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書:「我來給小舅打電話。」
厲蘭:「對,讓你小舅看看,他幾次維護的人,到底是個什麼噁心骯髒的模樣。看他還有什麼話說。」陸淮書是這樣想的。
厲寒作為他的長輩,他的言行舉止,道德規範,都要受到小舅的約束和管制。
加上他還是給厲寒打工的,是厲寒科技的總裁代理人首席CEO,又兼著新聞發言人。
確實是需要注意自己的道德問題,否則也會影響到整個集團的聲譽。
小舅不是說,姜楠是好女人,是他們詆毀和錯怪了姜楠嗎。
他就要讓小舅看看,姜楠到底是個什麼貨色。
但他要把證據擺到小舅的面前,不會先說姜楠壞話。
於是,陸淮書給厲寒打了電話後,卻沒有說正事。
「小舅,晚上你回家吃飯嗎。外婆說,準備了你最愛吃的香煎深海雪魚。」
此時此刻的厲寒,正在郊區的實驗基地。
姜國棟正在向他匯報著長壽藥的研發進程。
厲寒給姜國棟比了一個等一下的手勢,走到一邊去,這才應了陸淮書一聲:
「跟你外婆說,今晚我不回去吃飯了。」
陸淮書問,「小舅,你又要在實驗室吃泡麵啊?」
厲寒:「掛了。」
姜國棟和二號實驗室的醫學教授們,正等著他的指示。
他走回去,道:
「你們只管靜下心來,好好研發。」
「有無結果,什麼時候有結果,都不重要。」
姜國棟有些內疚,「厲總,實在是對不住你。研發了這麼些年了,毫無進展。」
厲寒言簡意賅,「你們缺了重要的研發信息,沒進展也正常。」
那份重要的研發信息,他已經有眉目了。
「厲總?」姜國棟眼睛裡冒出光來,「你有突破口了?」
回應姜國棟的,是厲寒的蹙眉淺思。
姜國棟又問了一句,「厲總,你是不是有新的突破方向了?」
抽回神思的厲寒,卻是答非所問,「姜教授,姜楠是從小就有頭痛的毛病?」
姜國棟完全是懵的,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姜楠十八歲才回姜家,後來也沒發現她頭痛啊。
厲寒便沒有再說什麼。
他往外面走去,「你們忙著,我去一號實驗室。」
都知道二號實驗室是研究抗癌藥和長壽藥的。
可這厲寒的一號實驗室,一直是個迷。
一號實驗室,到底是研究什麼東西的,這也一直是姜國棟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剛到一號實驗室門口,厲寒又接到了電話。
那是厲老太太打過來的,「晚上回家吃晚飯,我也邀請了姜楠,有件事情必須讓你知道。」
厲寒問,「你又想脅迫姜楠做什麼?」
厲老太太:「沒有人脅迫她。你回來就知道了。」
原本厲寒是準備在一號實驗室,吃碗泡麵就行了。
因為一號實驗室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但晚餐時間,老太太邀請了姜楠,他不得不放下這邊的事,準備回去。
姜楠也在第一時間,接到了老太太的電話,讓她務必趕回去一趟。
她回到厲家別墅的時候,是下午六點。
這時,厲寒還在往回趕。
家裡的傭人在準備晚餐,厲老太太和厲蘭坐在沙發上,一起擼著貓。
見到她,厲蘭招呼了一下,「姜楠,過來坐。」
老太太也把貓放到了地上,讓它自己去玩了,然後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姜楠,來,坐到外婆身邊來。」
陸淮書也在場。
姜楠想,陸淮書知道她懷孕的事情,厲蘭和厲老太太應該也知道了吧。
可厲家母女倆的笑意和反應,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不是應該譴責她,怒罵她,讓她滾出厲家嗎?
怎麼還反而變溫和了?
揣摩著這三人的用意,姜楠淡定地坐到了厲老太太的身邊。
最先開口的,是厲蘭:
「姜楠,我記得那會兒你和淮書準備結婚時,我和外婆從來沒有嫌棄過,你是普通大學畢業的。」
「也沒有嫌棄你工作不好。」
「那個時候我和你外婆認為,只要你和淮書兩情相悅,能夠好好過好你們的幸福小日子,也就算圓滿了。」
姜楠是記得的。
初次接觸陸厲兩家,是覺得他們是溫和、通情達理又很有涵養,也很大方的大戶人家。
初次見面,厲老太太和厲蘭給的見面紅包,都是五位數。
待她也是很喜歡的。
一切的變化,都從她被拘留收押之後,他們才開始不怎麼待見她了。
但他們說,要給她一個機會,要她改過自新,只要能改變,還是要她重新和陸淮書好好過日子。
但他們就是不肯相信,她沒有與人肉體交易,沒有害那老頭子死在床上。
他們認定她骯髒貪婪,開始詆毀和厭惡她。
厲老太太抓住她的手,道:
「姜楠,你和淮書的開始,是因為緣分使然。」
「你和淮書的結束,也是緣分使然。」
「這緣分盡了,過不下去了。你心裡肯定是有數的,對吧?」
「今天我和你婆婆叫你回來,主要還是為了你和淮書離婚的事情。」
「你做的那些錯事,我們就不追究了。一個女孩子家家的,離了婚再嫁人,肯定有諸多不容易。」
「所以,淮書的財產,你想要什麼要什麼,多帶點走,日後也好生活。」
「外婆也會再補償你一些。」
「你和淮書,好散好散吧。」
老太太這一招叫動之以情,曉之心理。
姜楠知道。
如果確實是她出軌在先,厲家這樣的處理方式,算是仁慈和善了。
但她從未婚內出軌。
她也不怪他們未能給予她信任。
連姜家的人都不信任她,她又憑什麼要求婆家人能信任她?
坐在對面的陸淮書,這個時候補充了兩句:
「姜楠,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離婚要求你儘管提。」
「我的要求只有一個,你在離婚原因一欄上,承認婚內出軌。」
看著厲家母女和陸淮書三人,姜楠問,「你們都知道我懷孕的事了?」
陸淮書:「你承認了?」
既已被發現,沒什麼好反駁的,「是,我確實是懷孕了,但我不會承認我婚內出軌。」
陸淮書被激怒了,「姜楠,給你留著體面呢,你別不識好歹。」
厲蘭也勸道,「是啊,姜楠。撕破臉了,對你有什麼好處,你懷的孩子又不是陸淮書的。」
厲老太太也道,「姜楠,你向來是個聰明的孩子,離婚拿一大筆錢走,對你是最好的選擇。」
來的時候,姜楠就想好了對策,「這個孩子雖然不是陸淮書的,但是……」
就在這個時候,厲寒從外面風塵僕僕而歸。
他的手腕上,還搭著那件實驗室的白色工裝外套。
應該是從實驗室出來時,連工裝都沒脫。
進門前才脫下來。
他把白色工裝往沙發上一甩,滿眼寒氣地看向眾人:
「你們把姜楠叫回來幹什麼,又要聽風就是雨地詆毀她什麼?」
陸淮書站起來,指著姜楠說,「小舅,剛剛姜楠也承認了,她懷孕了。」
望向厲寒,陸淮書又說,「可是我和她從來沒有同過房,她懷的孩子不是我的,誰知道她又和外面哪個野男人鬼混了。所以這婚,我必須得離,而且她必須得承認是她婚內出軌,否則就只能打官司了。」
孩子不是陸淮書的?
這個時候的厲寒,頗為震驚。
他還以為,這個孩子就是陸淮書的呢?
他審視著陸淮書,「你剛剛說什麼?」
陸淮書做了指天起誓狀,道:
「姜楠懷的孩子不是我的,我以我的性命作擔保。」
「如果我說了半句假話,出門被車撞死,喝水噎死,走路摔死。」
起完誓,陸淮書看著厲寒,委屈道,「小舅,你一直護錯人了,我從來沒有冤枉姜楠。」
然後,又理直氣壯地申明道,「這次,小舅不能再護著姜楠了。」
厲蘭插了一句,「姜楠,我們給你留著體面,你不要,那就法院見吧。婚內出軌還懷了野種,可不是見光彩的事情。」
姜楠正要應聲,厲寒斬釘截鐵,「這個孩子不是野種,是我厲寒的,誰允許你們在這裡說三道四?」
眾人大驚:孩子是厲寒的?這,這,這怎麼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