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分家吧。」二弟餘慶生一臉渴求地表明態度。
「生兒,離了伯府你就進不了國子監,以後你的學業就會耽誤。」余蘊之還在做著美夢。
「爹,您覺得大伯會讓弟弟進國子監嗎?」余元箏又一個現實問題擺出。
余蘊之被問得答不上半個字。
連他都不讓讀書,會讓他的兒子出人頭地?
今年兒子就可以考秀才了。
以後的路......
他不敢想下去。
「爹,考科舉不一定非進國子監,那麼多外來的學子不也一樣考上了進士。他們哪個進了國子監?」餘慶生想得很明白。
他比父親讀書還好,他不想被毀了一生。
「好。」余蘊之看著兒子堅定的臉,終於下定了決心。
他不能再被大房奴役。
他管理著永安伯府的生意,田產,可是他半點油水都撈不到,大哥每月都把帳本看幾遍,十兩銀子的出入都要問個清楚。
得到了父親肯定的決定,余元箏才放下心來。
她這三天一直在想如何讓自己的父母擺脫大房。
余朝陽的威脅刺激著她不停地想辦法。
但都有個前提,父親要同意才行。
余元箏回到自己住過的閨房,還如走時一樣。
兩個繡架,安安靜靜地放在外間。
這是原主最愛待的地方。
她沒有閨蜜,沒有交際,只能繡花。
可是她不會啊。
好好回憶了一下原主的記憶。
然後她拿起針線,在出嫁前沒有繡完的半成品上下起了針。
剛開始幾針,總是下歪,但第十針後,她就應對自如了。
前世她給病人針灸,每一針都要下得非常準,才不會出差錯。
現在用到繡花上,原理也是相通的。
結果她下針越來越快,比原主還要利落。
兩個丫鬟看得目瞪口呆。
「小姐,您的技藝居然又進步了。」姜花給她端茶來看到這麼點時間,小姐就繡完了一片葉子,被驚到了。
「可能是幾天沒繡了,休息好了,精神又回來了。」余元箏打哈哈。
原主之前一直給余朝陽繡嫁妝,一繡就是一年半載,直到她也要出嫁,才勉強給自己準備了幾樣東西。
午飯時間到,大房那邊的丫鬟來叫他們過去一起吃飯,這畢竟是兩個出嫁女回門,這頓午飯是一定要一起吃的。
來到主院偏廳,這裡平時常作為待客用飯的地點。
擺了兩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沒有外人,就沒有設屏風。
大伯父余蘊信作為一家之主,坐了主位。
左邊是上官子書,右邊伯府世子餘慶禮,旁邊是二公子餘慶浩,然後才輪到余蘊之和餘慶生父子。
從座位就能看出二房在伯府的地位。
余元箏很慶幸父親同意分家。
食不言,一頓飯吃得很安靜。
只有男人那桌因要喝酒,偶爾有點說話聲。
飯後。
余元箏看到大家就要散了,主動站起來。
「大伯父,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已經四十五歲的永安伯余蘊信,今天春風得意。
他的女兒以後就是榮王府世子妃,女婿就是榮王府世子,再進一步就是王爺王妃,這是何等的尊榮。
所以今天他對上官子書非常熱情。
「何事?」余蘊信面色稍冷。
「大伯父,最好把下人都打發出去,我估計我要說的事大伯父肯定不希望下人聽了去。
或者老夫人,大伯母,和兩位哥哥留下其它人都離開會更好。」余元箏一臉認真又冷漠。
余蘊信從沒把這個侄女放在眼裡過,今天卻感覺她從沒有過的氣勢,讓人無形中就想按她的意思辦。
最後眾人移步到正廳,只剩下伯府的幾位重要主子,包括余朝陽夫妻。
「說吧,什麼事?」永安伯和老夫人坐到主位。
一副高高在上。
「父親,你說。」余元箏看向余蘊之。
「大哥,二弟想分家。」余蘊之猶豫了好幾息才開口。
「什麼?二弟,你不是在說夢話吧?剛才你可沒喝多少酒。母親還活著呢。」永安伯一臉不可思議。
這個庶弟,管理家裡庶務還是不錯的,少了這麼個人,他要操心的事可就多了,這個免費的勞動力,他可不想放他走。
「大伯父,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爹當年考了秀才為什麼不讓他繼續讀書?那時祖父還在呢,都不給這個機會。」余元箏問得很直白。
誰都知道什麼原因,但這個原因是不能搬到檯面上來講的。
「大人說話,你一個出嫁女不要插嘴。」永安伯生氣了,被一個侄女問得很沒面子。
「二妹,這事哪有你說話的份。父母在不分家,你不知道這個規矩嗎?」余朝陽以教訓的口吻說道。
「大伯父,這家能不能分?給個準話。」余元箏不理她,只對一家之主說話。
她現在的身份是世子妃,她有這個資格與永安伯平等對話。
余蘊信視線在余蘊之和余元箏兩人身上來迴轉。
二弟還是原來的樣子,有點畏畏縮縮,而這個侄女卻完全變了個人,沒有在家時的唯唯諾諾,每次見到他都要躲。
「我老婆子還沒死呢,你這是在咒我早點死嗎?」老夫人冷著臉拍桌子。
「母親別生氣。這家不能分。」余蘊信一口回絕。
這也在余元箏的意料之中,心裡冷笑一聲。
真是奴役他們一家奴役慣了。
「大伯父,您別告訴我,我為什麼會成為榮王府世子妃,您什麼都不知道。」
余蘊信一怔。
「就是一場意外,送錯了洞房。」他想一錘定音。
「你當我們一家都是傻子嗎?這就是你們大房一手策劃的。
大姐不想嫁,可以找王府商量退婚,憑什麼要拉上我?今天我們二房就以此事來談分家的條件。
如果你們不答應,我就把你們大房的所作所為傳遍整個京城。」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這不是一場意外?當時你和朝陽下花轎時,穿得一模一樣,搞錯了不是很正常嗎?」上官子書不淡定了。
這事他也有份,萬一把他也牽扯出來就不好了,現在世子之位還沒完全落實呢。
要是爆出他德行有虧,皇上那關就不好過。
「二公子,娶我和娶大姐你會選哪個?我要聽實話。」
「當然選朝陽,你一個庶出二房的女兒怎麼能和她比。」上官子書想都不用想,實話實說。
換誰都會這麼選。
「你可有想過大姐是聖旨賜婚給世子。你就不怕犯欺君之罪?」余元箏咄咄逼人。
「這就是一場意外。」上官子書死咬著這一點。
「是嗎?」
余元箏不想浪費時間,直接走到大廳中間開始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