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號,周桑梓,單木屬一等靈根,靈機充盈,屬相為紅桑樹。」
「三十九號,周婧,單風屬一等靈根,靈機旺盛,屬相為三色罡風。」
「四十號,楊心安,火土雙屬二等靈根,火屬靈機最甚,屬相為地心炎。」
「五十號,周令,金木水火土五等靈根,金水靈機更甚,屬相為金翅虎。」
「五十一號,蘇文哉……」
唱名的專業修士,通常被人稱為醒靈使,這次值守的醒靈使,是個相貌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
他像個公允無情的人形播報機器,不帶任何個人感情地喊出每個孩童的覺醒結果。
每個孩童,只需進入醒靈台一兩個呼吸,便能出結果,整個過程里最費時的還屬每個幼童的上台下台。
「這批仙苗還算有幾個資質不錯的,一等靈根都出了五個了,不虛此行啊。」
「可不是,我記得往前推幾日,那數百仙苗里,單屬性的一等靈根仙苗,加起來也才三人呢!」
「嘿,五長老家裡可真是福緣深厚,周桑梓和周婧,這兩個單靈根仙苗,我記得是他小兒子的一對兒女,還是雙胞龍鳳胎!」
「誰說不是呢?他這一脈,可算是迎來崛起希望了,單靈根天才,只需稍加培養,築基後期是板上釘釘的,甚至不用結丹靈物自行結丹的概率都高達八成!」
「那個叫楊心安的小傢伙,我記得是木子道友的重孫,二等靈根,自行結丹的概率也高達五成啊,他家也算熬出頭了!」
「嘿,這話說的,我輩修士,豈能叫天資定死仙途?他這二等靈根,是不錯,但也看時運、心性和機緣,任何一點出了岔子,那可就無緣金丹了!」
「你說得對,咱們小荒界歷史上也不是沒有出過偽靈根成就金丹乃至元嬰的前輩,但話說回來,天資出眾者,也註定要少走許多彎路,是不爭的事實。」
周圍那些家長的高談闊論、竊竊私語,隨著風聲傳入耳中。
周長生目不轉睛地看著醒靈台上的一切變化,從一號到現在的五十一號,他都有關注。
那些閒談聲,雖然不是很專心聽,但是五感敏銳,且早就能一心多用的他,也能分辨那些聲音。
家長們言語中夾雜的修仙常識,周長生早就明了,他更多關注的是他們話語中提及的醒靈台上的某某是某某的什麼人。
人際關係這個東西,還得自己出門走走,才能打聽到,這些東西書本上是沒有記載的。
他在心中默默估算過,偌大的醒靈台上,五人為一批次的上下台過程,大概兩分鐘左右完成一個交接。
現在已經過去差不多將近二十分鐘。
他手裡拿到的號牌是七十二號,也就是將近八分鐘後,就輪到他了,不知道自家老登能不能及時趕回來?
看得多了,周長生的心情反而平復下來了。
至於那些登台的小朋友,本就是懵懂的年紀,也不懂那些複雜的事情,也不清楚自己覺醒結果會有什麼意義。
情緒波動更大的,反而是陪同小朋友們的長輩,好靈根就歡天喜地,差靈根乃至偽靈根就面色難看,唉聲嘆氣。
可以說,除了投胎的分水嶺外,兩歲的時候,就是這個世界小朋友們的第二次人生分水嶺。
儀式有條不紊地進行。
「六十八號……」
「六十九號,李尋歡,單雷屬一等靈根,靈機沸騰,屬相為雷鵬。」
「七十號,周兼善,土水雙屬二等靈根,靈機尚可,以水為強,屬相為三色土。」
醒靈使那冷淡的聲音繼續唱名,播報結果。
聽到這裡的時候,周長生心神一振,知道下一批就該七十一到七十五號上台,其中就包括自己。
他在玉玲仙子懷裡動了下,抬頭看向老媽,正好迎上她那慈愛而帶著幾分忐忑的眼神。
「走,寶兒,娘親帶你過去。」
在萬眾矚目下,玉玲仙子抱著兒子飄然而至。
看到母子倆的入場,那些個專為他們而來的閒人也是精神為之一振,期待起來。
周長生被老媽放在地上,和另外四個同批次小朋友先後攀上浮空台階。
篆刻少量靈文和大量符籙、陣紋的浮空台階,安安穩穩載著五個兩周歲的幼童落在醒靈台上。
就在周長生下了浮空台階,踏足醒靈台上時,玉玲仙子旁邊,多了一道挺拔的青色道袍的身影。
此人正是青陽真人。
他看著台上兒子的小小身影,長舒一口氣,俊朗的臉上出現慶幸之色:
「還好,總算趕上了,沒在兒子面前食言。」
然後他就被身側風華絕代的妻子白了一眼,嗔怪道:
「差點就來不及了,還知道回來啊?」
不等他辯解,玉玲仙子又問:
「那些魔修是什麼來路?你為何耽擱得這般久?」
青陽真人苦笑一聲:
「那幫子魔修來頭可不小,據說是來自三花界的魔道勢力,頭上有兩尊元嬰老祖,他們是帶著任務來我們小荒界的。」
「本來目的地是中州地界,只是中途出了些許差錯,降臨到了咱們東海群玉黃魚島。」
「那些魔修手段殘忍,秘法兇殘,領頭的魔修分明是金丹初期,卻能爆發出金丹後期巔峰實力,且人數遠不止情報上說的那些。」
「光是金丹中期戰力便有五人,金丹初期戰力八人,築基級二十餘人,等我趕到之時,原先見勢不妙逃走的五個本土金丹,已經有三人被他們找到,圍堵截殺。」
「這些魔修,不光是攻伐本事強,逃命本事也是一流,花了我盞茶功夫,才將那些魔崽子清理乾淨,因此耽擱了不少時間。」
「剩下的時間,就都是花在往返的路上了,哎,這路程實在遙遠,沒有中等傳送陣,我也是全力飛遁,才踩著線趕回……」
玉玲仙子也是非常了解丈夫的為人,知道他口中所言,魔修手段殘忍、秘法兇殘,定是那些魔修做出不少慘絕人寰的慘案。
雖然周長壽沒有詳細說明,但玉玲仙子已經能想到當地遭遇的是何等煉獄災禍,她不由為那些遇難的無辜修士嘆息一聲,輕聲道:
「經此一役,黃魚島的修行勢力,綜合實力可謂十去七八,一蹶不振,得花很長一段時間才能修養回來了,這是天降橫禍啊……」
她沒有太過擔憂夫君所言,那幫子魔修背後的元嬰老祖,畢竟隔著混沌壁壘呢,對方能派遣這麼多人過來,已經是相當下血本了。
他們本尊想要過來,還得面臨鎮守小荒界的那些神隱不出的元嬰真君。
這些元嬰老魔隔著界域伸過來的爪牙,如今都折在夫君手中,這因果已經結下,只能期望夫君能早日突破元嬰,便無後患了。
她很清楚夫君天資、時運和才情,突破元嬰是極有希望的。
至於元嬰老魔們可能會繼續派出元嬰之下的爪牙尋仇,玉玲仙子也不介意自己和夫君手上的仇敵之血再多上一些,她也不甚在意。
聽到妻子的嘆息,青陽真人搖搖頭:
「無非是實力不夠罷了,若我當時在場,或者有一位貨真價實的金丹後期真人在場,那幫子魔修也不能這般肆無忌憚。」
這就是修仙界血淋淋的真相。
無非弱肉強食耳。
雖然為黃魚島修士們的遭遇嘆息,但玉玲仙子的注意力始終放在醒靈台上。
而周長壽也差不多,目光放在醒靈台上,與妻子的談話,不過是給妻子一個交代而已。
玉玲仙子美眸一凝,聲音遲疑:
「夫君,你看寶兒頭上的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