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大營門口,原本應該站在那裡站崗的兩名士兵,此刻正躺在地上,睡得人事不知,而營地中應該有的巡邏組,更是看不到人影。
小心翼翼的跨過兩個熟睡的哨兵,丁一諾有驚無險的潛入了府兵營,一路毫無阻攔的潛行到了最豪華的一間屋子前面。
沒錯,府兵營跟其他兵營不一樣,其他兵營在外駐訓的時候,都必須是睡帳篷。
但是,這府兵營,由於在平時不打仗的時候需要種菜,所以啊,這訓練時間就比他們特種單位要差了一些。
而且,上級特許,府兵營,可以自行建築房屋,但是房屋不允許買賣!
悄然來到了最豪華的一間屋子面前,剛準備推門進去,就聽到屋內突然亮了起來。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哎喲,我的神捕大人,您今兒個怎麼有空能來我們這些人的地方湊熱鬧呢?」
「好傢夥,這是直接給丁一諾給干懵了,他沒有想到,自己進來的時候明明沒有人看見,就算有了個一個,也應該來不及跑在自己前面匯報了。」
「那......這個屋子裡的人,是怎麼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呢?」
考慮了一小會兒,丁一諾上前輕輕的敲了幾下門。
於是,門就打開了!
「進來吧,不用這麼拘束!」
還是那個熟悉的聲音。丁一諾聽到屋內人的招呼後,上前推開了門。
一陣暖氣撲面而來,舒服得剛才在冷風中吹了一宿的人來說,更是如同按摩一般令人無法自拔。
抬起頭,只見屋內全都是書,各種各樣的書。
相比於他劉三刀府兵營統領的身份來講,這個房間在這樣的一個府兵營中顯得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劉......劉統領,您好,我是六扇門捕頭丁一諾。」
一時之間,丁一諾竟是被面前這個一手拿著《春秋》,一手撫摸著絡腮鬍子的劉一刀給搞的有些不知所以。
「哦,呵呵,沒事沒事,是不是覺得我這個房間跟我這個身份有些不搭?哈哈哈哈......」
看到堂堂神捕竟然露出這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劉三刀不禁仰天長笑,發出豪爽的大笑聲來。
這豪爽的大笑讓丁一諾更加的迷茫,心中暗自嘀咕:「這劉統領,到底是個武將,還是個文臣啊!」
「說他是文臣吧,他滿臉絡腮鬍子,而且這行為舉止,明明就是一名武將。」
「可是你說他是武將吧,他滿屋子都是書籍,而且,你看看,人家是讀《春秋》的!」
看著一臉懵逼,不知如何是好的丁一諾,劉三刀伸手請道:「丁神捕,久仰大名,不知您今天來訪,有何貴幹啊?」
丁一諾穩了穩心神,朝著劉三刀一拱手:「劉統領,我今天乃是奉我家大人之命,過來與劉統領有要事相商。」
「哦?」聽到丁一諾如此說,劉三刀放下了手中的《春秋》,再次摸了摸自己的鬍子,正襟危坐起來。
「不知道丁布政使有何指教啊!」
丁一諾道:「布政使讓我問劉統領一句,你......您現在,還認不認他這位布政使?」
這話可以說,問得非常無禮和誅心了!
畢竟,明面上,劉三刀是朝廷的府兵統領,但是,現在山東這個形勢,在丁一諾看來,應該沒有人會直接冒嶽麓書院的大不韙直接支持現在已經孤立無援的山東布政使丁寶了!
然而,事情緊急,而且丁一諾的時間也並不多,他不能讓人發現,自己出現在府兵營中,否則,丁寶很有可能性命不保!
聽到丁一諾如此相問,劉三刀正色道。
「那麼,我能否先問丁神捕一個問題。」
「請問。」
「丁神捕現在還認不認六扇門的門主?」
丁一諾神色大變,豁然起身,腰間的長刀已然出鞘。
殺氣騰騰道:「當然!」
劉三刀面色不變,坐在那裡一動不動道。
「既然你還認你們六扇門的門主,那我自然是認定布政使的!你不用在這裡試探我,如果我投靠了嶽麓書院,你以為,你還能或者走到我面前來?」
劉三刀冷笑道:「你不會真的認為我的府兵營,真的如同你看到的這般不設防備吧!」
話音未落,一陣陣的機括聲響起,劉三刀駭然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竟然已經被數十把強弩給瞄準了。
一時之間,整個房間中氣氛緊張了起來,簡直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劉三刀揮了揮手。
剛才還殺氣騰騰的強弩瞬間消失不見,隨著劉三刀再次一笑,整個房間中仿佛瞬間又回到了剛剛丁一諾剛進來的時候一般。
仿佛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行了,現在你可以放心說了吧,我永遠都是大武的府兵統領,哪怕我死了,也不會跟著嶽麓書院那幫偽君子一起造反的。」
聽到劉三刀竟是直白的說嶽麓書院是偽君子,要造反,丁一諾反而是放下了心來。
將手中長刀重新入鞘,朝著座上的劉三刀做了個揖,賠罪道。
「得罪了,劉統領,情非得已,還望見諒。」
「有事直說吧,我等你們布政使的消息,已經等了一年了,他最近的日子不好過吧。」
劉三刀徹底放下心來,重新坐了下來。
「哎,不提也罷,現在布政使大人當真是四面楚歌,情況不容樂觀,而且最近書院......」
「而且,最近書院動作頻頻,將所有的夫子和學子從府城中派到了各個縣衙去了,對吧。」
丁一諾點了點頭。
「而且,欽差大臣來過了,結果,你們布政使大人這才發現,原來欽差大臣竟然是跟嶽麓書院一夥的,很絕望對吧。」
丁一諾再次點了點頭。
「而且,現在,你們布政使大人發現,再也沒有一個人站在中立的立場上了,他已經徹徹底底的成為了一個傀儡,或者說,連傀儡都不如,對吧。」
丁一諾還是只能點了點頭。
「所以,我說,我等了你們一年了,如果,你們一年前,能夠有今天晚上這樣的魄力,可能,就沒有嶽麓書院什麼事情了,更不會發展到今天這樣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