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礁石。
幻想地圖之一, 根據真實的海底情況所改造,按照空間站的防禦等級打造的海底之城。
與其說是純粹的海底地圖,這張地圖更像是一個建造在海底的基地, 擁有著完備的基地基礎,以及被改造過的海底環境。
聽說是根據在一些未被收復的海洋星球和星盜搶地盤的時候留下的一些靈感。
不過這些倒是不太重要的,重要的就是那些被改造的,以機甲的重炮都難以造成可觀的傷害的海底溶洞。
在這場比賽中一共有四個。
兩方的據點都刷新在溶洞附近,溶洞外的礁石由最高級別的融合礦石貼膜, 堅硬無比。
而因為這個地圖還有完備的基地設施,就使得他們可以稍微離開據點遠一點,有其他的設備用來做防禦。
這對艾倫威爾一軍來說有利。
無論什麼計策, 他們都需要足夠的火力才能撕破彭格賽斯的防線, 那就難以留下人看家。
有了地形本身的防禦功能,他們可以放開手來準備。
而對彭格賽斯來說,有沒有這些防禦功能對他們來說都是一樣的。
彭格賽斯所有的機甲機型都能展開可供其他人使用的防禦屏障,那麼背後的弊端就是他們的機動性不夠強。
防禦機甲之所以等同於固定炮台重機甲,就是因為要支撐起屏障所需要的能源和材料要比武器庫多得多。
而能夠支持起這樣的屏障, 也需要機甲本身的材料足夠堅硬,這些都會加大機甲的死重。
即便是非主要防禦型的機甲,只要他需要這些性能, 就不可避免地增加死重。
彭格賽斯雖然也分各個機型, 但綜合機動性肯定是比不過艾倫威爾這樣以快而著名的隊伍的。
「不用擔心對方偷家, 稍作留意,小兔子巡邏,剩下的原計劃, 沒問題吧?」蘇維然確定了計劃,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後, 就離開了據點範圍。
對他們來說,這次在一起不在一起的區別並不大,其他機型的火力在彭格賽斯的面前根本就是撓痒痒,要想打出效果,也只能寄希望於兩架重機身上。
這是和理所當然的事情。
盛嘉瑜把掃描打開,機甲改成潛水模式,就離開了大隊伍。
但他沒有靠得太近,也沒有加速,只是在海里漫無目的地晃悠著,反倒是邵寧把速度拉到最滿,到敵方的據點附近,觀察完了他們的陣形之後,就默默地潛回來。
彭格賽斯的信息技術能力並不強,這讓蘇維然想要在他們的面前玩一點障眼法很容易。
不過他也沒有像克林格力那樣直接侵入對方的系統,那樣對他這個駕駛員來說需要的精神力要求也很高,在已知會打持久戰的情況下,他不能冒這個險。
開戰第一局,他們與彭格賽斯有過兩次小交手,但都沒有成果,完全秉承著一個誰也打不死誰的狀態,短暫交手過後就趁著合適的路線離開。
在這樣打了六十分鐘之後,無論是選手還是觀眾都有些疲態了。
「今天的賽局,感覺一軍這邊的狀態不是很好的樣子啊。」解說也覺得有些異常,這不像是一軍的打法。
他們負責解說了正常聯賽,雖然艾倫威爾一軍他們是第一次見,但通過前面的幾場,和之前海選賽中二隊的打法,也多少能看得出這個學校的風格。
傳統,激進,撕碎一切。
這點在一軍的正選隊伍上展現地淋漓盡致,每個選手都是劍走偏鋒的鐵頭娃,比賽的觀賞性拉滿,不然也不會成為現在上座率最高的隊伍之一。
可看一軍現在的表現,解說都覺得,如果他是觀眾的話,可能已經在大喊「退錢」了。
和他們之前的表現實在是差得太多了。
「不過其實也不能怪一軍,彭格賽斯的打法我們也都知道,盲目地攻擊對他們來說沒有用,他們的防禦太強了。而且這個地圖還有基地設備,這就意味著機甲可以有能源補給,和需要填裝武器炮彈的武器庫不能,防禦機甲的防禦手段只需要能源補給就可以了。盲目地進攻很可能會讓一軍在有必要的時候失去足夠的攻擊手段。」
解說也不得不開始給艾倫威爾一軍找藉口,可是這一場打了這麼久,一個看點都沒有,很多支持了艾倫威爾一軍的觀眾的心態已經開始穩不住了。
彈幕上一片罵聲,解說都不敢看。
他們兩個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而導播切給兩邊的鏡頭,也讓大家看到兩邊的情況完全是兩個樣子。
「現在的情況對於彭格賽斯來說,儘管沒有對艾倫威爾一軍做出足夠的火力消耗,但時間拖下來,他們的選手並沒有十分急躁的樣子。」
屏幕上,彭格賽斯的選手們的表情平靜,看起來並沒有被影響。
部分選手稍微有點急躁,但隊長的適時安慰,穩住了他們的心態。
對他們來說只要耗下去就可以,耗的時間越久,對他們就越有利。
哪怕現在還沒有對艾倫威爾一軍造成足夠的火力消耗,但他們也不是完全沒有打。
「他們的炮彈總有用完的時候,但這是海底礁石,我們不缺能源補給。要活用地圖中的所有信息,不要忽略地圖能帶給我們的。」隊長的聲音就像一記定心丸,驅散了彭格賽斯隊伍中僅存的那一點急促的心理,「不要急,他們的重機馬上就不行了,等下盯著他搞就是了。」
「明白。」
被說不行的陸哲,連導播的鏡頭,都恰到好處地切給了一臉煩躁地陸哲。
「唉,看來一軍這邊的情況不容樂觀啊。任憑哪只肉食動物,在這樣的情況下,都很難穩得住心態,別說陸哲選手了,連我都快不行了。」解說是一隻藏羚羊,都能深深地共情陸哲的狀態。
被他這樣一說,彈幕上也有人開始理解陸哲了。
但更多的則是開始覺得為艾倫威爾一軍覺得遺憾,都走到這兒了,最終還是輸給了這個。
:我之前看他們的比賽,覺得陸哲還是個心態挺穩定的選手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老是寵著小兔子的原因,怎麼今天也這樣啊
:樓上一看就是個草食動物吧,肉食動物就這樣,平時瘋得厲害的一般不會臨場崩的太狠,屬於是瘋得比較穩定,但這陸哲平時穩的太好了,那就心態說崩就直接崩到地心,一點救都沒有了
:確實……其實感覺他今天打得挺瘋的,比平時瘋多了,兩次攻擊都是祝沖攔著才沒掉點
:心態穩不住了吧,彭格賽斯這種打法就是究極折磨王,要不是今年打黑馬我都不想看,我年年看他們的比賽都煩的想撓牆,更別說這些選手了。
彈幕的情況逐漸變得理智起來,但也還分散著一些謾罵。
不過情況已經比剛才要好了很多。
解說們看到一邊倒的情況確實有所好轉,也就稍微放了點心,但他們一直沒敢說的,確實被觀眾們點出來了。
上一局中打出了非常亮眼的表現的陸哲,這一局打得非常難看。
解說實在是不願意用難看這兩個字來形容他,可這就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從開局二十分鐘之後,陸哲就表現出了明顯的煩躁,開始外人可見的失誤操作。
要知道他是最傳統的一名選手,這意味著他不應該在賽場上做出如此低級的失誤操作。
唯一有這種可能的,就是選手的心態在崩潰。
這是機甲聯賽上每年在發生的事情。
肉食系動物的基因讓他們的心態會被磨滅乾淨,他們的捕獵欲.望會因為一直無法得到而變得級焦躁不安。
因為心態崩潰都退出賽場的事情在聯賽上屢見不鮮,就連職業賽場也是如此,而崩潰之後的失敗對於這些選手來說又是一記沉重的打擊。
賽後的心理干預都成了各大隊伍最頭疼的一大難題。
陸哲心態崩潰,不在解說的意料之外,可這麼早就崩,也太不正常了。
第一局中,兩方一直磨到了一小時四十八分鐘,才以彭格列斯小局勝利告一段落。
中場休息的時候,艾倫威爾方面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看。
就連小兔子的臉色上都產生了一些陰翳,他冷著臉站在陸哲的身邊,開局的時候他們二人貼得很近,而現在,雖然站在一起,卻隔了一定的距離。
兩個隊伍從機甲艙到備戰室的這段距離,是能看見對方的透明走廊的,畢竟要拍攝,這些畫面都不會被人漏掉。
即便看不到,也能等回了備戰室之後,再去看上一局的錄像,來獲得這些信息。
這是賽事規則中所允許的。
選手們可以通過對上一局的錄像復盤來對下一局的戰術進行調整。
彭格列斯的備戰室里,發出了陣陣笑聲。
「哇——你們看到了,剛才對面那個臉黑的,絕了,連那隻兔子都黑得不行!」有人激動萬分,忍不住要與人分享。
「那兔子不是因為我們吧,他給那台橫刀補了兩次傷害,救了他四次,可橫刀後面明顯上頭了,兔子再怎麼心態穩定被隊友搞也受不了吧。」
「確實,不怕對手搞心態,就怕隊友搞心態。那兔子上一局打克林格力的時候那心態穩得一一批,給我嚇壞了,還以為要輸他手裡了呢,沒想到他先被隊友搞心態崩了。」
「估計現在正在備戰室里吵架呢吧,我一直覺得對面那個陸哲——就是那台橫刀,跟那兔子關係不錯吧,之前就看出來了,這次估計吵得凶哦。」
而在艾倫威爾一軍的備戰室里,一進屋子裡的盛嘉瑜,就去抓著陸哲的胳膊,緊張地看著他:「深呼吸……還好嗎?」
陸哲漸漸從剛才的狀態總出來,看到眼前的人,便沒了那種煩躁感,略微點點頭,也恢復了平時的樣子。
他們走了一招險棋,那就是在外人的面前裝出心態受影響的樣子。
這也是盛嘉瑜對陸哲所希望的。
可能的因為陸哲的成長環境有關,他在一個年紀輕輕就需要承擔責任的家庭中長大,他在大學期間就需要替家裡進行一些生意上的往來。
生意人是需要穩定的情緒的,不會有人願意和不穩定的人做生意,這就讓陸哲養成了情緒內斂個性。
當盛嘉瑜聽說陸哲暗戀了他將近一年的時候,他都驚呆了,他沒有見過任何一個肉食動物能忍這麼久——他可是在肉食動物成堆的實戰學院念書,就算拋開他自己開的那幾朵爛桃花,也見過不好其他的情侶。
從看對眼了就能立刻告白,然後接下來的關係全部二倍速,一個月就能上演完生死戀然後分手。
暗戀一年,對於盛嘉瑜上輩子來說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但想想這是在另一個時空,他們體內不知道為何繼承來的動物基因會影響他們的理智,忍耐愛慕就會變成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這個時代的肉食動物的愛情往往帶著一種純粹的魯莽。
陸哲能忍得住,大概也是因為他之前的表現,讓他不敢對自己告白,可他終究不是個能將心思全部都隱藏的人,才會叫盛嘉瑜一點點的發現端倪。
盛嘉瑜知道陸哲忍得很苦,他總是在忍耐,於是在這種「自我」的事情上,就會變得不想忍耐。
他想讓他稍微釋放一點情緒,讓他表現得不那麼穩定,讓他「脆弱」一點。
他不止是單純的想把彭格賽斯糊弄過去,而是他怕有一天陸哲一直這樣下去,會像飽脹的氣球,不知道哪一天就無法承受,碎得一片一片。
盛嘉瑜在借比賽,達成他的一點私心。
所以他把陸哲之前一直在努力穩定的情緒,一點點的引導出來,讓他稍微釋放一點肉食動物的凶性——以一個他能控制的程度。
上一局比賽中,陸哲一開始確實是演的,但後面他也無法控制自己,多少被他縱容的凶性控制住了,讓盛嘉瑜的心都揪了起來。
但現在看起來,狀態還好,問題不是很大。
陸哲大概有個毛病,一見到他,什麼都能忍下來。
盛嘉瑜鬆開握緊他胳膊的手,抬胳膊把陸哲額頭的汗水擦乾淨。
他想,他知道這是為什麼。
但這個問題,不是他們現在該解決的事情。
「我沒事,不要太為我緊張。」陸哲淺笑,得益於他平時良好的心理健康控制,他恢復起來也很快。
他知道自己的毛病,也知道自己很容易讓人擔心,但剛才那種被情緒控制的感覺並不好,當人陷入那種情緒里,很容易失去自我。
可對於他這樣擁有過於兇殘的血脈的人來說,失去自我,就意味著對周圍的人的傷害。
陸哲並沒有什麼童年陰影,也沒什麼心理健康問題。
要說他為何不喜歡,大概反倒是因為,他生活在一個雖然有點壓力,但其實父母慈愛,兄弟姐妹友善的環境,而他現在又有了心愛的人,他不想失控,不想傷害這些人。
他贊成盛嘉瑜對這一輪比賽的計劃,但小兔子想的那些事情,他其實不太敢贊同。
程然他很喜歡盛嘉瑜,很珍惜盛嘉瑜,只要看到他就會冷靜下來。
可這個引導的過程對盛嘉瑜來說太危險了,他不敢賭。
盛嘉瑜看著陸哲一點一點平靜下來,緩緩地拍了拍陸哲的背。
他靠向陸哲的心臟的位置,努力地環抱住他——他四肢修長,倒不顯得費勁,但卻想很用力地把自己揉進陸哲的身體裡。
「學長,要相信我,我是只是會在安全線範圍內冒險的,狡猾的兔子。」
陸哲聽見「咚」地一聲,他的心臟狠狠地跳動,像是要撞出他的胸腔,全都交給面前的兔子。
他想他早就淪陷得徹徹底底。
在盛嘉瑜對他說的每一句「甜言蜜語」之前。
(本章完)
作者說:感謝在2023-02-07 18:31:48~2023-02-07 22:59: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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