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爭皇儲

2024-12-12 08:50:31 作者: 逐雲鳥
  此時此刻,戴維斯之死的消息尚未在整個斗羅大陸傳開,就連星羅帝國的上層階級也並非所有人都知曉。

  就和朱竹清朱竹雲兩姐妹在朱家消失一段時間都沒怎麼引起人注意一樣,戴維斯的死訊要被徹底掀開還需要一段時間。

  這樣的消息,一個落魄的侯爵家是如何在幾乎第一時間知曉的?

  朱蘭顏的臉上勾起了玩味的笑容。

  朱蘭顏的笑容讓朱竹清十分不悅,面對母親的質詢,她只是淡淡應道:「是又如何?」

  朱蘭顏本只有不到三成把握推算著卡薩斯家已經知道了戴維斯之死的消息,看著在自己試探的言語下,毫不猶豫應下來的朱竹清,她心中的把握隨之上升到了五成。

  這已經是一個極高的概率。

  她微微眯起眼睛:「據我所知,卡薩斯家當代男丁中,根本沒有一個挑得起大梁的,怎麼有能力在這樣的鬥爭中勝出?最重要的是……」

  朱蘭顏輕叩扶手,笑道:「竹清,你不會忘記了,你還有一個未婚夫在外頭吧?」

  朱竹清能獲得戴沐白在史萊克學院的消息,沒理由朱家和戴家不會知道。

  在戴維斯死後,戴沐白就是第一順位繼承人。

  然而,人心各異。

  戴沐白的「失蹤」已經是數年之前的事情,戴沐白不同於與帝國諸多勛貴有所交際的戴維斯,他的背後沒有任何支持者。

  不,不能說完全沒有……

  戴沐白現在最大且惟一的支持者,自然就是現任星羅大帝。

  比起將皇位交給其他旁系,顯然是由自己的兒子繼承更符合他的心意和利益。

  不過,這顯然不會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戴家並不存在封號斗羅,他們最大的底蘊,就是那些武魂契合度高到足以形成武魂融合技,喚出幽冥白虎的帝國族老們。

  一男一女兩位魂斗羅聯合,都能擁有接近超級斗羅,達到普通封號斗羅極限的實力。

  但這樣的底蘊、國本,顯然不可能用到這種皇權鬥爭之中。

  除非真正涉及到政權傾覆、國破家亡的危機,不然這些族老是不會出手的。

  也就是說,星羅帝國明面上的最強武力,就是魂斗羅層次。

  即,星羅大帝並沒有足以碾壓其他旁系的武力。

  現任皇太子暴斃,二皇子在名義上已經失蹤……這種天上掉餡餅的機會,別說那些坐擁魂斗羅戰力的旁系家族了,哪怕只是魂聖世家,恐怕也是蠢蠢欲動。

  戴家血脈生死競爭之事完全符合星羅的規矩和傳統,星羅族老自不會出手干涉。

  這種情況下,只要他們聯合起來,在確認皇儲之前,將戴沐白阻隔在皇城之外,乃至直接殺死戴沐白,等待皇儲位置確立後,一切已成定局。

  那麼最少最少,都擁有與戴沐白這個名義上的當前第一順位繼承人直接競爭的權力。

  這樣的情況,哪怕是星羅大帝也頭疼不已。

  自然第一時間就聯繫上了自家妹妹,朱家現任當家的朱蘭顏。

  這也是朱蘭顏這段時間有些睏乏的原因。

  在朱竹清闖入書房的時候,她正在斟酌著給兄長的回信。


  按星羅大帝的意思,自然是要朱家在這個時候鼎力相助,將流落在天斗帝國的戴沐白尋回,然後讓戴沐白與朱竹雲確立新的婚約。

  星羅帝國,戴家最為強盛,其次就是朱家。二者只要聯合起來,有大概率很快就能將這次風波平息下來。

  但是,皇家的感情最為淡漠。

  朱蘭顏在是星羅大帝妹妹的同時,更是朱家家主。

  星羅大帝也無法確定朱蘭顏如今的立場,又是否已有某些信息渠道強大通暢的家族聯繫上了朱蘭顏,並許以重利,甚至就直接達成了聯盟。

  戴家若得到朱家支持,直接就能平息風波,反過來,其他旁系家族若是得到朱家的支持,亦有著極大的登上皇位的可能性。

  事實上,朱蘭顏已經受到了除星羅大帝之外,幾大公侯家族的信件。

  星羅帝國沒有親王爵位,原因不言自明。

  所以公爵侯爵就是帝國最高勛貴。

  其中個別興盛的家族,富裕強大程度不差當今皇室太多。

  他們也確實對朱蘭顏許以重利。

  不過……朱蘭顏依舊打算站在只是打親情牌的星羅大帝這一邊。

  不是因為她還掂量著兄妹感情,而是因為朱家並不需要依靠這種利益來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正所謂過猶不及,一旦朱家強盛超過皇室,禍福難料。

  朱蘭顏又沒有更進一步的野心,追求穩定才符合她的心意。

  是以……對於朱竹清可能已經在卡薩斯家下注的事情,她自是非常不滿!

  所以她才特意提及戴沐白的事情,就是要警告朱竹清,讓她回心轉意!

  然而……

  「那個人已經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了。」

  朱竹清古井不波地應道。

  朱蘭顏眉頭一挑,嗤笑道:「竹清,婚約大事,可是你說捨棄就能捨棄的?」

  她刻意加重了語氣,用力拍打了一下扶手,冷聲說道:「你的婚約不是由你做主,而是由我做主。記住這一點!」

  朱竹清看著用母親和家主身份威逼自己的朱蘭顏,也是微微翹起嘴角:「朱蘭顏,你到現在了,還覺得能夠掌控得住我嗎?」

  說著,朱竹清停頓了一下。

  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將後面的話說出口,可事到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她低沉著聲音,微笑說道:「就算你和皇帝陛下說你打算支持他又如何?只要我公開表露支持卡薩斯家的態度,你覺得他會相信你嗎?一個名為皇帝的冷血怪物,你覺得他會相信所謂的兄妹之情呢,還是懷疑你另有謀劃?除非你殺了我,那麼有些事情,你便無從改變。而殺我?」

  朱竹清默默看了眼沉默不語的遊星,意有所指道:「做得到就來試試吧。」

  「你!?」

  朱蘭顏目眥欲裂,就這樣目視著朱竹清帶著遊星轉身離去。

  她並不覺得自己做不到,然而……就算能做到又怎麼樣?難道她真要去扶持那些朱家旁系子弟?

  就像戴維斯不死,在戴沐白出走的情況下,戴維斯便是唯一的皇儲。


  朱竹清現在也是唯一的皇后預備,只有她身死才會開啟下一輪的生死競爭。

  ……

  朱竹清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她發現遊星不知何時又消失不見,便對著空氣呼喚了一聲:「少盟主……」

  嗖。

  再度復刻了主廳的那一幕,遊星從陰影中顯出。

  當然,這只是障眼法,只是為了讓他人產生「遊星是從影子裡冒出來」的固有印象構築的畫面。

  真實情況,遊星一直就跟在朱竹清身邊,只是褪去了斂息訣,然後用星塵幻象完成了上述虛假畫面。

  朱竹清看著突然冒出來的遊星,身軀一顫,眉頭一跳。

  她壓下了驚嚇的心跳,問道:「少盟主,您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總不能真是過來給她當護衛的吧?

  遊星平靜道:「就是來給你當護衛的。」

  朱竹清眉頭一挑。

  心說自己的表情控制一向不錯,怎麼今天這麼容易給人看出自己的內心想法的?

  朱竹清有些遲疑,問道:「這是否不大合適?」

  她默默低頭,心跳不自然加快起來。

  「有什麼不合適?」

  遊星搖搖頭:「你應該知道了,阿莫娜在獸魂盟中地位亦不低,同樣需要進行外派任務。我亦沒有什麼區別。你的安全對獸魂盟來說很重要,而我就是目前最適合的人選,自然由我擔當你的護衛。」

  仿佛看出了朱竹清緊張的情緒,他停頓了一下,補充道:「執行任務期間,你就把我當作一個普通的護衛就好。」

  似乎受到遊星平靜態度的感染,朱竹清的心緒也逐漸安定了下來。

  但這時候,她反倒又想起了另外一個問題。

  「對了,少盟主……您不會一直待在我的影子裡吧?」

  「有什麼問題嗎?」

  「……」

  朱竹清想起了一件事,沉默了一下,睫毛輕輕打顫,問道:「那個……洗澡的時候呢?」

  遊星也沉默了一下,說道:「那個時候我肯定悄悄出來了。你……不會是懷疑我在偷看吧?」

  被遊星凜然的目光盯著,朱竹清的臉頰瞬間就紅了,連忙搖頭:「不不不,我只是在想您既然是要當我的貼身護衛,就肯定會有類似的問題,對,我說的是你洗澡的情況!」

  這麼說著,朱竹清也的確聯想到了另一個需要注意的環節,連忙問道:「對了,關於你的住處問題——」

  遊星直接打斷道:「當然是和你住一間房了。」

  「啊?」朱竹清有點愣住。

  遊星用理所當然的語氣淡淡道:「如廁、洗澡、更衣之類的情況分開是理所當然的,但考慮到你的安全問題,除了以上這些情況外,我當然要時刻跟在你身邊。」

  朱竹清目光瞥向自己寬闊的大床,她的閨房內理所當然只有這麼一張。

  她連道:「我這就去吩咐僕人再搬來一床……」

  「不必。」

  遊星打斷道:「你這房間再搬來一個床鋪,就顯得太擁擠了。我睡地上就好。」


  朱竹清連忙搖頭:「怎麼呢讓您睡地上,要不然您睡床,我睡地上好了。」

  不只是遊星的身份地位,在朱竹清眼中,對方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哪有讓恩人睡地上的道理?

  「我說了不必,那就不要讓我多說第二遍。」

  遊星的聲音微冷下來,那冰冷的語氣讓朱竹清的面色微微一僵。

  便聽遊星繼續道:「朱竹清,看你這樣子,我必須向你說明清楚了。任務期間,命令就是絕對的。為了完成任務,什麼禮節、習俗、謙辭全都要靠邊站!」

  他的目光上下掃過朱竹清的全身,那種仿佛打量物品般的目光讓朱竹清微微有些不適。

  遊星淡淡道:「剛才,你不是擔心自己沐浴的畫面被我看到嗎?我現在就告訴你。如果有必要的情況下,就算脫光了衣服在我面前沐浴也必須接受。你最好做好了隨時在我面前赤身裸體的心理準備!」

  朱竹清瞪大了眼睛:「怎麼會——!?」

  遊星逐漸加重了語氣,字字句句仿佛都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這是所有魂鬥獸的職責和義務!當你加入獸魂盟的那一刻起,組織的命令便大過了你的性命!給我記好了!」

  朱竹清呼吸一窒,很想反駁什麼。

  可迎著遊星冰冷的氣質,以及回想起自己的決意,她感覺配合獸魂盟的安排好像的確是正確的道理。

  畢竟……她也明白,遊星所謂的「做好赤身裸體的心理準備」,恐怕更多的只是嘴上說說而已。

  就好像星羅帝國培養軍人時,也會在他們入伍的時候,讓他們做好犧牲的準備一樣。

  但那並不是要他們完全沒有道理就去送死一個意思。

  「是。」

  朱竹清深吸了口氣,終究點頭應是。

  她偷偷打量遊星冰冷的側臉,除了被強權壓迫的不適外,心中莫名又有些悸動。

  倘若剛才那番近乎羞辱的言辭出自他人之口,出自一個相貌平平、毫不起眼的異性,朱竹清定會展現出她冰冷如霜的態度,毫不留情地將其拒之門外。

  然而,當這些話由那位自己的救命恩人,那位既擁有天神般俊美容顏與英武氣質,又似魔神般冷酷無情的男子——遊星說出時,朱竹清的心境和態度便大不相同。

  她很難想像自己反抗的場景。

  她曾在這心中暗暗傾慕景仰的人面前暴露過最狼狽與最醜惡的模樣,展現過赤裸裸的癲狂和惡意。

  自然而然,她在這個男人面前,所有的驕傲與堅持都變得脆弱不堪。

  甚至……如果真的按照對方話語中的意思去做,她心中也是羞恥大於屈辱。

  仿佛在遊星那深邃如淵的目光下,她早已無所遁形,甚至那在聽聞對方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將常伴自己左右的竊喜都被看穿。

  因而不得不服從和贖罪。

  這些微妙而複雜的情感,是朱竹清深藏於內心最深處、連她自己都難以捉摸的潛在意識。

  它們如同暗流涌動,悄然影響著她的判斷與選擇。

  也就是這些人性中的脆弱與矛盾,讓她心甘情願地接受了遊星的CPU。

  而這樣潛移默化的影響,還會繼續持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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