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華縣主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尋求答案。
「大庭廣眾之下,你好好吃飯,聽曲。一會兒我還要隨皇上拜月。」上官子書淡聲說了一句,然後分別給兩個女人各夾了一筷子菜,不管她們喜不喜歡。
余元箏斜著眼把一切都看在眼裡。
她也悄悄在桌子底下去握上官子棋的手。
結果剛有所表示,她的手就被握進了一隻大手裡,還抓得牢牢的,生怕她抽走了。
余元箏甜蜜一笑。
上官子棋也溫柔一笑。
兩人的互動也是明目張胆。
對面三人看在眼裡,曹南華嫉妒,余朝陽淡笑。
三老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三夫人長嘆一聲。
「世子,你也別老在軍營里的待著,朝陽和南華都在府里等著你,你不能丟下她們不管。」
「三嬸說的是。」上官子書只是淡淡應了一句,至於他怎麼想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子棋媳婦,聽說你琴彈得特別好,就是在宮宴上得到了皇上和皇后的誇獎,今晚你還上場嗎?」三夫人沒話找話和余元箏聊。
「還是給年輕的姑娘們展示吧,我一個已婚婦人就不用出這個風頭了。」
「榮王府大少夫人。」突然從上方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是皇上。
余元箏一聽,立刻起身:「臣婦在。」
「現在你孩子已經生了,這個中秋沒有你的琴聲,大家都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你就再給大家彈個曲子吧,那些伶人彈出來的,怎麼都比不過你彈的。」
皇上發話了,她只得上場。
還沒彈,就有掌聲響起,首先帶頭的居然是七皇子和八公主。
兩個孩子已經好久沒找她學琴了。
余元箏選了一首。
這首曲子表現了一對寒鴉在水中悠閒自得、互相追逐嬉戲的情景,展現了自在悠然的生活情趣。
人們又一次聽得如痴如醉。
彈完,人們還沉浸在那美妙的樂曲中。
回到座位,人還沒到,上官子棋就伸出了手,牽她入座。
那份寵溺,看得南華又生出嫉妒之心。
再看上官子書,誰也不看,只喝面前的酒。
此時的上官子書,心裡五味雜陳。
如今的大嫂,曾是他的妻,是他親自去永安伯府接回來的,還拜了堂。
是自己嫌她身份配不上自己,把她換給了大哥。
如果當初沒有換!
如果當初沒有換......
他的生活還會如現在這般嗎?
也許還是如這般,因為南華不管他的妻是誰,都會設計嫁給他。
想到這裡,他的眼睛眯得更細了。
深深吸一口氣,把杯子裡的酒猛地倒進口裡。
那種辛辣的刺激讓他暫時麻木了自己。
宴會進行中,各家開始相互走動起來。
三老爺被同僚拉走。
三夫人被婉嬪請去說話。
南華去找自己的父母訴苦去了。
上官子書也被一些年輕公子請去一起喝一杯。
就連上官子棋也被趙錦鈺帶到他那桌去了。
一時桌上就只剩餘元箏和余朝陽。
而就在這時,余朝陽一點沒避著余元箏,把自己的酒杯拿到桌下去。
余元箏看到她的胳膊在小幅度動作。
沒一會兒,酒杯又端上來放到桌上。
余元箏沒看懂。
但她知道余朝陽肯定往酒杯里放了什麼東西。
余朝陽微笑著看了余元箏一眼,然後又端起酒杯挪了兩個位置,正好坐在剛才曹南華坐的位置上,又把酒杯放下。
「二妹妹,大姐祝你節日安康,祝你的三個孩子快樂成長。我們兩姐妹一起喝一杯。」余朝陽端起酒杯要與余元箏碰杯。
而余元箏明晃晃看到她端的是南華喝過的那個酒杯,把她自己的那個留在桌上。
余元箏挑眉看她。
「來,大姐是真心祝福你。」余朝陽笑得很燦爛。
她這是......
「你就這麼信我什麼也沒看見?」余元箏玩味地眨了一下眼睛。
「二妹妹,我們才是一家人。我信你。」
好吧,與她無關。這是世子自己院裡的事。
余元箏端起酒杯也一飲而盡。
今天靈萱郡主沒進宮,她要照顧她母妃。
而岳玉瀅正照顧大皇子,兩人剛新婚沒多久,還處在蜜裡調油階段。
一時沒人找她玩。
這個想法剛一落下,一個姑娘來了。
「元箏表嫂,我敬你一杯。好久沒找你玩了,還是你家孩子滿月時去榮王府上找你玩過。」香玲縣主端著個酒杯歡快地過來。
「我們在大皇子的婚禮上不是才玩過嗎?」
余元箏見到這姑娘就有點頭疼,可是對方好熱情地想和自己成閨蜜。
「那麼多人,都沒好好和你說說話。」香玲報怨道。
「這麼喜歡和我玩?」
「當然,這麼有福氣的人,哪個不喜歡你?我幫你收拾他。」
余元箏更頭疼了。
「你這臉就不應該好,看看你現在,好霸道。誰敢招惹你?」
「哈哈。元箏表嫂,我是不是比你更漂亮讓你嫉妒了?」
「美的你,你問問世子妃,咱們倆誰漂亮?」余元箏真的沒想到香玲縣主毀容那麼多年,居然都沒養成自卑的性子,太難得了。
「你們都漂亮。不過二妹妹已經嫁人,漂不漂亮也只能給一個人看,而香玲縣主憑美貌可以隨便挑選如意郎君。」余朝陽笑著把兩個都誇了。
「對了,元箏表嫂,我給你的信,曾神醫收到了嗎?有沒有回信?」香玲縣主一臉渴望地看著余元箏。
「呃......」這姑娘怎麼就這麼執著呢?
要怎麼回答?
要是真告訴她神醫已經成親,她會不會當場被氣哭?
可是這事總要解決吧。還是長疼不如生疼吧。
「你說嘛。」香玲縣主撒嬌。
「有個事對你可能不算是好消息的消息告訴你。」余元箏猶豫著說道。
「你說。是關於神醫的,對不對?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香玲縣主一聽,立刻焦急地問道。
「他沒出事。他前幾天來信說他已經定親了。」余元箏還是說出了口。
「你騙我,我才不信。哼!」香玲縣主把頭一偏。
然後眼淚一瞬間就下來了。
「縣主,你別呀。我說的是實話。」
「你肯定是騙人的,他肯定知道了本縣主想嫁給他,他怕自己是江湖人配不上本縣主,就找了個藉口這樣說,就是為了打消本縣主的念頭,我絕對不信。」
香玲縣主被氣得說完這些話就跑了,還和正要回來的南華縣主撞了個滿懷。
余朝陽見曹南華回來,立刻坐回自己位置上去。
余元箏見曹南華也是淚眼婆娑地回來的,坐到座位上,也不管那麼多,端起面前的酒杯就一下灌進嘴裡,並重重地把杯子丟到桌上。
余元箏抬了一點的手又放下了。
余朝陽微笑著又端了自己面前的杯子,結果發現是空的。
然後又自己給自己滿上,把頭偏向正中間的舞台,默默地,微笑著把酒喝了個乾淨。
你害了我的孩子,你也別想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