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巨龍
戰爭進入白熱化。
大海上喊殺聲喧囂嘈雜。
聖莉莉絲號遭到了激烈的報復，一艘載著大騎士的三級驅逐艦骷髏號撞了上來。
怒濤在船身周圍狂舞，好似無數白色的惡獸，要將兩艘海盜船一併拖入海底，雙方對撞時船身劇烈搖晃，船帆被狂風扯得獵獵作響，仿佛要從桅杆上掙脫。
骷髏艦長瓊斯帶隊躍上敵艦甲板，滿臉猙獰傷疤抽動，他掄起沉重的戰刀，橫掃一片，每一擊都帶起血霧，被擊中的惡煞兵飛出去砸倒一片，頃刻間死傷數十人。
「今日就把你們這幫雜碎送下地獄！」
「還有誰！？」
頃刻之間，五道身影出現。
曙光暴龍等白銀道兵將來人團團包圍，烏合，老黑和莊雅率領惡煞兵宰殺上船的敵軍士兵，動作異常迅速。
四百餘名登艦士兵，在聖莉莉絲號的激烈反擊下潰退成一個個十數人的戰團。
「不妙。」
骷髏艦長有些尷尬，面前五人都不是大騎士，但也絕對和騎士級不是一個層次。
骷髏真形具現，數米高的白色骷髏雙手緊握彎刀劈砍。
但白銀道兵們的配合極為默契，曙光智能中樞，將戰力分配效率提升到了最大。
曙光暴龍扛下劈砍，借勢橫飛出去，身上的騎士級構裝鎧甲爆裂。
咚！
阿大前沖飛踢，正中骷髏真形頭顱。
阿二滿臉暴虐地持劍來到敵人身前，手中騎士長劍兇猛卻又不失精妙，曙光智能中樞為他加載了資料庫里的劍術知識大全，縱然沒有超凡劍術大師的種種加持，但憑藉技巧也足以在骷髏艦長面前，暫時站穩腳步。
咻咻咻！
阿三優雅地在戰場邊緣繞行，一柄柄飛刀切入獵物動作的薄弱環節，刀尖上沾染著鮮紅色的劇毒，乃是他辛辛苦苦從老大那邊求來的眷顧，只可惜隨著時間推移，毒性會漸漸減退。
「你們這群臭蟲！」
骷髏艦長肩膀中了一刀，劇毒讓他肩頭一片烏黑，僅僅是片刻的停頓，阿二手持長劍在他胸膛留下了一條鮮血淋漓的劍痕。
骷髏真形再斬。
阿四披掛鎧甲主動承擔。
隨著他被轟飛出去，換上新鎧甲的曙光暴龍已經折返，補上了空缺的防禦位。
五名道兵共同圍殺這位普通大騎士。
半刻鐘後，骷髏艦長身上累計中了六刀，衰減過半的劇毒依舊讓他滑落到了死亡邊緣。
曙光暴龍被再度轟飛。
阿二一劍刺穿獵物胸膛。
阿三兩刀正中獵物喉嚨。
阿大發起了蠻橫衝撞，鐺的一聲將骷髏艦長撞起，而在對面回來換補位的阿四同樣直線衝鋒，與同伴前後夾擊。
轟！
「啊！！」
骷髏艦長嘔出了內臟碎片，雙眼幾乎爆出眼眶，阿二趕來將其頭顱斬斷。
「留下心臟，老大愛吃。」
五人解決骷髏船長，轉身加入戰局。
甲板上掀起血雨腥風。
老黑率人占領了骷髏號，烏合下令全部宰光。
轟隆！
一道巨響於海面升起。
不遠處的先鋒副艦升起劇烈爆炸，普通三色火球引爆。
一道銀髮身影炸飛到了海面上，頸部大海之心吊墜黯淡大半，磅礴雄厚的生命力損失慘重，A級秘寶蘊泉之劍上滿是皸裂。
嗖！
江禾通過動物夥伴的傳送能力回到了聖莉莉絲號上，此刻莊雅正高舉重劍砸爆了敵軍士兵的頭顱。
「怎麼沒殺掉。」莉莉絲饒有興致地問，生死戰的話，精英大騎士不是某人對手。
「有點噁心。」江禾平靜道：「兩件恢復類的A級秘寶，月精靈血脈提供真傷，銀月真形加持兩成傷害豁免，公正美德同樣豁免兩成，沒時間跟他耗下去了。」
莉莉絲眨了眨眼睛：「你的意思是？」
「既然已經逼停貴族聯合艦隊了，接舷戰估計一時半刻不會停止，咱們直接收帆，利用噴氣推動裝置奇襲卡里比布港。」江禾說道。
貴族聯合艦隊出海迎戰，懷亞特公爵親至，作為大本營的卡里比布港勢必空虛，畢竟一個港口再如何重要，也不值得兩支艦隊駐守，連德約克公爵都沒這個排面。
莉莉絲點頭道：「你是艦長，決定不需要徵求我的同意，不過另一個問題我得提醒一下。」
「眼下有四艘驅逐艦殘骸，聖莉莉絲號全部吃掉後，可以順利晉升三級艦，若非破損嚴重，其實兩艘就差不多了。」
「但此刻吞食會將聖莉莉絲號的特性暴露於世人眼前，有人覬覦是肯定的。」
江禾沉思少頃，說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吞食吧。」
「得令。」莉莉絲甩手敬了個禮，聖莉莉絲號升到三級艦有助於她恢復，至於各方的覬覦和壓力，那就只能讓艦長來承擔了。
「算你還了我一個大人情。」
江禾不置可否。
……
波濤洶湧的大海上。
兩支艦隊的戰爭烈度逐漸攀升。
聖莉莉絲號依次從占領的四艘三級艦上掠過，一塊塊木板、火炮、殘骸碎片流動著匯聚於船身，快速重組提升。
當晉升結束，艦船的體型大了數圈，船身以黑橡木為主體，質地堅硬如鐵，長達數十丈的修長輪廓，線條流暢又蘊藏暴戾。
船頭呈恍如鷹喙，尖銳處包精銅，兩側船舷有著三層緊密鉚接的火炮甲板，三根高聳的桅杆迎風招展，主杆粗壯得需數人合抱，由下至上漸細，裹著的粗麻繩密密匝匝，船尾呈燕尾分叉，利於靈活轉向，精美的雕花欄杆環繞，其上雕刻著巨大顯眼的銜尾蛇圖案。
三級驅逐艦——聖莉莉絲號。
搭載火炮120門，滿載人員800人。
這種明顯的變化引起了不少艦長的注意。
聖莉莉絲號落下了所有船帆，從隨身聖堂外出的惡煞兵們補滿800人配置，老黑領著水手組向推進爐里投入數千固體石油塊。
噴氣推進系統開啟。
隨著裝置轟然作響，聖莉莉絲號如離弦之箭猛地躥出，船尾噴射兩道磅礴焰柱，迅猛地攪碎畫面，白色的浪濤向兩側狂涌翻卷，所經之處，海面被犁出深深溝壑，漣漪瞬間化作洶湧波濤。
用時五分鐘，聖莉莉絲號脫離了戰爭雙方視野，徑直消失在海平面上。
鐺！
劍刃相交。
原本狂躁的岩石伯爵突然變得目瞪口呆。
懷亞特公爵順勢擊退敵人，冷笑道：」你我交手，居然還有閒心觀望，我過去是高看你了。」
岩石侯爵不語，只要對方回頭，表情估計跟自己一樣，他從小到大真沒見過海上漂移，聖莉莉絲號的速度超過了迄今為止所有船隻。
……
白玫瑰號上。
執劍元老目光盯著聖莉莉絲號遠去的方向，思緒翻湧不斷。
直到船艦消失，他側頭問道：「看出什麼了麼。」
公爵幼子布朗尼思索片刻回答，「那艘軍艦的速度很有戰略意義。」
「除此之外呢。」執劍元老繼續問。
「……它從四級護衛艦升到了三級驅逐艦？」布朗尼不確定道：「好像是將船隻殘骸吃掉一樣。」
執劍元老輕嘆：「它能升到三級，就有可能升到二級巡洋艦，乃至一級戰列艦，一艘黃金戰列艦的價值不需要我給你講解，那是一國重器，整個斯圖亞特王國也才三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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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劍元老來回踱步，他是公爵的血親叔叔，輩分大到誇張，而且兼顧巔峰大騎士的實力，有干涉艦隊命令的權力。
「這樣吧，萊茵男爵這次海戰是當之無愧的首功，攔截艦隊，參與和主導擊沉四艘驅逐艦，本人以及麾下擊殺兩名大騎士，士兵三千餘，功勳卓著，我會向公爵申請艦隊中將的職位，今後萊茵男爵就是白玫瑰號的艦長。」
布朗尼欲言又止，雖然戰爭尚未結束，但海戰沒有多少意外可言，結局基本註定。
現在元老很明顯是看上了聖莉莉絲號，打算將萊茵男爵升職調走，而白玫瑰號是公爵私產，即便成為艦長也只是指揮作戰，必要時或許還有人員調動。
「這件事可能需要萊茵男爵本人同意吧。聖莉莉絲號是他的財產，並非北地艦隊所屬船隻。」布朗尼鼓起勇氣說道，這位元老至今尚未站隊，但自己和萊茵已經是封君和封臣的關係，不能維護臣子利益的君主談不上威望。
「你很像你父親。」執劍元老露出了親切和善的笑容，「即便是當著所有人的面，我也會這麼說。」
布朗尼聽見了自己的心臟在跳動，不敢置信地抬頭注視。
船長室里安靜了數分鐘，耳畔是爆炸，喊殺和哀嚎。
半晌過去，布朗尼開口道：「我會說服萊茵男爵，感謝元老的支持。」
執劍元老笑著點頭，站隊罷了，即便選錯了對象，繼承人還能殺了他這個巔峰大騎士不成，能要自己命的，有且僅有公爵一人。
……
海戰的喧囂遠去。
聖莉莉絲號在大海上破浪前行。
噴氣推進系統的效率實在太高，這種巨型機甲的動力源明顯考慮到了快速支援需求。
「這簡直是超級快艇，強大動力和黑橡木的輕盈重量完美結合，嗚呼！」烏合站在某人肩膀感受著風馳電掣，若非黑橡木有著鋼鐵般的硬度，現在船身也許已經散架了。
江禾雙手扣住船舵，四面八方沒有參照物，但他記得使用預言捲軸時視角移動的路線。
半個小時過去，陸地出現在眼前。
艦隊需要半天行程的距離，聖莉莉絲號將其縮短到了駭人的程度。
卡里比布港依託山體構建，從海上眺望，連綿起伏的山巒像是港口的天然壁壘，以雄渾之姿環抱著的港城，四座媲美永固巨炮的炮塔俯瞰海面，數圈岸防炮鏈條橫陳海岸，近海停駐著十餘艘護衛艦，盡數落錨充當海上炮台。
「最長半天時間，不能指望貴族聯合艦隊猜不到咱們的意圖。」莉莉絲判斷道：「強攻的成功可能性不大，但對面此刻應該還沒發現咱們。」
大海之上，距離拉遠，聖莉莉絲號如同一粒黑點毫不起眼。
江禾沉吟，摧毀卡里比布港的最佳方案是釋放地獄天花病，但這招用出後，他就不用在陸地混了，絕大部分勢力都無法接受這樣的潛在威脅，區區一個港口，自然也不值得付出如此代價。
「聖莉莉絲號進入隨身聖堂，一切等我找到那頭巨龍再說。」
「得令，老大。」
「注意安全。」
「好的。」
江禾落至海面，簡易領域展開，一座方圓三百米的圓球將聖莉莉絲號籠罩，領域與物品囊，也就是隨身聖堂·岩石鎮存在某種關聯，可以作為進出的橋樑。
船隻消失不見。
江禾轉身潛入水下，一路前行。
至臻級霸血之軀是己身目前實力的關鍵拼圖之一，能讓他無視各種地形自由行走。
耗時半刻鐘，江禾抵達了海岸水下。
全視之眼將整個山體港口掃視一邊，每一處暗哨、每一間房屋、每一座炮台，所有建築盡數眼底，駐軍以人形熱源的方式呈現，其中生命層次越高，體表常溫水平就越高。
「12000餘名士兵，2000名上下的見習騎士，45個騎士級，普通大騎士一人，艦隊中將一人……還有一位巔峰大騎士。」
在聯合艦隊出征的情況下，卡里比布港依舊有著相當實力的守軍，這裡是懷亞特家族的大本營，那位巔峰大騎士很可能與公爵家族有關，其人的存在意味著強攻設想宣告破產。
江禾在海下繼續前進，偶爾抬起手掌吃一口來自隨身聖堂的新鮮空氣，根據烏合的情報，正常物品囊在生靈晉升黃金後，將擴展到與領域相同大小，而岩石鎮明顯是個機緣巧合的例外，如果未來成功登神，那麼聖堂就將進化為神國。
「我現在或許比港口的設計師還要了解這裡。」
幾百步後，隱蔽的礁石群中，江禾面前出點了一個兩人高的巨大管道，裡面不斷湧出滾燙且充滿硝煙味的海水，他邁步入內，強橫的體魄勻速向前，不出意外，管道盡頭應該是白火藥加工廠。
白火藥具有高能高燃高爆等特性，加工處理過程中需要冰冷海水降溫，由於手工精細，衍生出了火藥處理師的職業，其中蘊含相對複雜的工藝。
江禾走到了管道盡頭，滾燙海水正不斷從上方灌下，而他面前則是石壁。
「上方是白火藥工廠。」
「直走是港口寶庫。」
江禾掏出了長恨龍槍，輕緩地破壞石壁。
嘭！
石壁破碎，海水滾滾湧入。
江禾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一座藏匿在山體中的天然洞穴，巢穴內部極為寬敞，穹頂仿佛一片獨立的天空，四周瀰漫著一股濃烈的硫磺味，地面鋪滿了厚厚的金幣和各種珍稀的珠寶，在幽光的映照下，散發出迷人的光彩。
而在深處的巨大石台上，蟄伏著一條身軀龐大的巨龍，青色鱗片如鋼鐵般堅硬，閃爍著金屬光澤，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硫磺味的嘯風，可它卻像是死了那樣，雙眸緊閉，四肢利爪死死扣住石台邊緣，留下了深邃的劃痕。
一頭白銀精英層次的風龍。
這個傢伙此刻的狀態不是很好，它渾身扎滿了莫名的棱形尖刺，青色龍血從中溢出，沿著石台上的紋路匯聚到下方血池裡，池子內的龍血則在沸騰，水分和雜質逐漸剝離，只留下最為純淨的精粹，由於過長時間的壓榨，龍軀中流出的鮮血已經變得滴滴點點。
江禾見狀想起了自己蛻變前獲得過的精良級龍血之軀，他對血池精粹升起了本能的渴望。
而當海水湧入的那一刻。
負責向巨龍提供養料的巫師學徒們齊齊回頭，領頭的大巫師更是已經動手，他的體溫與常人無異，甚至還要更冷，但生命層次確確實實是白銀時代普通生靈。
在場所有巫師都身穿著聖血教會的長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