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這邊就不說了。
男女之間就那點事兒,說多了也啥沒意思。
我們且說說死了老爹的顧北辰。
顧府奉先殿內,一尊巨大的棺槨正擺在中間,四周圍滿了白綾與長明燈,顧北辰跪在蒲團上,三天三夜沒合眼。
他始終想不明白,那個平日裡人畜無害的李蕊到底為什麼要殺害父親。
可惜,李蕊臨死前的留白他並沒有聽到,也永遠聽不到了。
所以李蕊為什麼要殺顧雲霆這件事情,將永遠成為懸案。
顧北辰不甘心啊,他望著冰冷的棺槨,再次紅了眼睛。
「父親,您放心。顧家是不會絕後的,孩兒一定帶著您的意志重振旗鼓,推翻大乾,殺掉林臻!為您、為廉家、為劉家,為我們顧家所有人,報仇!」
言罷顧北辰咚的一聲將頭磕在地上。
這時,外面突然響起一陣騷亂,所有丫鬟小廝都在往奉先殿跑。
顧北辰回頭望去,就見母親顧韓氏以及幾位姨娘都嚇得面無血色。
顧韓氏撲到顧北辰懷裡,嚇得渾身顫抖。
「兒砸!兒砸!林家帶兵來了,已經包圍了顧家!我們怎麼辦啊!」
其餘小妾也跟著大喊:「是啊少爺,外面好多兵丁,已經快要衝進來了!」
「你快想想辦法呀少爺!」
顧北辰拍了拍母親的手背:「母親,不用慌,問問他們是誰帶隊?」
小廝回答道:「是攝政王林震仙!他親自帶隊進來的!」
「什麼?你確定不是林臻?」
「不是!而且林震仙手裡還拿著聖旨,說什麼,陛下有旨,顧家人全部押入大牢!」
「壞了......」顧北辰當即就有冷汗落下,「林震仙肯定是知道了遼東的事情!該死,那幫傢伙怎麼一點消息都沒傳回來!」
能傳回來消息就怪了。
林震仙殺人從來不先打招呼,進門就砍,不管是官員還是家裡的親屬、小廝,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便人頭落地,根本沒有機會把消息傳出去。
顧韓氏是見過大陣仗的。
此刻顧雲霆已死,林震仙親自帶兵上門,知道大勢已去,不可挽回。
她趕緊拉住顧北辰的手,急切的說道。
「兒砸,沒時間了,你趕緊從地道里走!」
「母親,那你怎麼辦?」
「我是一品誥命,更是韓家長女,林震仙不會拿我怎麼樣的。」
顧北辰搖頭大喊:「不!要走我也得帶你一起走!來人,命白袍義從保護我和母親!」
「少爺,白袍義從在林震仙進門的時候就已經全部投降了!」
「什麼!這幫叛徒!老子一年花幾萬兩白銀養著他們,他們居然投降!老子非要他們全家的命不可!」
顧北辰都要瘋了。
如果沒有白袍義從,他就算離開了顧府也跑不掉。
因為根本沒有人能替他辦事!
顧韓氏開始推搡他:「兒子,你快走,只要你活著就有辦法把我救出去!快走啊!」
「母親!」
顧韓氏瞪大雙眼,撕心裂肺地喊道:「快走!!」
「母親,我一定會回來救你的!」顧北辰怒吼一聲,跑到奉先殿後面,將一尊觀世音雕像挪開露出裡面的地道。
他再沒有猶豫,直接跳了進去。
地道內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人與瞎子沒半點區別。
幸好這裡只有一條路,顧北辰摸著黑也能往前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推開一扇門,來到一個空曠的房間內。
正準備長舒口氣。
突然!
角落裡有燈亮起。
顧北辰嚇得媽呀一聲險些跳起來。
他回過頭,就見一個人正好坐在椅子上,慢條斯理地收起火摺子,對著他朗朗笑道。
「呵呵呵,少爺,老奴恭候多時了。」
「顧南山!!」
顧北辰看到他就像看到殺父仇人似的,三步並兩步的衝過去,一把揪住顧南山的衣領將其拽起來。
「顧南山,你為什麼背叛我!」
顧南山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老奴並非背叛,而是來救少爺的。」
「放屁!若不是你暗中操作,我顧家豈會在此刻落敗!?」
「少爺,您難道還不明白嗎?自從您決定入王府搶劉書瑤的那一刻起,顧家就已經失敗了!絕非是老奴暗中操作,現在你我皆是淪落人,不如再合作一次。只要逃到南楚,我們就贏了。」
「哼。」顧北辰放開手,冷哼一聲,「背叛過的人,我顧北辰絕不會再用。你滾吧。」
「還是這麼狂妄自大,你以為你還是當年的天之驕子,新科狀元?呵呵呵呵,你現在就是林臻的眼中釘,肉中刺。更是皇帝親自下令要追殺的目標,一條喪家之犬!沒有我,你根本逃不出京城!是餓死在這裡,還是跟著老夫出去拼一把,你自己選。」
老奴不叫改老夫,可見顧南山也不打算給顧北辰留臉面了。
顧北辰有些遲疑。
兩個人合作總比一個人硬闖要好。
而且自己現在身無分文不說,還要什麼沒什麼,消息也沒辦法傳出去,就算找當年的舊部支援都不可能。
或許,這真的是一次機會也說不定。
「你說吧,怎麼合作?」
「我們如此如此......」
......
沒錯,顧北辰又跑了,這對林臻來說不算特別壞的消息。
狡兔三窟,連普通地方官都知道在家裡修條密道,以備不時之需,就更別說當朝丞相家了。
林震仙帶兵查抄丞相府的事情不脛而走,短短時間內傳遍京城。
像谷中滿,譚勇等這些顧家派系的官員人人自危,而林家派系的官員卻拍手叫好。
唯一可惜的是沒有抓到顧北辰。
林震仙一怒之下,屠了四十名白袍義從,其餘全部押入天牢等候發落。
至於顧雲霆的小妾以及他的正妻韓氏,還有丫鬟、侍女等等全部充入教坊司,男丁不管是親屬還是小廝,全部被斬,顧府血流成河,震驚大乾內外。
一場針對顧家的清洗活動,悄然展開。
而作為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林臻,正坐在步輦之上,被送進顧縝的清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