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過去,王前、李雄和張常有終於趕了二十輛馬車回來。
滿滿地裝了二十車糧草,大大緩解了城堡中缺糧的窘迫。
同時來城堡的還有秦方,他帶來了邊城大將軍秦忠的親筆印信。
封林豐為鎮西都護府,府軍第三十一騎兵營部將。
麾下滿編五百人馬。
府兵的腰牌是一塊鐵質牌子,上面刻了府兵,三十一,部將林豐等字。
林豐將竹製的邊軍百夫長腰牌和府兵鐵質腰牌擺在一起。
「我這是既屬於邊軍,又屬於鎮西都護府府軍,兩邊都能管著我,可又都管不著我。」
秦方正在喝茶,聞言一愣。
「林將軍這是怎麼說?」
「你想啊,如果邊軍下達了我不願意執行的命令,我可以置之不理,當然,合理的軍令,還是要遵守的。」
「這就要全看你自己的心情了唄。」
「那可是,哈哈哈...」
兩人相視大笑。
秦方剛剛聽說林豐又滅了韃子二百多騎兵,心裡又被大大地震驚了一次。
邊城府兵與韃子可是打了好久拉鋸戰。
戰損不少,要想殲滅韃子二百騎兵,可是天方夜譚。
眼前這個年輕人,恐怕比自己的年齡還要小。
怎麼就有這麼大的能耐呢?
一次一次地讓他刷新自己的認知。
看來秦大將軍是相當明智的,二話不說,就發出了晉升命令。
這要是讓大將軍知道,林豐又滅了二百韃子騎兵,那還不得直接升任千夫長啊。
秦方忽然想起來。
「林將軍,怎麼沒去拿下清水縣?」
「剛準備要去的,誰知邊軍來人調查情況,然後韃子又跑過來找事,就耽擱下來。」
「那林將軍還有計劃嗎?」
「計劃自然是有,但是,剛剛殲滅了韃子二百多騎兵,估計他們不會輕易放過我的。」
「你的意思是,韃子要來?」
「不但要來,而且還來不少。」
「可有應對措施?」
「措施是有,就是人手少了。」
秦方默然,人手少的問題,一時無法解決。
邊城太遠,短時間也過不來人。
琢磨了片刻,秦方擔憂地問。
「林將軍,這城堡可守得住?」
林豐剛剛升官,心情很好,起身沖秦方招手。
「走走走,讓你看看我的新式武器。」
他倆上到城樓,讓人在城外畫上幾條線,由遠及近。
然後讓白靜發信號。
彈石車被軍卒趕了兩頭牛,緩緩拉下去。
在彈匣里裝上一塊大石頭後,等待命令。
彈石車上也刻了劃線,與城外的距離相對應。
在白靜的信號發出時,軍卒用刀將繩索砍斷。
巨大的彈石車呼嘯著將大石塊彈了出去。
大石塊從半空飛出城堡,一直往前,在一里多地的劃線處,落地翻滾,將土地上砸出一道深溝。
秦方的嘴巴半天沒有合攏,兩眼迷茫地看著前方。
這個玩意兒若是砸中了成群進攻的騎兵隊伍,那得造成多大的損傷?
「怎麼樣,秦校尉對守住城堡還有何疑慮?」
「沒,沒有了,這樣的武器有多少?」
林豐伸出兩個指頭。
「兩台。」
「啊,太少了吧?」
「唉,材料也缺,人手更缺,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你還有什麼武器,讓在下開開眼也好。」
「床弩,過來看看。」
林豐帶著秦方來到城牆上,那裡放了一輛兩輪木板車。
上面是一張放大了多少倍的弓箭,一枝巨大的羽箭放在一側。
林豐拍了拍床弩。
「這玩意兒威力也不小,啥銅甲鐵甲都擋不住它,也能給韃子一個驚喜。」
秦方上下左右地一陣觀察,嘴裡嘖嘖有聲。
「天才啊,林將軍,韃子遇到你,那算是倒了血霉。」
「馬車都快讓我拆巴完了,缺材料,不然,韃子見了老子得哭著往回跑。」
「哈哈哈,能把韃子打哭了,也算一段佳話嘛。」
兩人回到指揮部,有人已經擺上了酒菜。
時隔一個月,林豐又能吃上一頓肉菜。
兩人邊吃邊聊,話題還是圍繞清水縣。
「林將軍,你只要拿下清水縣,想要的材料就都有了。」
秦方喝了一大口酒,滿足地吐出一口酒氣。
林豐與秦方很投脾氣,覺得此人正直又有一種大氣,為人坦誠且睿智。
「秦校尉,清水縣之所以不受韃子侵擾,是因為木本田就是韃子的人,一旦讓我拿下來,韃子的大部隊就該開過來。」
「受邊城和邊軍大營的牽制,韃子該沒多少人馬過來。」
「千把人總能抽調過來吧?」
「嗯,差不多。」
「以我目前的實力,五百韃子已經是極限,還得是防禦戰。」
「是我心急了。」
兩人碰了一下酒碗,各自喝了一口。
「邊城那裡什麼情況?」
「唉,被圍困半年之久,糧草不好往裡運,城裡的三萬府兵,都很焦躁。」
「大將軍沒想打個反擊嗎?」
秦方苦笑搖頭。
「打過兩次,損失慘重,七比一的戰損,讓大將軍頭疼。」
「七比一?」
秦方沉默著點點頭。
「這還是將士一心赴死的狀況下,不然...」
秦方說著忽然想起什麼,湊近了腦袋。
「林將軍,你這裡滅了二百韃子騎兵,損失了多少人馬?」
林豐猶豫了,他這數字不好說。
正當他猶豫時,站在一側伺候的白靜開口道。
「一比三。」
秦方抬眼看了看白靜,隨即點頭。
「嗯,林將軍果然厲害,比府兵的素質可是高了一倍有多。」
林豐苦笑搖頭。
他知道秦方領會錯了,但是他不想糾正。
林豐不說明白,可不代表白靜不會。
「秦將軍,俺說的可是一個大宗軍卒對比三個韃子騎兵。」
秦方端著酒碗沖白靜舉了舉。
「無需為你家將軍爭功,林將軍的厲害,秦某可是深有體會。」
他根本不相信白靜說的話,所以也沒當個事。
白靜急了,想進一步證明自己的數據。
「秦將軍,俺說的可都是真實數據。」
「嗯嗯,明白明白,呵呵,林將軍可是深得屬下崇敬哦。」
林豐擺手:「秦將軍喝酒,別聽她瞎說。」
「好,喝酒。」
白靜在林豐身後氣得衝著林豐的背影噘嘴。
一罈子烈酒被兩人喝了一半,之後便是稱兄道弟的熱情。
「秦兄,邊境都到了如此頹勢,朝廷為何不多派軍隊過來?」
「林兄,你可知這朝廷政爭亂得很,大將軍獨木難支啊。」
「哦,秦兄請為兄弟解惑。」
「唉...」
秦方已經有些醉眼朦朧,將腦袋湊近了林豐。
「皇帝家裡起了紛爭,符王弄了十好幾萬人,要攻進京都做皇帝呢。」
「啊,真有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