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西洲沒有去抽菸,他守在外面,心裡還是有點不放心。
病房門打開,虞明玫從裡面出來,看到他杵在門口,心裡是很嫉妒的。
陳晉年跟虞喬領證,連蔣西洲都對虞喬死心塌地。
就因為她長得更漂亮嗎!
不過就是空有皮囊的草包而已!
兩個人來到走廊的盡頭這裡,沒有其他人,虞明玫才扯唇說道:「醫院那邊你都幫我打點好了吧!」
蔣西洲聽她這頤指氣使的語氣,很厭惡。
「我為什麼要幫你打點?」
虞明玫笑了出來:「我們是一條船上的,我出事對你也沒好處,虞喬馬上要跟陳晉年離婚了,她離婚你不就有機會了嗎?」
蔣西洲冷笑一聲:「你做的事情跟我可沒關係。」
「但是我們目的是一樣的,你想得到虞喬,我想得到陳晉年,你把我叫回來不就是希望我把他們的婚姻攪散了嗎?現在他們馬上要散了,你不高興嗎?」
蔣西洲心裡自然是高興的,只是想到虞喬那個樣子,他心裡還是有幾分愧疚。
「蔣西洲,如果虞喬這個孩子生下來,那她跟陳晉年永遠斷不了,就算他們離婚,可有孩子的牽扯,他們是不會斷了聯繫的,你能容忍他們藕斷絲連嗎?」
「還是,你不介意虞喬生下陳晉年的孩子,你願意當這個便宜爸爸?」
面對虞明玫一聲聲質問,蔣西洲眉頭緊鎖,沒有說話,薄唇抿的緊緊的。
「我相信你也沒那麼大度!」
虞明玫很篤定,又補了一句:「就算你願意當後爸,我可不願意當後媽。」
蔣西洲陰沉著臉:「我已經都打點好了。」
虞明玫點點頭,「那行,我先走了。」
她剛走了幾步,想到什麼頓下來,回過頭:「那虞喬那邊……」
蔣西洲有些不耐煩:「我知道該怎麼說。」
虞明玫這才放心離開。
蔣西洲在窗口這裡抽了支煙,才回去。
打開病房的門,看到病床上沒有人,他臉色一變,立刻轉身出去,問了兩個護士,才在走廊另外一頭看到了虞喬。
虞喬這會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她死死抓著醫生的白大褂,一遍遍喃喃自語:「醫生,我的孩子是怎麼流掉的,是不是我吃了不該吃的?還是車禍?可我明明沒撞到肚子,我只是撞到了腦袋……我……我就睡了一覺,我什麼都沒做,我連店裡都沒去,我把工作都停了,寶寶不可能出事的!」
她又語無倫次說道:「肯定是有人害了我的孩子,醫生,我知道是誰害了我的孩子,你給我作證好不好,我要報警……」
「喬喬!」
蔣西洲沉著臉大步走過去。
醫生也知道這位有後台,不敢得罪,這會兒看到蔣西洲,他立刻握拳咳嗽一聲,心虛說道:「那個……沒有人害你的孩子,你懷的月份小,前三個月懷不穩很正常,養好身子,孩子以後還會再有的。」
「不,你騙我,就是有人害了我的寶寶,是虞明玫,我知道是她!」
虞喬情緒一下變得很激動,聲音很尖銳。
她長得很漂亮,哪怕穿的是醫院病人統一穿的那種藍白條紋病號服,也很惹眼,這會兒她情緒幾乎崩潰,整個人歇斯底里,還打著赤腳,就像是個女神經病。
經過的病人跟家屬都駐足看著她指指點點,有人還拿了手機。
蔣西洲擰著眉頭趕忙過去,扯開她的手,將她攔腰抱起。
「你放開我,我要問清楚,我要給我的寶寶報仇,我要報警……」
蔣西洲沉著臉將虞喬抱回了病房,將她放在病床上。
虞喬掙扎著要起來,被他強行按了回去,他抓著她的肩膀,冷著臉一字一句告訴她:「虞喬,你的孩子已經沒有了,他已經流掉了,就算你再怎麼鬧,怎麼發瘋,他也不會再回來了。」
虞喬眼淚涌了出來,眼神很空洞,她嘴角動了動,「可我要給我的寶寶報仇……」
「醫生說了,你是沒有懷穩。」
蔣西洲看著這張淚流滿面的臉,狠了狠心,還是一口說道:「你接受現實吧,這個孩子跟你沒有緣分!」
「等你養好了身子,孩子以後還會再有的。」
他後面一句話溫柔了許多。
但是虞喬根本不能接受,她才剛剛打算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她對未來的生活都已經有了規劃,可現在寶寶竟然沒有了。
「就算我還會有孩子,可都不是這一個,是我……是我不好,我沒有照顧好他……」
虞喬想,肯定是她之前有過要打掉孩子的想法,所以孩子生她氣了,不想讓她做他的媽媽。
所以他才會離開她。
寶寶一定是討厭她了!
虞喬心裡很自責,眼淚越流越多,從一開始的隱忍,到最後泣不成聲的崩潰哭聲。
這次是徹徹底底的情緒失控。
蔣西洲鬆開了手,在旁邊守著她。
他不是沒有看過女人哭,他以前跟虞喬交往,虞喬被他惹生氣了也哭過,可這次哭跟之前又很不同。
很難準確的形容。
只是看著這樣的虞喬,他心裡是有些不好受的。
也不知道該怎麼再安慰她,因為他也是幫凶,他只能等她「盡情」的哭完。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虞喬的聲音從崩潰的失控,轉小,變成抽噎,然後逐漸只偶爾低泣,最後安靜了下來。
她睡著了。
蔣西洲去洗手間擰乾了熱毛巾,給她擦了臉跟腳,然後給她拉上了被子,繼續在旁邊坐著守著她。
……
陳晉年一直打不通虞喬的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經關機,請稍後再撥……」
當手機里再次傳來機械的女人聲音,他直接摁斷,將手機扔在了桌上,摸出香菸跟打火機,點燃了一支煙。
心裡很煩躁。
他很清楚虞喬這個時間是不可能手機沒電關機的。
只有一個可能,他又惹她生氣了,所以她把他拉黑了。
陳晉年現在甚至都不敢去找她,害怕她正在氣頭上,見到他就會跟他鬧著去拿離婚證。
而陳晉年並不想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