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沒忍住瞪著他們,覺得薛玉朗的話,是在羞辱薛凝。
「二少爺,我家姑娘可不是來給你送賀禮的!」
他那樣偏心,還真好意思大言不慚,以為薛凝是來服軟給他送禮!
薛凝知道薛玉朗是誤會了,沒錯過他們篤定不屑的目光。
「忍冬,把東西給他,他看了就明白了。」
薛凝語氣冷淡,忍冬怒氣沖沖,把木盒往薛玉朗的手裡一推。
薛玉朗打開一看,在看清裡面的物件的時候,整張臉都黑沉下去。
薛明珠湊過去看了一眼,閃過驚訝。
只見木盒裡放著的,只有兩個不值錢的簪子首飾,樣式樸素,早就過時,可卻半點磨損沒有,能看出來曾經的主人,很珍惜。
薛玉朗咬牙,「薛凝,你把我以前送你的東西,拿過來是什麼意思?!」
薛玉朗其實乍眼一看,差點沒認出來,甚至覺得怎麼這般寒酸,可還是認出了那個,當初他隨便買來應付她生辰的禮物。
這些就是薛凝從姑蘇被接回京都之後,他送給她的所有東西。
一盒子的價值,也比不過眼前送給薛明珠的一個土偶值錢。
薛凝不同於他的憤怒震驚,平靜冷淡的讓人心驚。
「你送我的東西,我都還你了。現在,你把我以前送給你的物件,也全部還給我,從此兩不相欠。」
薛玉朗怒指薛凝,「你耍這把戲,是想跟我一刀兩斷不成?我可是你二哥!薛凝,你當我稀罕你這個品行低劣的妹妹?我這就讓人把你送我的東西找出來,你現在就進去,點清楚!真當你送了什麼好東西啊?我稀罕用!」
薛凝心無波瀾,甚至滿意薛玉朗的『不稀罕』,讓她省的跟他浪費時間。
書房內。
薛凝環顧四周,而薛玉朗沉著俊顏,眸光死盯薛凝。
薛凝看著小廝整理物件,最後在地上,拾起一本被用來墊桌角的醫書,她鬆了口氣,還好沒被薛玉朗丟掉。
她送過的禮物,沒有被薛玉朗好好珍視,但她此刻卻毫不在意了。
因為,在他放棄她,選擇薛明珠的那一刻,她已經不要他兄長了。
他是無關緊要的人,傷不到她。
「五小姐,就是這些物件,您看看......」
小廝心中一真複雜,他不懂為什麼二少爺對五小姐有這麼大的偏見。
明明五小姐平日裡,待府邸的下人,最是真誠,誰有困難去找五小姐,她從來都是設身處地去幫扶,不在意人前人後。
反而是二少爺眼中善良的四小姐,才是表面和善,實際私底下......
但他一個下人,又能跟主子多說什麼呢?
「不對,還少了一樣。」
薛凝話落,冷淡的看向薛玉朗,「把你入神醫谷學醫時,我送你的玲瓏灸針,還給我。」
薛玉朗雙眸睜大,先是難以置信,緊接著五指攥拳,怒聲咬牙切齒吼道。
「薛,凝!你再說一遍?你敢!」
所有人都知道,在他享有神醫之名時,他手裡的玲瓏銀制灸針,也被坊間傳為至寶,薛凝不會不清楚,這東西對他的重要性!每次他施針時,都會引來同行的艷羨讚嘆,也是他驕傲的資本。
薛凝諷刺,她當然知道這玲瓏灸針如何難得,這是她當時花費無數心思鑽研釀酒術,只為投其所好,終於釀出了讓京都風靡,千金不換的美酒,她連著送了一年佳釀,才求得隱士大師出山製作。
這世間此後,只會有這一套玲瓏灸針,再無其右。
薛凝不為所動,一字一句,「薛玉朗,還給我。」
薛玉朗真是被氣急了,這輩子都沒這樣憤怒生氣過。
他一把從腰間扯下錦袋,咬牙威脅道,「薛凝,玲瓏灸針就在此,你有種就過來拿,拿走之後,我便沒有你這個妹妹!」
薛凝沒有一絲猶豫,直接上前扯過錦袋,無視薛玉朗指間的用力拉扯,不想放手。
她打開錦袋,檢查了一下,確定是玲瓏灸針之後,轉身就走,一刻不留。
甚至沒有看薛玉朗一眼。
他是否生氣憤怒,是否被傷到,關她什麼事?
「薛,凝!」
薛玉朗怒喊薛凝,死死的盯著她,可她卻沒有任何回頭的意思。
薛玉朗下意識追了兩步,想要攔住她,總有一種預感,要是讓她就這麼走了,她可能真就不認他這個二哥了!
但薛玉朗的自尊心,又生生讓他頓住,臉色憋的漲紅,氣得輕喘。
小廝上前一步,小聲勸道,「二少爺,五小姐可能是因為珍珠土偶,氣你偏心,不如將這土偶......」
薛玉朗沒有立刻回絕,臉上竟真的閃過一絲猶豫焦躁。
薛明珠眸子睜大,卻又迅速垂眸,遮斂住難以置信,二哥竟然動搖了!
那怎麼行!
薛明珠計上心頭,幾步追上薛凝,緊緊的攥住她的手腕。
「凝凝,你要怪就怪我吧,我知道你是因為昨天的事情埋怨我,可二哥只是為薛家著想,你不應該怪他。妹妹哪有挑兄長不是的道理?」
薛玉朗冷臉嘴硬,「不用勸她!」
可實際上,他的眼神未曾離開薛凝,緊緊的看著她的表情變化。
薛凝不為所動,手臂卻被薛明月掐疼,她冷眸看向薛明珠,打了薛明珠,隨後用力將其推到地上!
薛明珠痛呼出聲,當即眼淚汪汪。
薛玉朗急道,「明珠!」
他將薛明珠扶起來,認真的檢查。
薛明珠露出被地面劃出了絲絲血跡掌心,眼中含淚看著薛玉朗,好不可憐!
薛明珠哽咽道,「二哥不要責怪凝凝,我想她不是故意的。」
薛玉朗剛剛心裡的七七八八,全都散了,只剩下對薛明珠的心疼,還有對薛凝的氣憤。
他眼裡滿是厭惡,甚至要不是薛明珠攔著,他都想要對薛凝動手。
「薛凝,我會告訴母親,讓她罰你,送你去佛堂跪著自省!」
薛明珠眼裡得意,卻『擔憂』的對薛凝勸道,「凝凝,你跟我好好道歉,我就原諒你。快些跪下認錯吧,不然二哥真的不會饒了你,母親若知道,會對你失望的!」
薛凝不屑解釋,眸光冷然,「我不會道歉。薛明珠,你再惹我,我還打你。收起你的小心思,你在乎的兄長,我不屑要,以後你也離我遠點!」
之前忍著,是不想讓他們加深對自己的不喜,解釋也沒人信她。
現在她都快死了,不想將時間,浪費在不在乎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