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北伯侯征討冀州
姬昌一行人沒駐紮多久,崇侯虎便已率領著大軍來到冀州城前。
只見這支大軍一路上轟天炮響,震地鑼鳴,炮響如汪洋大海起春雷,鑼鳴似萬仞山前丟霹靂,幡旗招展如春柳交加,號帶飄揚似彩雲蔽日。
刀槍閃寒氣,閃處如那三冬瑞雪重鋪,劍戟冒森冷,冒處似那九月秋霜蓋地,騰騰殺氣鎖天台,隱隱紅雲遮碧岸,十里汪洋波浪滾,一座兵山出土來。
大軍一路前行,萬般氣運追隨,管你是證就了太乙道果還是化作了大羅真身,通通要退避三舍,不敢纓其鋒芒片刻。
崇侯虎坐在轎輦之上,等哨兵來報才微微睜眼,只見那哨兵報導:「人馬已至冀州城前,請軍令定奪。」聽罷,崇侯虎便傳令安營,顯然是做好了長久鬥爭的準備。
就見到左擺蘆葉點鋼槍,南放月樣宣花斧;西弄馬閘雁翎刀,北供黃花硬柄弩;更有十八般兵器一應俱全,他這才派出使者去往冀州。
而那蘇滬也瞧見有大軍來襲,知道或許是那北伯侯王崇侯虎,便傳了這人進了殿中。
蘇護問道:「來者何人?」
那使者回道:「我乃北伯侯崇侯虎座下使者,在此前來只為勸降,北伯侯大人說了,若是蘇護大人願意投降,將妲己獻於宮中,他便可去向王上求情。
但若是一意孤行,執意要犯上作亂,也休怪被捉後不念往日情分,日後更是月缺難圓,將你斬於陣前,活捉妲己,獻入朝歌之中。」
一聽這話,饒是蘇護再怎麼好脾氣也是忍不住火冒三丈,頓時大怒道:「那北伯侯平日裡就忽略我等諸多諸侯,今日一來不說好言相告,反倒是先威逼一番!
真當是我冀州男兒無刀,只得靠女人來求得和平?那他可真是錯了主意!況且那北伯侯素來不行仁義之道,難以理服人,正好趁此機會將其斬殺,為民除害!」
那使者還有話要說,但蘇護卻也懶得聽了,一揮手,立刻將他給殺了。
雖說兩國交戰,不殺使者,但也得看是什麼情況,眼下他們已經算是不死不休,哪裡還顧得上這些?
崇侯虎一聽使者被殺,心中也是難有氣停,立刻點兵點將,上前將冀州諸侯府團團圍困,而蘇護也不甘示弱,一聲炮響,殺聲震天,眾將聽令。
各種軍器出城,再將軍馬一字擺開,蘇護更是大叫一聲:「傳將進去,讓主將轅門答話!」
此事倒也正常,兩軍交戰雖說要施行詭計之道,但這轅門答話向來是能讓軍氣大振之事,是為兩方大將互相交戰。
若己方大將將敵方斬殺,那更是能夠威武氣勢,崇侯虎便也傳令親自奔赴,率領眾將出營。
身後更是展開兩桿龍鳳繡旗,以昭顯自身乃王道之師,出師有名,也好藉此來打壓冀州軍馬氣焰。
果不其然,這兩桿秀旗剛一展開,就有一些人心中惴惴。
這些人不是別人,正是那些冀州將領。
他們素來被蘇護所信任,日日奉上酒水肉菜,一日不停,一日不歇,往日也曾立下汗馬功勞,今日卻是有些膽寒。
並非他們心中無膽氣,而是與外敵對抗和與王師對抗是兩回事。
前者就算身死,他們也無怨無悔,但後者卻是天生就能讓人心中一涼,根本不敢與之對抗,這便是出師無名的原因。
除去死士這類將士之外,很少有人能無視王權的影響,這也是為何唯有在亂世之中才能改朝換代的原因,就是因為凡民過不下去了,也自然不會在乎王權。
蘇護明顯也注意到了這些將士的反應,心中一沉,但還是帶著自家長子蘇全忠穩定軍心,而崇侯虎也帶著自己的長子崇應彪穩住陣腳。
此行也是他第一次將自身長子顯於人前,自然是要讓其一鳴驚人才好。
換言之,若是崇應彪沒有相應的實力,崇侯虎也不會貿然讓他出面,可見其也是一位不世將才。
蘇護看向崇侯虎,只見這位北伯侯頭戴飛鳳盔,身穿金鎖甲,外披大紅袍,腰系玉束帶,下胯紫鏵騮,斬將大刀放於鞍前,看起來倒是威風凜凜,卓爾不群。
縱使蘇護再怎麼厭惡這位諸侯王,他也不得不上前見禮道:「賢侯別來無恙,不才身披甲冑,難得全禮,指望賢侯諒解。」
北伯侯面容陰沉,顯然是聽得先前話語,冷哼道:「不敢當冀州諸侯如此禮節,半禮即可,指不定本侯還得向賢侯行個全禮!」
蘇護並不在意這話,而是溫聲勸解道:「賢侯此言說笑了,當今天子無道,輕賢重色,不思量國本安邦,反倒聽那奸饞之言,想要強納臣子之女為妃。
如此荒淫酒色,顯是天下變亂之徵兆。在下戍守邊疆,不願參與此事,倒不知賢侯為何動此無名之師,前來伐我冀州兒郎?」
崇侯虎聞言大怒道:「你忤逆天子詔旨,提反詩在午門之上,是為最大的賊臣,罪不容誅,何來顏面稱他人為奸佞之臣?
今日我奉召前來問罪,爾當肘膝轅門,俯首下拜,現反而巧言令色,莫不是自持兵馬強壯,所以不屑於我?」
崇侯虎說完,不聽這蘇護如何狡辯便回顧左右,道:「誰來將此逆賊擒下?」
言罷,左上有一將士跳出,厲聲道:「在下願率先出征,在此立下軍令狀,定將此叛賊擒下,獻於諸侯之下!」
崇侯虎抬眼一看,只見這人頭戴鳳翅盔,身穿黃金甲,外披大紅袍,腰系獅蠻帶,跨騎青驄馬,好一副年少有為,英傑小將的模樣。
這令他也不由得微微點頭,贊道:「你可是那偏將梅武?」
梅武沒想到崇侯虎居然會記得他的名字,大喜過望,連連點頭,崇侯虎便含笑道:「若你真能立此大功,我定當上報王上,賜你一個陣前大功,日後與我平起平坐也並非不行。」
縱使知道此乃客氣之言,梅武也是心中火熱,立刻騎著青驄馬上前邀戰。
而此戰乃首戰,若是梅武贏了,那本就士氣高漲的北伯大軍會更為勇猛,而冀州士氣本就不足,也會進一步被打壓。
所以為了確保順利,蘇全忠便自告奮勇,一將當先,立刻前去討爭。
梅武認得蘇全忠,大叫道:「蘇全忠,你父子反叛,得罪天子,尚不知倒戈服罪,反而強抗天兵,這是自取滅族之禍!」
不過蘇全忠懶得理他,立刻拍馬搖戟,劈腦來刺,梅武也是將手中大斧迎去。
這兩大將士都有英傑在身,此時陣前交戰,兩方將士都鑼鼓震響,為自家將士擂鼓助威。
皆因世上動刀兵,致使英雄相馳騁,這個哪分上下,那個兩眼難睜?你抹除我凌煙閣上標其名,我捉你去丹鳳樓前畫皮影。
斧來戟架,繞身一點,如鳳搖頭;戟去斧迎,不離腮邊,剛過項額。
短短二十回合,梅武便大叫一聲,橫斧一掃,卻是被蘇全忠抓住機會,一戟刺下馬,頓時魂歸幽冥。
而蘇全忠也是將梅武的頭割下,抓在手中,高高舉起,大聲道:「梅武已經服誅!」
蘇護見自家長子得勝,頓時大喜,傳令擂鼓,而冀州大將也是適時鼓舞士氣,蘇護乘勝追擊,不理繼續轅門交戰,立刻縱馬輪刀殺來。
蘇護只是一聲大喊,頓時沖得天上愁雲蕩蕩,旭日輝輝,而北伯大軍猝不及防,頓時被殺得血濺成渠,好在大軍人多,這點點消耗還不會放在眼裡。
崇侯虎有心鍛鍊長子崇應彪,便讓金葵、黃元濟兩位大將輔助,而崇應彪此時剛上戰場,先前不過是紙上談兵罷了。
面對如此大軍圍攻,他一時之間也是難以招架,只能且戰且退,一退便是營外十里,在此期間,崇侯虎並無一言發出,一切皆讓崇應彪自我面對。
一直將北伯大軍敗走十里之後,蘇護也知窮寇莫追之理,便鳴金收兵,回城升殿,犒勞眾將。
幾次推杯換盞之後,蘇護突然嘆道:「今日雖將那北伯大軍擊破,但來日必定整兵復仇,或是請兵,或是求將,只怕我冀州危矣,諸將可有奈何之策?」
副將趙炳立刻站起,上前奏道:「君侯,今日雖勝,但征戰從無己時,何況君侯前日題反詩,今日斬大軍,抗拒王命,抗旨不尊,皆乃不赦之罪。
然天下諸侯非北伯侯崇侯虎一人,若朝廷盛怒之下,只怕會又點有幾路兵馬前來。
各位明察秋毫,應知與天下相比,冀州不過彈丸之地,若是天下軍隊來此,只怕是以石積水,頓見危急。
依末將愚見,所謂一不做二不休,那崇侯虎新敗,如今相距冀州也不過十里遠近,不若趁其不備,暗劫營寨,殺他們個片甲不留!彼方才知我等厲害!
此後再尋一諸侯王臣服,有那諸侯王迴旋,不怕冀州再被大商攻破,畢竟那帝辛征討之言是我冀州叛亂,然我冀州如今重歸大商,想那帝辛也無話可說。
總不能宣揚天下,說是為了美色才出兵征討,後又強壓妲己上門,此後可進可退,不知君侯何意?」
蘇護聽後轉憂為喜,大悅道:「公言甚善,正合我意!」
而這偷襲之策在急不在慢,是以蘇護也不想從長計議,便命長子蘇全忠領三千人馬去那十里之外的五罡鎮內埋伏。
而北伯大軍此內也正在議事。
因為是自己的原因才導致大軍大敗而歸,甚至吃了一個大苦頭,明明天時地利人和皆在己方,卻仍有如此戰果,崇應彪自知羞慚,便上前跪地求罰。
不過崇侯虎向來看重這個長子,自然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懲罰他,加上有其他大將求情,所以便見坡下驢,只是讓他等此戰結束再罰。
只是北伯大軍被人以少敵,崇侯虎也是感覺面上羞赧,暗自覺得下一次出軍定當親自率軍出戰,應彪以後再找機會鍛鍊即可。
正當崇侯虎想讓人將杯中冷酒再溫一溫之時,陣營之外突然發出衝殺之聲,頓時令營中大軍震動。
此刻黃昏已完,黑夜將至,正是天地間少有的至暗之時,此刻蘇全忠率領三千鐵騎一起沖刷,好生厲害,只見四處響起戰鼓之聲,到處衝出轟天之炮。
人聞戰鼓之聲,只知倉皇奔走,馬聽通天之炮,難分東南西北,更有刀槍劍戟四處亂插,紅白相間,血流成河。
昏睡軍東沖西走,未醒將枕帶頭盔。
先行官不及鞍馬,中軍帥赤足無鞋。
大軍昏睡,大將未醒,官不及馬,帥赤腳足,偏偏那劫營將士驍如猛虎,沖寨軍一似歡龍。
手中刀槍劍斧好似富有靈性,可謂是刀殺得連肩拽背,槍戳得雙臂流紅,劍砍得甲冑爆開,斧劈得天靈爆裂。
北伯大軍只懂人踩人自相殘踏,馬撞馬遍地屍橫,哪裡曉得用手中武器回首反擊,只見四處皆是倉皇面孔,天地間一切黯淡,只有那尖銳之氣四處充斥,可謂是殺得天昏地暗,愁雲慘澹,片甲無存。
那邊傷軍哀哀叫苦,這邊將士咽咽無聲,更有甚者直接將糧草點燃,但見得四野通紅,更照得人心惶恐,簡直如天崩地亂一般。
就在這三千鐵騎四處動亂之際,那蘇護也早就將大軍調出城來,見到遠處火光驟起,蘇護一馬當先,直殺入陣來,捉拿崇侯虎。
四周大將掩護諸侯,左右人馬喊聲振地,那崇侯虎剛剛出得營中,聞見殺聲,立刻披上戰袍,上馬提刀,恰好看到那蘇護金盔金甲,渾身金光,猶如天兵下凡一般朝他殺來。
蘇護一見崇侯虎就在那陣營面前,心中一喜,大叫道:「崇侯虎休走,速下馬受擒!」
嘴上剛說完,蘇護便將手中那杆長槍劈心襲來,崇侯虎猝不及防,連忙將手中大刀斜劈而去,上方兩主交戰正酣,下方兩馬也是不分伯仲。
白馬翩翩,紅馬威武,你是汗血寶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我是草原烈馬,東沖西撞,南征北戰,那邊張口吐個戾氣,這邊仰頭髮出嘶鳴。
不過越往下戰,崇侯虎便越感覺有些吃力,逐漸落入下風,而那蘇護卻愈戰愈烈,逐漸得心應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