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靖:好狂妄!!
她到底何處來的底氣?
狂妄過了頭,那就是自負了!!
頓時,他也有些生氣不滿起來。
果真是沒有一個女娘的樣子,難怪他們要如此說她!
李朝靖黑了臉,沒有再管李卿落,打算等她自己應付不了,再來求他這個當父親的。
到時,他就可以趁機給她說教幾句,要教她謙遜低調的道理了。
可二三房的人,此刻都像鵪鶉一樣,當真一個個老實的低下了頭去。
她割的可是頭髮!!
這簡直比殺頭還侮辱人,他們當真不敢惹了。
二三房的人個個忍氣吞聲不敢再挑釁她,怕她真的再發瘋下去。
果真,當李卿落再看向李芸楚時,李芸楚趕緊就開口說來:「我說……!」
「當年,我受傷被那大夫救了後,我便一直跟著他開始行走江湖,並且自己也學了些醫術。後來,我也委身給他做了妻子。」
「只是好景不長,我們過了不過三年幸福的日子後,他某一天突然就不見了。」
「所以,我又只能回來金陵城,還是想要投奔姨娘和兄弟過日子。」
「不想,我那年想害你娘的計劃雖然沒成,但也沒有暴露。所以,到底你爹娘心中有愧,所以把莊子一切都交給了我姨娘他們打理。」
「我回來時,他們的日子已經過得很富足,很輕鬆快活了。我心裡有了生了怨恨和不甘,本想跑回來告訴你們真相,卻在這時遇到了李卿珠。」
「李卿珠這時候已經和劉金枝相認了。她也認識了我姨娘。在她的牽線下,我和姨娘見了面。」
「姨娘見了我就是一場痛哭,又好言好語的給我說,她一直以為我死了,還給我點了長明燈。」
「我心裡的怨念,就那樣慢慢散了……」
「再後來,我就幫著珠兒做事了。她去到允王私宅的時候,也是我一直跟在身邊,給她出謀劃策。」
「至於上回和你們一起被綁架,我確實險些丟了命。但後來我趁亂還是逃了出來,在金陵城再找到珠兒,並一直藏身在……藏身在城外的莊子裡。」
所有人驚呼。
「咱們的莊子?可我們怎麼沒有發現?」
「定是姨娘把她藏起來了!」
「那這次給李卿珠看嗓子,難不成也是被老姨娘藏在她院子裡的?」
也沒有別的解釋了。
李芸楚早就回了將軍府,並且一直藏在鄧老姨娘或者李卿珠的紫薇堂。
對此,李芸楚並未否認。
這雖然是她的答案,但李卿落知道,她並未全部實話實說。
首先,蓮花教的勢力可不容小覷,她一個婦道人家,能那麼輕易就脫身?
還有她口中那個郎中夫君,實在成謎。
李卿落不想被她如此糊弄,所以轉而又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那麼,李卿落自焚,後來出府去私見允王,可都是你幫著謀劃的?」
李芸楚渾身一抖,臉上徹底白了下去。
她這才徹底明白,原來這李卿落根本是在這裡等著自己!
緊接著,李卿落不等她回答又拋來一問:「還有,我與祖母當初一起從青松觀下山回家的途中,偏就那麼巧,遭遇匪徒攔路害命,可也是你們二人的謀劃?」
李卿落此話一出,一片譁然。
曲氏更是臉色大變,神情關切而又緊張的望著李卿:「什麼?落兒你說的可是真的!?」
「你與母親當初竟然還被匪徒攔路害命過?此事我們怎麼不知道?」
李朝靖也著急的望著裴老夫人,語氣關心:「母親,你與落兒當初,沒事吧?」
裴老夫人冷笑著白他一眼:「要有事,老娘現在還能坐在這裡料理你的爛攤子!?」
李朝靖臉上的神情一僵。
他甚至有些不願看自己的親女兒。
仿佛已經能預料到她臉上必然會出現,和母親如出一轍般,對他遲來的關心的不屑。
但是鬼使神差的,他還是扭頭去看了一眼。
「落……」
誰料,李卿落根本看都沒有看他,似乎毫不在意他的關心與否。
這一眼,卻讓李朝靖的心變得更沉了……
其他人交頭接耳起來。
「真是姑姑做的嗎?」
「當初僱人要害主母,現在又僱人要害咱們將軍府的親血脈和老夫人,她們也太惡毒了吧!」
「若是這樣,是否可以報官了?」
「原本還可以說是家事,若是再鬧出人命,有要害人命的證據,這還不下大牢去?」
李芸楚聽見這些話,心中頓時大亂。
她想也沒有細想,立即激動的反駁:「不!此事當真與我無關!是李卿珠向允王殿下傾訴對你遲不歸家,影響了她久久不能實施自焚假死脫身之計的不滿,允王才想給你們些苦頭吃的!」
「沒想……竟一個未回。」
想到這裡,李芸楚也狠狠咽了口唾沫。
李卿落卻勾唇一笑。
這個問題她倒是回答的快。
「既然此事與你無關,但前面兩件事,便都是與你相關了?」
李芸楚這才恍然,她竟然連環給自己下套?
「你!」
她猛地抬頭,狠狠瞪向李卿落!
先前關於自己這三年行蹤的問題,顯然她李卿落也早就猜到答案了,卻還來問,所以根本就是個幌子!
所以關於自己不敢承認的這兩個問題,才是她真正的問題。
李芸楚沒法回答,可她此時的沉默,已經等於了默認!
謀劃自焚假死,謀劃李卿珠去私會允王並交付清白!
這兩件事,就已經足夠李芸楚定下家族大罪了!
李朝靖咬著牙縫說了一句:「是、你!是你攛掇的珠兒做下這些事……」
他上前欲要動手,被裴老夫人喝人攔住。
「夠了!那李卿珠自己沒有腦子嗎?若不是她自己想,這李芸楚便是想一百個法子,她也不會犯蠢!」
「到底是個自個兒壞,她們才會狼狽為奸,成為一丘之貉!」
裴老夫人此話一出,曲氏和李恪川都沒有動靜。
只有李朝靖捏緊了拳頭。
他自然也並非是為李卿珠遺憾什麼,只是恨自己這個庶妹,把將軍府搞得如此一團糟!
李卿落看著自己的父親,失望的搖了搖頭。
他和李恪川,還真是沒什麼兩樣。
不過,今日也不能再拷問下去了。
她知道,再問,便是要了那李芸楚的命,怕也是根本問不出什麼了。
李卿落回到裴老夫人身邊:「祖母,落兒已經問完話了。還請祖母發落吧。」
裴老夫人點點頭:「好,落兒你做的很不錯。」
得到這一句讚賞,其餘各人都是一臉詭異。
這叫做的好?
這明明就是一場發瘋吧!
看著那麼文文靜靜的一個女娘,瘋起來還真是駭人至極!
手段也是層出不窮,說一套做一套的,讓人摸不到她的路數!
也就老夫人您一人認為好了!
二三房的人都無語。
裴老夫人適時發話:「鄧老姨娘,你勾結李卿珠,給她送信去允王府,幫她出將軍府,才引發今日這場禍及全家聲譽,連累全家姑娘名聲的禍事!你認,還是不認?」
鄧老姨娘一臉垂淚的坐在地上:「妾身,妾身認……」
裴老夫人:「既然珠兒已經替你斷了發,那你從此以後就徹底了卻紅塵,去廟裡清修吧!」
鄧老姨娘只能哽咽叩頭謝恩,再無別話可說。
裴老夫人又看向李芸楚:「你的錯,我就不說了。李卿珠的樁樁件件,都少不了你的。所以,至此以後,我李家,再無你李芸楚此人!」
「擇日,將你假死的衣冠冢,遷出李家祖墳。」
「從今往後,你是死是活,你是窮還是富,都再與我將軍府沒有瓜葛。來人!先家法杖責她李芸楚十個大板,然後即刻逐出府去!」
「是!」
李芸楚被拖了下去,隨即一聲聲驚叫中,她竟然挺了下來,並未徹底失去意識。
只是她也不能走路了,就如此被拖著拖出了府去,然後丟在門外,任她生死。
其他人都不敢動,而且還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鄧老姨娘再被帶下去暫時關押起來。
李朝淮還想求恩,也被李卿雅一把拉住。
「阿爹,我晚些時候,去求二姐!」
李朝淮這才忍了下來。
如此,裴老夫人才揮了揮手道:「老身今日也乏了。各院散去,這兩日免了請安,都別來煩我了!」
「還有,各院從此以後,若是還不肯老老實實教導兒女,再惹出什麼禍事,可就沒有今日這般輕易結果了!」
裴老夫人由李卿落攙扶著離去。
等她們祖孫倆一走,二三房的人便一個個都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般,耷拉著腦袋慢慢散去。
本以為今日是來看大房熱鬧和笑話的。
哪曾想,引火燒身,這把火把自己家都快給燒光了。
最後,祠堂還剩下李恪川和李朝靖還有曲氏一家三口,他們最後都還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爹,娘……難道我……真的錯了?」
自剛剛瘋狂的掐過李卿珠脖子後,李恪川被拉下來後就一直沒有再說過話。
此刻,他眼神無助而又清醒的望著自己的爹娘,卻叫曲氏瞬間碎了心腸。
「兒啊——」
她撲上前,抱住李恪川痛哭。
「咱們一家人,都是被他們劉家,被李卿珠的親奶奶給害了的!這些年,也是被珠兒給蒙蔽了!」
「她心思陰毒狡詐,她謀劃的這一切……是她離間了落兒和咱們的團聚……」
「川兒,這不怪你,這不怪……」
李朝靖:「慈母多敗兒!你就慣著他吧,他已經徹底廢了!」
他丟下這句話後才大步離去。
李恪川譏諷自嘲,一臉失魂落魄:「是啊,我已經是個廢人了……我再也沒有資格做落兒的哥哥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