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危險的家人

2024-12-08 08:19:47 作者: 弦泠兮
  顧懷薇和他們達成交易,如果她幫助他們找到隊友,並且活著離開這個副本,他們就會跟著她回到綠洲療養院,支付壽命入住。

  夏文心已經能夠勉強行走,但她的模樣卻讓人不忍直視。

  全身大面積的燒傷,原本健康的小麥色皮膚生長出一片觸目驚心的粉紅色新肉,那些肉凹凸不平,看著實在不美觀。

  頭髮和眉毛也被燒完,裸露的頭皮只有焦黑的痕跡。

  但夏文心的心態非常好。

  她覺得自己觸犯了規則,活著已經是萬幸,至於容貌什麼的,她並沒有太在意。

  顧懷薇讓他們兩個人在安全的地方等自己。

  然後,她帶著白咩咩去找之前尿褲子的男生王俊儒,以及學習委員白玉珍。

  「你在找誰?」韓竹笙穿著古典的中山裝,紐扣系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苟。

  此時,他懷中抱著幾本舊書,正在一本一本往空書架上面裝。

  顧懷薇回答道:「找兩個朋友,你見過的,一個被你的工作人員拽掉一隻耳朵,還有一個女生白白瘦瘦穿著黃色毛衣。」

  韓竹笙放書架的手一頓,他面色森然地說道:「王記者在媽媽的畫室里,你要去看看嗎?」

  媽媽?

  那就是圖書館館長的老婆。

  如果方昭在,肯定會驚恐地提醒她,圖書館館長是一個可憐的單身父親,他是沒有妻子和兒子的,只有一個女兒。

  但方昭並沒有把手中的規則給顧懷薇。

  一是因為規則這種東西很重要,他不能夠隨便分享。

  二是因為顧懷薇身上有太多不符合常理之處,他覺得就算是沒有規則她也一定可以解決。

  顧懷薇無需忌諱任何事情,她問道:「畫室在哪裡?」

  韓竹笙繼續將手中的書整齊地擺放在書架上,做完這一切後,他彬彬有禮地說道:「讓我為你帶路吧。」

  「多謝。」

  走了兩步,韓竹笙像是隨口提起般說道:「據說昨天晚上,你和貝拉玩捉迷藏的時候,打掉了她兩顆牙齒。」

  「她那是換牙期,自己掉的。」顧懷薇臉不紅心不跳,沒有證據,她才不會傻傻地認下來。

  「貝拉昨天哭了一個晚上。」

  「……」

  「你做得很好。」韓竹笙身上有著黑白年代特有的質感,「下次,你可以直接把她的頭打掉,或者割掉她的舌頭,這樣,她就不會沒日沒夜地哭鬧了。」

  他語氣溫和的像建議如何料理晚餐,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

  「啊?」顧懷薇還以為韓竹笙要和自己算帳,沒想到他是覺得自己下手輕了。

  「媽媽做畫的時候需要安靜。」那麼笑意消失,韓竹笙的聲音低沉緩慢,透著寒意,「我也討厭太吵鬧的家人。」

  顧懷薇沒有接話,而是微微嘆了口氣,心中暗道,這家人的關係還真夠複雜的,還是少插手為妙。

  韓竹笙對貝拉好像意見比較大。

  一路上,韓竹笙像是打開了話匣子,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怨怒之意:「貝拉瘋瘋癲癲的,她經常在外面說她是爸爸唯一的女兒,不認我,也不認媽媽。」


  顧懷薇抿唇聽著,不發表看法。

  「雖然貝拉父母雙亡很可憐,但是爸爸真不應該把貝拉帶回來。

  因為貝拉,爸爸和媽媽的關係都鬧僵了。

  媽媽懷疑貝拉是爸爸的私生女,爸爸為了表示忠誠,把自己的小腿骨拆了下來送給媽媽做畫筆。

  可是,媽媽拿到畫筆後,把自己關在畫室里不出來,她沒日沒夜地作畫,不再理會任何人。」

  說到這裡,韓竹笙頓了頓,他轉過頭看向顧懷薇,語氣認真:「如果你能把媽媽勸出來,我可以和你簽訂契約。我還剩下一個月的假期,我們可以一起離開圖書館,去小鎮外面的世界轉一轉。」

  白咩咩牽著顧懷薇的手驟然抓緊。

  這是想戧行咋滴?

  走廊亮著昏黃的燈光,韓竹笙的輪廓總讓顧懷薇聯想到老式膠片,他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像是永遠處在一片灰白色調的光影之中,透著一種懷舊感。

  方昭和顧懷薇解釋過,如果達成了詭異提出的條件,就可以和詭異簽訂契約,契約有長約和短約,韓竹笙口中一個月的就屬於短期約定。

  和詭異簽訂契約,詭異就會在契約期間忠誠於人類。

  相當於一大助力。

  「如果我和你簽訂契約,是不是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當然。」韓竹笙話還沒有說完。

  他當然會聽她的話。

  只不過到時候,他會收取一點點代價。

  比如說,顧懷薇藏在鏡片下漂亮的眼珠子。

  畫室位於圖書館負一層。

  韓竹笙帶著顧懷薇坐電梯。

  電梯間裡有濃郁的血腥味,卻看不見屍體。

  一路向下。

  韓竹笙指著最前方的那個紅色木門說道:「王記者就在裡面,為了不打擾媽媽作畫,我就不進去了。」

  「行,我自己進去。」

  那扇紅色木門透著不詳氣息。

  顧懷薇敲了敲門,門內寂靜無聲沒有回應。

  再回頭,韓竹笙已經從走廊盡頭消失了。

  這扇紅色木門很不牢靠。

  雖然裡面掛著鎖,但是從外面輕輕一扯,門就能打開。

  「打擾了呀。」顧懷薇將門扯開,然後把裂開的鎖頭又重新掛了回去。

  房間裡異常凌亂,桌椅板凳東倒西歪,吃了一半的餐盒裡還有老鼠和蛆,地面散落著各種半成品畫作,空氣中瀰漫著顏料和腐爛食品混合的臭味。

  一位披頭散髮的女人穿著雪白的長裙坐在畫架前,從側面只能看見她削尖如玉的下巴,她畫畫的手細長而蒼白,握著骨筆,眼神迷醉。

  王俊儒血淋淋地躺在地上,他渾身的皮都被扒了下來,人卻沒有斷氣,像只蠕蟲,在地上抽搐著。

  那個女人自言自語。

  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不痛苦,我怎麼能創作出驚世的畫作?」

  「痛苦是我的餌料。」

  「研磨骨頭混雜鮮血變成染料,切下皮膚作為畫布,痛苦的回憶是我的靈感,無時無刻將我撕裂的痛楚操縱著我的手,繪製出最美的畫卷。」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