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城內，秦盛發現到處都在戒嚴。
但對他們錦衣衛而言，這些不是什麼問題，再說人也不多。
先分出人手四處探查一遍，然後大家集中起來匯報信息。
「世子，將軍府尚好，已經封了，但沒人敢動。」
「還有錢莊，以及清河會所，都只是暫封而已，沒有大動作。」
「看起來，似乎也沒什麼變化，都很正常。」
他們的消息搜集回來，京城看起來不錯，因為圍城軍管一下也是情理之中。
而其他方面，城裡也沒有變化，甚至將軍府都沒人動。
秦盛的那些產業也僅僅是封了，暫時不允許運作，不能算是什麼大變化。
那麼，一切正常？
秦盛感覺還是不正常，問道：「郭毅在哪裡？」
「郭統領要在城牆上督戰，休息的地方也在不遠處，就是我們那天靠近的偏門。」
「好，咱們先找他去。」
秦盛帶著辛原等人，往那邊摸去，禁軍的守衛很鬆懈，他們輕鬆就接近了郭毅的營帳。
現在為了督戰，郭毅已經把營帳搭在了城牆邊上。
秦盛讓人在外面望風，自己輕易摸了進去，這也可以看出禁軍防禦的鬆懈。
不過此時他們防的是外面的人，內部沒有這個緊繃的意識。
帳內，郭毅還沒有休息，在愁眉苦臉地想著什麼。
忽然看見秦盛進來，他忽地站起，大驚道：「你……世子？」
「郭統領不要一驚一乍的，見到我，有什麼害怕的嗎？」
「那……那不是，世子進城做什麼，京城已經被圍了啊！」
「你讓我調秦軍過來，可知這是涉嫌謀反的，邊關軍力無旨意不得調動。」
郭毅怔住，片刻之後，長嘆一聲：「我又如何不知，可眼下再不調兵，大周就完了！」
「可否細說？」
「這……」
「郭統領，你要是不說，一切就不會有改變，到底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呢，陛下只要下旨，秦軍就能調過來，這麼簡單的事做不到嗎？」
郭毅也是急眼了，看得出來他內心的糾結，秦盛也不急。
做了那麼多年的統領，還是和皇權相關的，郭毅不可能不懂事。
但有很多話，現在不說就來不及了，但又不該由他來說。
「哎，世子，我懷疑城裡有人要反！」
「是誰？」
「欣王！」
「哦，九門提督是不是他？還有，現在陛下的旨意你們是不是接不到了？」
秦盛馬上就想到了這些變化，肯定的，他看著郭毅的神情變化，「這點不夠，你得前前後後告訴我，自打我離京之後發生過什麼。」
郭毅也是沒有辦法，他雖是統領，可權力還在欣王手上。
欣王是九門提督，他才是皇家最信任的人，可他怎麼就搞事了呢？
所以郭毅只得將那麼長時間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跟秦盛說。
最開始，是秦盛出使，然後門閥出糧草讓秦軍駐守西北。
這些事秦盛都知道，還有圍城，這也是雙方博弈勢必發生的事。
只不過那個時候，雙方都覺得自己有一手，所以調動對手進行決戰，進行最後的梭哈。
但之後的事情就詭異了，何將軍調不過來，被北蠻纏住，這也是秦盛預見到的。
而皇帝的旨意還是可以隨時發布，有信鴿在傳遞消息。
終於大家確定西北軍指望不上了，他們已經被北蠻徹底纏住了，這個時候，皇帝自然會想到調秦軍，因為總比被門閥徹底控制要強吧。
然而就是這個時候，皇帝的旨意誰也接不到了！
不是發不出京城，而是京城裡的人也接不到旨意了，所有事務都有欣王一人下達！
什麼意思，到最後是欣王要反？
秦盛不熟悉這個王爺，只知道他是皇帝的堂弟，血緣有點遠，沒有合法性。
他這樣想取代現在的皇族是不太可能的，這依舊是違背倫理。
要知道，歷代皇帝，防自己的親族最嚴，比防外人還嚴，因為這些傢伙更有威脅。
「除了這些，還有，門閥世家的一些核心人物都在京城，有一天我出策，讓欣王下令，出手把他們都抓了，然而欣王卻不以為然，告訴我以後不得自作主張！」
「後來，我偶然間發現，欣王和門閥是有往來的！」
「或許是他們……」
說到這裡，郭毅抬頭看向秦盛，後面這句話他不說了。
秦盛倒是大大方方地說：「你意思是他們有勾結，門閥勾結了欣王要架空皇權？」
「只有這個解釋了。」
「毫無邏輯，這說不通，欣王自己是皇帝親族，手裡又有大權，還是事關京城安危的兵權，他不維護自己家，卻胳膊肘往外拐，你告訴我這有什麼好處嗎？」
「我……我也說不清楚，確實沒什麼道理，可他為何這樣？」
說不通啊，欣王幫門閥，他們對你能有自己家那麼好嗎？
再怎麼樣，現在這個皇帝也給了欣王如此大權，不能說不信任了吧？
秦盛被他們的騷操作給搞糊塗了，到底怎麼回事！
「或許，欣王是有什麼把柄，掌握在門閥的手裡。」
忽然，秦盛想到了另一種可能，崔家在搞百官行述！
掌握了這種秘密，也是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的，皇家，其實沒有「家」的概念，那個位置能讓親兄弟都自相殘殺，父子反目，沒有什麼不可能。
但是，什麼樣的把柄，可以讓欣王做到這個地步？
郭毅也點點頭：「似乎有道理，若不是這樣，何以解釋欣王如此縱容那些門閥，居然一個不抓，他們的私兵還在外面圍城呢，可當今陛下可是他兄弟啊！」
「兄弟……嗯，能搞到這種仇怨的，幾乎只有一件事了。」
關係到皇位的事，秦盛也知道，當今皇帝可不是正經登基的。
跟秦家搞得那麼僵，也是因為秦家當初就沒有支持現在這個皇帝。
為什麼秦家不支持，以往秦家可都是正義的化身，那肯定是當今皇帝搞了什麼不合禮法的東西，以秦家的正直當然不會幫腔，就此被懷恨上了！
那到底是什麼事情呢，而這複雜的關係又該怎麼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