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羨瞥了一眼,漫不經心道,「你倒是開竅了?還能聽出來,有些話孤不讓你說了?」
封嫣氣鼓鼓,「皇兄,我是你親妹妹,我當然也不傻!但剛剛......」
封羨眸子動了動,隨後開口,「那曲子,只是巧合,許是孤逃離北齊的時候,隨手彈的,被其他人聽見了,薛凝碰巧跟人學會罷了。」
封嫣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我就說,皇兄自己作的曲子,只有皇兄會彈,凝凝怎麼也會,就連我都不會......」
封羨沒再說其他,「孤走了,你這幾日的功課,不要落下,等孤回來,隨時抽查。」
封嫣難以置信,「皇兄!你好不容易從北齊死裡逃生回來,怎麼還能分神,來管我的功課,你真是......」
封羨淡淡道,「你本來就不聰明,若是再不多讀寫書,哪日我若是不在,莫得你又被人害了。」
封嫣一個人在原地,氣的直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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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五姑娘,到了。」
薛凝下了馬車,「謝過大人送我。」
薛凝回了薛府,但是看著宅院大門,蹙了蹙眉,她若是從這裡走進去,想必薛家的人又要找她。
薛凝今日累了一日,確實不想再看見他們,與他們說些什麼。
薛凝最後轉身,覺得從小門進去,就是平日裡忍冬他們會走的旁門。
路過窄巷的時候,薛凝看見了一行人,幾個精壯的男子,明顯會武功,都是有些拳腳在的,他們的眉眼之中透著一股狠辣。
薛凝眉心蹙了蹙,這些人給她的感覺,很像是韓時夜之前說的那些,江湖殺手。
他們四目相看,顯然是在找什麼人。
薛凝不想摻和,只想儘快走過巷子,從側門回薛宅。
結果,走在巷子裡,薛凝的眸光卻是一頓。
只見一個男子,腿上流了血,染透了一襲白衣,因為失血過多,已經暈死過去。
薛凝心跳的飛快,原本想要直接離開,可是在薛宅側門的位置出了事,畢竟是一條人命。
她還是走進,見男子的臉上蒙著,她微微扯開,可在看清男子的臉時,她整個人瞳孔一縮。
竟然是梁王!德妃娘娘的獨子!也就是上次在秋日宴,狩獵遇刺的梁王!
薛凝曾在宮宴上,見過這麼一面。
她思索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試著救一救,因為梁王今日出事,恐怕德妃娘娘不出片刻,也會查到這裡。
知道了她回府的時辰,梁王若是死了,沒準還會恨上她。
薛凝身上沒有其他的藥,但是想到在漠北城的時候,跟醫師的交流比較多,他們說若是人傷到四肢受了傷,血流不止,那就先用布或者繩子,用力將其勒住,防止繼續流血,沒準還能有救。
薛凝抿了抿唇,撕開了袖子一角,然後用力將他受傷的腿捆綁。
薛凝又將旁邊的草垛,幫他擋住。
做完這一切,薛凝直接從側門入了府,沒有再回頭。
她是不可能將梁王接入薛宅的,能不能讓他化險為夷,就是他的造化了。
薛凝回到小佛堂,忍冬早就在那等著她。
「姑娘,你可算回來了!奴婢都要嚇死了,還好你沒事......」
忍冬抱著薛凝,都哭出來了......
薛凝眸光柔和,任由忍冬抱著,最後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了,不哭了。沒事的,一切都會好的。」
「姑娘,眼下我們要如何?」
薛凝垂了垂眸,「此事已經交給刑部處理,太子殿下回來了,有殿下在,想必趙丞相定然能付出應有的代價。
只是可惜,就算是飛鴿傳書到漠北,軍令到了,斬殺那些貪官,我們也不能親自過去看看了。」
薛凝跟忍冬,兩個人說起漠北的時候,忍冬更是紅著眼圈。
畢竟,漠北一行,兩個人都見過了太多的苦難,還有可憐人。
薛凝跟忍冬用了晚膳。
沒等一會兒,院子的門就被推開了。
柳嬤嬤站在門口,看著薛凝,臉色有些訕訕。
「五姑娘,老爺跟夫人,在主院等您。」
如今,薛府的所有下人,看見薛凝,話里話外,都多了一抹敬重。
因為薛凝敲了登聞鼓,別說是滿京城的百姓,讚賞她的氣節。
眼下,『薛小青天』的名聲,已經傳遍了京都城的大街小巷。
薛凝眸光淡淡,沒說什麼。
......
另一邊。
梁王府中。
「殿下,您終於醒了!」
滿屋子的人,看梁王醒了,他們這才鬆了口氣。
梁王臉色蒼白,有些虛弱,腦中想起的,是零星的記憶。
最後,他啞聲開口道,「本王是如何回府的?當時本王記得,是就近想要跟禮部尚書求助,還有那些刺客......」
「殿下,還好您英明,隨機應變,及時將你腿上的傷止了血,還躲在了草垛中,否則我們就來不及救您了......」
梁王眸光動了動,半晌開口,「並不是本王做的,當時本王暈過去了,只記得面前靠在了巷子的牆邊。本王回來時,身上可有什麼東西?」
「殿下,您看,您就是用這個綁著腿止血的!」
梁王沒有嫌棄上面滿是血跡,他仔細的看著摸著布料,這雖然是普通的料子,但也是京都城那些權貴喜歡買的普通料子。
這料子,若是嫡女貴女用,恐怕會嫌棄,但一些庶女,掌控中饋的主母,倒是願意給準備一些。
既不會被說苛待,也同樣不會搶了嫡女的風頭。
梁王看著布料袖口上繡著的『薛』字,他看這針法,應該是京都坊給薛家定製的衣裳。
莫非,救他之人,是薛家的某個庶女?但他又似乎,沒聽聞薛家,有過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