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是什麼樣的呢？
處處充滿危機，隨時隨地都有可能面臨絕境？
亦或者是在做人生選擇題，答案只有唯一？
柳素莉想了很多，就是沒有想到會見到葉凌。
對方與她並肩走在街道上，她懷裡抱著幾本書。
明媚的陽光穿過散亂的髮絲，落在她的唇角，為笑容增添幾分暖人心脾美感。
她清楚的保留著之前的記憶，這似乎並不是一場夢。
她本來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準備，見到葉凌後，漸漸放棄了想法。
「素莉。」葉凌停下腳步，投來柔和的目光。
「丟三落四的習慣不要再有了。」葉凌伸出手，為柳素莉整理著凌亂的髮絲。
柳素莉低著腦袋，很是享受。
這哪裡是噩夢。簡直就是她夢寐以求的生活。
不用為食物擔心，她和葉凌脫離了荒島，回歸了普通人的生活，二者之間更是沒有任何隔閡。
就在這時，她腦海里猛的浮現出記憶碎片。
「能不能完成工作了？」她怒氣沖沖的將手中的文件砸在葉凌面前。
呆滯的葉凌許久才反應過來，唯唯諾諾的收拾著檔案。
那是記憶。
是她先前經歷過的事。
記憶在提醒她。
「素莉，你怎麼啦？」葉凌溫聲詢問。
如沐春風的話語瞬間滋潤柳素莉的心田，她無視掉腦海中那些記憶。
她好像明白了噩夢的含義。
先經歷美好，然後再通過某種方式把美好撕碎。
以為能夠看到希望的曙光，實際上只會在絕望的深淵中跌落的更深。
好一個噩夢。
好一個考驗。
柳素莉晃了晃身形，將要自行穩住的時候，邊上出現一隻手，將她扶住。
「素莉，你是不是昨天淋雨淋多了，有點不舒服？」葉凌面上浮現出一抹擔憂。
柳素莉擺擺手，拒絕了葉凌的好意。
「我沒事，可能是昨晚學習太累，沒休息好。」她不想結束這樣的體驗，想給故事劃上結局。
「你在那邊樹下等我，我去給你買瓶水。」葉凌伸手指向邊上的大樹。
柳素莉微微頷首，目送著他的身影愈來愈遠，甚至都不敢收回目光。
生怕葉凌出現各種意外。
她不明白夢境之神為什麼要保留她的記憶，讓她去經歷這些。
既然她已經知道了此處是噩夢，那麼絕對不會像表面那麼美好，之前那種情況，也許會繼續發生下去，她必須想到解決的辦法。
「再等等吧。」她站在葉凌指引的櫻花樹下，打斷了思緒。
按理說，在噩夢中她應該主動採取行動，通過考驗，可噩夢太過美好，讓她不忍心將這場披著噩夢表象的美夢揉碎。
她知道世上沒有後悔藥，和葉凌也沒有從頭再來的機會。
遺憾只能通過夢境彌補。
她也想成為葉凌的青梅竹馬，等到夢醒後跟葉凌去分享這些。
為葉凌解憂。
「素莉。」她猛的抬起頭，看到了遠處的葉凌在沖她招手。
穿著白色休閒服的葉凌奔跑在暖陽下，陽光灑落在他的臉上。
柳素莉想用相機定格這一瞬間的美好。
就在她剛剛冒出想法，發現手中的書本已經變成了相機。
她沒有去試圖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當即拿起相機拍了照片。
照片拍完，柳素莉愣住了。
耳邊響徹的是戛然而止的剎車聲，以及倒在血泊中的葉凌。
美好果然是轉瞬即逝的東西。
她看著相機，葉凌的美好沒有記錄下來，卻清晰記錄了案發現場。
這張照片仿佛是在對她進行嘲笑。
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如果她不去試圖留住這一瞬間的美好，這件事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想要退出考驗，還是救他？」那聲音在耳畔響起。
仿佛先前的舉動都落在他的眼裡。
「退出考驗是成功還是失敗？」柳素莉仍舊保持著理智，沒有衝動的做出決定。
現實與虛擬交錯的記憶，她確實有些分不清楚，不過她知道一件事，目前還在噩夢的考驗中。
「算你成功，不過以後世上將會再無葉凌此人，不管是夢境還是現實。」那聲音緊跟著開口。
柳素莉嬌軀輕顫，「夢裡發生的事，與現實有什麼關係？」
她聽到前半句的時候，有些心動，甚至都已經做好了退出的準備。
因為夢裡再美好，終究都只是一場夢。
她和葉凌現實生活還要繼續下去。
天知道，在她聽到現實也會受到影響的時候，有多崩潰多絕望。
無力感頓時湧上心頭，讓她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夢境本就是現實的衍生或者各種發展節點的倒影，而且這是本神的考驗，你不會以為葉凌只是虛影吧？」
恍惚中，柳素莉好像聽到了嗤笑。
「他是本神從現實拘謹過來的，來到噩夢中扮演自身的角色，與你不同的是，本神封鎖了他的記憶與能力，他現在正在按照劇本發展，本神也沒設計太多死法，也就八十一種吧，只要你能全部化解，以後就是本神的傳人，同時他也會得到本神的饋贈。」
八十一種死亡方式。
柳素莉聽完後，心死如灰。
她只是個普通人，如何能夠一命通關？
「你可以立刻退出考驗，也可以重新開始沒有做到的節點，只要你能夠全部做到，本神會為你進行加冕，讓你與他在現實中見面。」
那聲音並沒有把規矩定死，反倒給了柳素莉額外的操作空間。
聽到這裡，柳素莉也鬆了口氣，不過仍舊心情沉重。
她在清楚葉凌是現實中那位後，壓根不忍心看著他繼續經歷死亡。
更何況是八十一次，甚至遠遠不止。
此進入她只是個普通人，如何做到一次就輕易成功？
「所以你的選擇是什麼？」那聲音說了一大堆，終於回到正題上。
柳素莉不是沒有懷疑過，畢竟這位神過於嘮叨。
與她的印象不符。
可她不敢用葉凌的安危去賭。
如果真的需要有人犧牲，她希望能夠是自己。
至於葉凌，還是要好好活下去，等待救援的到來。
「我選擇救他，無論多少次，我都會救他，哪怕犧牲我自己。」柳素莉異常堅定且決絕的開口。
似乎震撼到了所謂的神。
那聲音許久過後才再次傳來回應，「祝你好運，我擬定的接班人。」
「對了，你要保護好自己，因為這是你的夢，一旦你死，夢也會跟著消散，他也不會例外。」末了，那聲音補充道。
柳素莉心頭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