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
冷冷地說完後,姜楠果斷地掛了電話。
而躺在沙發上醉酒的陸淮書,她看都沒再看他一眼。
隔天,是厲寒母親,也就是陸淮書外婆七十五歲生辰。
生日宴在厲寒的別墅舉行。
厲家的大家族群里,厲蘭身為厲家二姐,在群里吩咐著明天生日宴的注意事項。
吩咐完,作為姜楠婆婆的厲蘭,特意在群里艾特了姜楠:姜楠,明天你也必須到小舅家,給外婆慶生。
姜楠不能說不去。
畢竟她還是厲家的外孫媳婦。
只好回覆:好的,媽。
下午四點多,姜楠提前回厲家別墅。
在厲家,她竟然看到了幫忙布置的姜帆,她倒是勤快得很,好像自己是這個家的外孫媳婦一樣熱心。
此刻,厲蘭也站在姜帆身邊,對姜帆別提有多滿意和多喜歡。
兩人合力幹活時,那叫聊得一個相談甚歡。
這是未來婆婆和未來兒媳婦,都看對眼了?
姜楠不在乎,走過去時也沒什麼情緒,只禮貌地同厲蘭打了一聲招呼。
看到她,厲蘭也平靜地解釋了一下,「姜楠,你別誤會。是你外婆請了一些大學裡的同事來慶生,帆帆作為A大最年輕的大學教授,也被你外婆邀請了。」
如果說姜帆是以外婆同事的身份,被請來的,那不遠處的姜國棟和周佳茹呢?
也是同事嗎?
姜楠也懶得去理這些跟她沒關係的爛事了,只嗯了一聲,然後去給外婆送生日禮物。
今天來厲家的人,都是有頭有面的。
姜楠是個透明人。
也沒有人注意到她。
厲老太太今天是喜氣洋洋的。
和往常不同的是,大家都想給厲寒說親事的時候,厲老太太再也不是那麼急切了。
她笑著跟大家說,「厲寒有結婚對象了,過段日子就會帶回家,所以就不麻煩大家幫忙張羅了。」
這是厲老太太最高興的事情。
賓客們都很好奇,有人問,「誰家的千金這麼幸運,能被厲寒看上啊?」
「那小子神秘得很,連我也沒見到人。」厲老太太也很好奇,自己的未來兒媳婦到底是哪家千金。
正好,瞧見厲寒,厲老太太揮了揮手,「厲寒,過來,你張姨問你,哪家的千金這麼幸運,能被你看上?你快跟大家說說,是哪家的千金。」
今天的厲寒穿的是一身休閒衣。
不知道是因為今天的生辰宴是非正式的宴會,他也沒那麼嚴肅,還是因為他心情很好。
他竟然笑了笑,「張姨也認識。」
張姨是個愛穿旗袍的、滿腹詩書的大學教授,今天看著厲寒是覺得他格外的有親和力,「哦?我竟然也認識,我就更好奇是誰家千金了。」
厲老太太也好奇的不行:「厲寒,這麼說來,我也早認識了哦。到底是誰啊,你小子別神神秘秘的,什麼時候給我帶回來?」
厲寒在賓客中掃了一眼,停在角落裡的姜楠身上後,目光停留了兩秒鐘。
隨即,又望向一身旗袍的張姨,「今天她也在場。」
一句言簡意賅的透露,足以勾起在場眾人的強烈的好奇心。
大家開始眾說芬芸。
「厲寒,既然未婚妻在場,你還不公布,你就太不厚道了哈,怕我們欺負你的小媳婦不成?」
「就是,厲寒,哪有把小媳婦藏起來不公布的,快說到底是哪位啊?」
老太太快要急死了。
她朝著厲寒的胳膊用力拍打了一下,「你小子,快說,到底是哪家千金?你不說是要把我急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