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別鬧了,你趕緊給夫君認個錯吧,你一個無權無勢的女人家,若是被夫君休了,今後你可怎麼辦哪?」
宋裊裊又看向衛雲亭,「夫君,你可不能休了姐姐,她娘家已經沒有人了,你這是要讓她無家可歸嗎?就算你想讓她低頭認錯,也不能用將她掃地出門的方式來逼她啊,雖然你把她趕出家門了她過兩天肯定會哭著來找你求饒,但是,你們畢竟夫妻一場,用這樣的方式對她實在是太殘酷了。」
衛雲亭聞言,瞳孔緊縮。
是啊。
張碧桃的娘家已經沒人了,以前還有個有權有勢的妹夫能為她撐腰,如今她妹夫也被流放了,她離開了衛家可就無家可歸了。
用不了兩天,這女人就會哭著回來求饒。
哼,既然這賤人離不開他,走了也還會回來,那他為什麼不寫一封休書嚇唬嚇唬這賤人呢?
瞧這賤人剛才張狂的,不光罵他還打他耳光,這是已經騎在他頭上拉屎了啊,他要是不給這女人一點顏色瞧瞧,這女人今後還會將他放在眼裡嗎?
衛雲亭眯著眼盯著張碧桃。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是聽我的話將沈家人趕出去,還是讓我給你一封休書你捲鋪蓋跟沈家人一起滾蛋?」
張碧桃不知道衛雲亭還想著讓她回來。
她以為衛雲亭是真的想將她徹底掃地出門給宋裊裊母子倆騰位置。
她死死盯著這個涼薄的負心漢,心寒徹骨。
她紅著眼眶一字一頓告訴衛雲亭,「休書!給我便是!」
衛雲亭越是看到她這不肯低頭的倔強張狂模樣,就越是心裡窩火。
天底下哪個男人不想看到自己的妻子對自己溫柔體貼,哪個男人想看到妻子騎在自己頭上張狂得意?
衛雲亭冷笑。
他今天非得讓張碧桃見識見識他的厲害!
衛雲亭揚聲道,「來人!拿筆墨紙張來!」
門外的小廝茫然地望著衛雲亭,又望望張碧桃。
張碧桃見小廝遲疑不動,冷笑,「誰怕他的休書?你們聽他的!去拿!」
小廝趕緊轉身跑了。
很快,小廝就捧著筆墨紙硯來了。
衛雲亭接過毛筆。
他抬頭瞥了眼張碧桃,想看到張碧桃心慌害怕的表情。
然而,沒有。
張碧桃被沈錦書和衛靜姝一左一右攙扶著,她神情冷靜得好像是她要拋棄這個夫君,是她要拋棄這個家了。
衛雲亭眯著眼,「你當真要為了幾個外人,連自己的夫君和女兒都不要了?」
張碧桃冷了心,毫不客氣地說,「別他娘的廢話!要寫就寫,瞅瞅你的小心肝兒宋裊裊,她都恨不得握著你的胳膊替你寫了,你不會要讓她白激動一場吧?」
衛雲亭立刻看向宋裊裊。
宋裊裊抱著孩子一臉受傷的模樣,哽咽道,「我沒有,姐姐總愛挑撥是非,總愛冤枉我,我這就走,我不礙姐姐的眼。」
衛雲亭見不得心愛的人受委屈,他一把拽住宋裊裊的胳膊,「你走什麼?該滾的人是她張碧桃!」
衛雲亭將宋裊裊拽到身後保護著,不再猶豫,握著毛筆刷刷刷就寫下了一封休書。
他倨傲地遞給張碧桃,「給你。」
張碧桃伸手接過。
上面寫的休妻緣由,自然是她張碧桃全錯——
說她張碧桃多年無子,讓衛家絕後,如今又心胸狹隘善妒容不得小妾和庶子,還要把被流放的罪臣家眷帶進衛家禍害滿門,她所作所為讓衛雲亭實在是忍無可忍,今日特此休妻。
張碧桃看完這休書,氣笑了。
她的心也被怒火灼燒得更寒冷了。
她將休書摺疊好放進袖子裡,抬眸看著衛雲亭。
「好,你衛雲亭不念多年夫妻情分,今日休了我張碧桃,我張碧桃又豈能沒有回禮?」
她指了指衛雲亭,又指著幸災樂禍的宋裊裊,「我今日,就送你們一份絕望的大禮!」
衛雲亭和宋裊裊都以為她在虛張聲勢,用看笑話的眼神看著她。
張碧桃轉身指著沈錦書。
「你們不知道吧,我家書兒遇到了機緣,得到了一種神奇的果子,人服用以後,臉上會立刻出現一朵花的紋路,而他的至親臉上也會同時浮現出一模一樣的花紋,這是比滴血認親還直觀的確定父子關係的方法。」
她看向衛雲亭,「你不是口口聲聲說那是你兒子嗎?你敢不敢吃一顆血脈果,當場證明給我們看?」
衛雲亭還沒有什麼表情,宋裊裊已經陡然變色。
宋裊裊下意識抱緊懷中的襁褓,驚慌望著沈錦書。
她說,「什麼血脈果,恐怕是你們幾個搞出來招搖撞騙的把戲吧?」
沈錦書笑眯眯看著宋裊裊,「上一個質疑我招搖撞騙並且當眾羞辱我的人,已經死在江南了,如今屍體還沒送回來呢。」
宋裊裊瞳孔緊縮,「你嚇唬誰呢?」
沈錦書輕笑,「誰嚇唬你了?那個死在我手裡的人叫周玉珠,駙馬爺周世修的二姐,不信你出去打聽打聽?」
沈錦書又說,「對了,華陽公主和駙馬服用了我的血脈果,已經找到了他們走丟四年的女兒,他們可以證明我的血脈果沒有假。姨父,我姨母說你不能生,說你兒子是人家的野種,你要是不想做一輩子綠毛龜幫人養野種,不如吃一顆血脈果證實一下你兒子是不是你親生的?」
衛雲亭驚疑不定。
他怎麼從未聽說過血脈果?
可這小丫頭敢拿華陽公主和駙馬爺來說事兒,應該不是假的吧?
衛雲亭看向宋裊裊和她懷中的孩子。
雖然他篤定他的裊裊不會背叛他,不會跟野男人生野種來騙他,可是,張碧桃一口咬定他不能生育,如今有機會能證明他和這孩子的關係,他為什麼不試呢?
宋裊裊看到衛雲亭意動,嚇得心底直發抖。
她的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心裡有數……
她禁不起一丁點測試。
她眼珠子一轉,當即撲簌簌掉著眼淚,沖衛雲亭脆弱地哭喊——
「衛雲亭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懷疑我背叛了你?你懷疑小寶不是你的親骨肉?衛雲亭,你有沒有良心啊,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你不知道懷疑一個女人偷人生野種,是對她最大的侮辱嗎?你這樣侮辱我,還不如一刀子捅死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