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抬頭,眼中的恨意還有不甘,無法躲藏,就這樣落入了薛明珠的眼裡。
薛明珠冷笑了一下,「餵不熟的狗,你倒是想給薛凝當丫鬟,但也不看看,薛凝要你嗎?薛凝只要忍冬那個莽撞的丫頭罷了。
春草,當初在漠北,你為了薛凝險些將我害死,這件事,我還沒有告知母親。本小姐身邊,可不留不中用又背叛主子的奴婢。
你別忘了,你爹娘的賣身契,也都在母親手中,你若是不聽話......」
春草連忙磕頭,「四姑娘,奴婢錯了,一切都是奴婢的錯,求您看在以往,我對您還算忠心的份上,放了我爹娘吧。
他們年歲大了,也為夫人跟老爺,出了不少力,從未做錯過事,懇請您讓他們平安終老吧。」
薛明珠冷笑,「那就要看你,聽不聽話,把我上次給你的東西,送給薛凝,只要你親眼看著她,塗在臉上,之前在漠北的事情,我就不與你計較。
別忘了,你們的賣身契都在我手裡,我若是不高興,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就能將你們發賣了。」
薛明珠一向不把這些下人當回事,覺得薛凝為了個丫鬟,幾次跟薛家的人有了隔閡,更是愚蠢至極。
就像薛明珠,不可能像薛凝一樣,去為了那些卑賤的百姓,敲登聞鼓。
春草的眸子暗了暗,心中滿是悲憤。
她知道,薛明珠這是逼著她去死,她想要毀了五姑娘的容貌。
可是,一旦東窗事發,薛明珠是篤定了,春草為了自己的爹娘,不敢說出實話。
況且,薛明珠知道,就算是春草說了實話,薛家的人也不會相信,畢竟,她可是他們眼中,最溫柔良善的好女兒,好妹妹。
這就是薛家人,無數次在薛凝跟她之間,選擇站在她這邊的底氣。
「再過幾日,就是王御史舉辦的壽宴了,最遲你要在那日動手,知道了嗎,春草?」
薛明珠眼裡如同淬了毒,她嫉妒心快要瘋了。
原本她就嫉妒薛凝的長相,她把陸懷瑾對薛凝念念不忘,歸咎於薛凝長得太美,只要薛凝毀了容,這輩子都沒機會嫁給太子,也永遠不會比自己高一等。
「是,四姑娘,春草記得了。」
春草的乖順,讓薛明珠心中鬆了口氣。
等溫氏過來的時候,下人已經將薛明珠的院子收拾妥當,恢復如常。
而薛明珠又變回了,溫柔良善的好女兒,滿是孺慕依賴的看著溫氏。
「母親......」
溫氏心疼薛明珠,擦了擦她的眼角,「瞧你,怎麼一看見母親就哭鼻子?可是有人惹了你?」
薛明珠搖了搖頭,但眼裡的委屈卻藏不住。
溫氏嘆了口氣,「你啊,母親知道你心中所想,母親今日就是來問你,你可還想著陸世子,若是你願意嫁給他,那母親幫你想想辦法。
眼下,他跟薛凝的婚事,怕是不成了,你父親也不同意了。」
薛明珠眼前一亮,「母親,我......」
溫氏溫和的看著她說,「我讓人給你多做了幾套衣裳,等王御史的壽宴,母親帶著你一塊兒過去,屆時京都城的權貴,大部門都會去,給德妃娘娘還有梁王這個臉面。
你啊,這些日子養病,瞧著消瘦了一些,好好梳妝打扮一下。
陸世子之前已經與陛下上奏,將你的在漠北的功勞報了上去,眼下淑貴妃娘家自身難保,也不會再為難與你。
如今,無論是陸世子,還是其他男子,母親會幫你相看,你的婚姻大事,比什麼都重要。」
薛明珠心中高興了不少,可話到嘴邊,又是一副怯怯的樣子。
「可母親,這些衣裳首飾,明珠還是不要了,就穿以前的罷了,母親將這些,送給凝凝吧。母親帶著我一同前去,想必凝凝見了我,還會心生不快,我不想再讓她對我,跟不待見。」
一提起薛凝,溫氏又是愁容滿面。
「你啊,母親給凝凝也準備了,你就不要再擔心了。」
等溫氏走了之後,薛明珠開口說道,「將這些衣裳首飾,跟母親送給薛凝的那些,一併送過去。」
話落,她眸光沉了沉,「春草,你送去。」
春草下意識一僵,但沒敢拒絕,「是,四姑娘。」
春草不想害薛凝,可她的父親母親......
而小佛堂里。
「五姑娘,這些都是夫人送來的,說是幾日後,就是王御史的壽宴,要帶著您一通前去。
夫人還說了,您別再像之前,穿著舊衣裳了......」
柳嬤嬤欲言又止,薛凝眸光淡淡,看著那些琳琅滿目,華麗的衣裳,她平靜的沒有絲毫波瀾。
柳嬤嬤暗自心中感嘆,這些若是給四姑娘送去,每次四姑娘都喜形於色。
這五姑娘還真是奇怪,竟然連女子都會喜歡的衣裳首飾,都沒有半點興趣。
「告訴母親,薛凝記得了,那日會去的。」
薛凝原本就是打算去的,因為雖然漠北城貪官已經斬首,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但是始作俑者趙丞相,卻還沒有真的判刑。
而薛凝官位低微,這些時日趙司正又告了假,她眼下無人可以打聽,關於趙丞相案子的內情。
這場壽宴,倒是一個,讓薛凝知道消息的渠道。
「姑娘,這些衣裳真好看,以往這些衣裳,夫人都只給四姑娘送去,眼下終於記得姑娘了,姑娘可要試試?」
忍冬笑著,看著薛凝,「姑娘,讓奴婢幫你好好打扮一番,姑娘平日裡穿的太素淨,奴婢學了手藝,都無法為姑娘梳妝。
眼下,終於有用武之地了。」
忍冬其實是心疼薛凝,因為年輕的姑娘家,哪個不想打扮的精美一些,只不過,之前薛凝太苦,一直被薛家的人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