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惹下麻煩
薛道衡走上前,手一伸,「你寫的字呢,為什麼不交?」
薛道衡早就注意到蕭夏,沒見他交卷,居然要走了,他才喊住了蕭夏。
蕭夏慚愧道:「啟稟薛先生,學生寫的字太差,不想污了先生的眼睛,所以沒有交。」
薛道衡眼睛一瞪,「廢話,你字若寫得好,還當什麼學生?趕緊拿出來。」
眾目睽睽之下,蕭夏只得從包里取出迭好的字,引來眾人一片鬨笑。
薛道衡打開看了看,見沒有留名,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蕭夏,夏天的夏!」
薛道衡提筆在後面寫上名字,便不再理睬他,轉身走了。
眾人紛紛離去,蕭夏望著薛道衡的背影,卻有點擔心,這位薛大師會不會趁機把辛棄疾寫的詞占為已有
崔璉拍拍蕭夏的肩膀,「走吧!吃午飯去,今天飯菜應該不錯。」
兩人來到太學食堂,這裡已經坐滿了人,馬上要到上元節,食堂特地提供兩道肉菜,米也改為細糧,饅頭也是細面,一下子把六座學府的學生都吸引來了。
蕭夏端著盤子,又拿了兩個饅頭,找到了崔璉,在他對面坐下。
「今天怎麼會有這麼多人?」
「逢年過節都是這樣,稍微改善一下伙食,節日一過又恢復常態了,明天就開始放假,實際上只改善一天的伙食。」
今天伙食確實不錯,除了水煮菜外,每人還有一條燒魚,一碗燴羊肉。
「怎麼沒看見老韋?」蕭夏四處看了一下,沒見韋成鳳。
「他可能吃過了吧!我們是第二批,要不然食堂坐不下的。」
學生們都是十七八歲的年輕人,都是在長身體的時候,大家都餓壞了,今天飯菜格外香,大家都低頭大吃起來。
蕭夏忽然覺得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只見他身後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學生,旁邊還有幾個人,似乎在哪裡見過,他一時想不起來。
「伱有什麼事?」
這名身材魁梧學生似笑非笑地看蕭夏一眼,冷冷道:「我給你一個忠告,不要打崇仁坊那座酒樓的主意!」
四周頓時鴉雀無聲,周圍所有正在聊天的學生都紛紛低下頭,假裝吃飯,
蕭夏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你,也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魁梧學生冷笑一聲,「你會認識我的!」
他一揮手,帶著其他幾人離開食堂走了。
待幾人走遠,崔璉神情緊張地低聲問道:「你怎麼會惹上這幾個魔頭?」
「我不認識他們?他們是誰?」
「他們都是關隴貴族子弟,剛才拍你肩膀那人叫竇德玄,竇家嫡子。」
蕭夏忽然想起來了,在射箭課上,他看見兩個似乎有破障跡象的武士,其中一個就是這個高大魁梧的學生。
原來此人是竇家子弟,難怪叫自己別碰崇仁坊的酒樓,但他們怎麼會知道自己要買那座酒樓?
蕭夏心念一動,對崔璉道:「我們快點吃,老韋可能出事了!」
「啊!他會出什麼事?」
「我不知道,是有一種感覺,我們趕緊回宿舍。」
兩人快速吃完午飯,急急向宿舍趕去,剛回到宿舍,只見韋成鳳坐在院子裡,隔壁的舍友正在給他臉上塗藥。
「老韋,你怎麼回事?」
只見韋成鳳鼻青臉腫,眼圈淤黑,一看就是被人揍了。
韋成鳳看見蕭夏,嘆息道:「賢弟,對不起了,我實在扛不住他們的毒打,把你說出來了!」
「是不是竇德玄?」
韋成鳳點點頭,「昨天上午,寶成櫃坊的馬掌柜來找我父親,是賢弟托他來了,他拿著契約,我們家也急於想賣掉那座酒樓,我父親當場就和馬掌柜簽約了,不料昨天下午,竇家的大管家上門,要用四千貫錢回購那座酒樓,我父親一口回絕,說酒樓已經賣了。
其實之前竇家就找過我們,出價三千貫回購酒樓,雖然很過份,但也不是錢的問題,我們韋家不在乎這點錢,只是我們家主認為竇家太不厚道,便一口回絕了。」
「現在他們又開價四千貫了!」
「應該是他們聽到什麼風聲了,很可能是旁邊清風酒樓的掌柜看見我帶你去看那座酒樓,清風酒樓也是竇家的酒樓。」
「所以他們要對付我?」
「我不知道!」
韋成鳳嘆口氣道:「要不然賢弟就把酒樓退了吧!竇家不是你們蕭家能惹得起的,我不想給賢弟找麻煩。」
蕭夏微微一笑,「不過是一座小小的酒樓,竇家不會為這點小事找我麻煩。」
韋成鳳也做不了主,他得回去和父親商量。
「我先回去和父親商量一下吧!」
蕭夏點點頭,「請轉告令尊,那座酒樓我不會退,竇家出來干涉,我可不怕事!」
「好吧!我先回去和父親商量再說。」
韋成鳳上了點藥便匆匆回家了,蕭夏回到自己宿舍,崔璉跟上來道:「你別傻了,那幫魔頭你鬥不過的,據說連國子學學正都怕他們。」
「他們是不是學校一霸?到處欺壓學生?」
「這倒不是,他們就是一夥小團體,一共五個人,天天在一起廝混,一起喝酒,一起出去玩,在國子學或者太學也不怎麼惹是生非,只要不侵犯他們利益,他們一般也不會找人麻煩,可如果侵犯他們利益,那就麻煩大了。
但去年發生一件大事,國子學的一個後勤管事不知什麼原因得罪他們,好像是分配宿舍的事情,被他們五人堵在家裡幾乎打死,家裡也被砸得稀爛,最後國子學學正惹不起他們,不得不調走那個管事,換了一個新管事。」
這可是收拾竇德玄的機會,居然敢打學校師長,他們不知道這種事情很嚴重嗎?
蕭夏頓時有了興趣,追問道:「是誰帶頭打人?」
「當然是竇德玄,他是大哥,也是領頭人!」
「學正沒有上報?國子監有沒有來人?」
「聽說國子監來人了,但立刻又回去了,連國子學大門都沒進,他們聽說是關隴貴族子弟犯事,估計也不敢惹,要是其他人,開除都是輕的,得抓去縣衙吃官司。」
「那個管事是教員嗎?我是說,有沒有擔任什麼課程?」
「他就是主管後勤,偶然監督大家早上跑步,主管後勤是很肥很肥的差事,人被打了,還丟了差事,關隴貴族惹不起啊!」
說到這,崔璉憂心忡忡道:「他們今天在食堂是警告你,你趕緊把那座酒樓退掉,就沒事了,你不退他們肯定會上門,就怕到時候也會………」
崔璉最後一句沒有說完,但蕭夏聽懂了,崔璉是想說,『就怕到時候也會連累我們!』
蕭夏點點頭,「這幾天我不住這裡,他們找不到人就會離開,不會連累你們,你也不用替我隱瞞什麼,他們問什麼就說什麼?不過,他們敢打學校管事,恐怕惹下大禍了!」
「會有什麼大禍?」
崔璉冷笑一聲,「幾個月之前的事情了,屁事沒有!」
蕭夏聽大哥楊昭說過,國子監是太子的地盤,竇家子弟毆打教員,這是辱師,國子監肯定要向太子匯報,這可是收拾竇家的機會,之所以幾個月沒事,是因為太子去江都了,一旦太子回來,恐怕就不會是小事了。
蕭夏不再多說什麼,開始收拾東西,把自己的東西都帶走,最後鎖上門走了,崔璉望著蕭夏背影,幾次想開口,最後低下了頭。
他是清河崔氏的庶子,得到太學讀書的機會太不容易了,雖然他很慚愧,但現實和理智最終還是戰勝了朋友義氣,他認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