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竊法成功
靈尊途徑序列六道醫的「竊法之術」，聽起來很神奇，很逆天。
實則，也的確非同一般。
不過要成功做到，也有著許多苛刻的先決條件。
竊取目標途徑的修行者信物，僅是其一。
還需要施術的道醫，擁有高靈感，高親和等等。
即便都有，失敗的機率仍舊不小，而且代價也極其高昂。
異化暴斃不過尋常事，所以古往今來的「道醫們」，多數都只是老老實實的為難各自的病人，而不會去隨意偷竊諸神的秘法。
「我一切都照著頂格，甚至是超額來布置的。』
「一旦失敗，即便是我，恐怕也要付出不小代價。」
「比如，被【審判星主】追殺？」
「也不知到了那時候，我去找魃夫人獻身，能不能讓她去替我求求情什麼的。」
李漁一邊在心底胡亂想著，一邊則尋著了一處僻靜冷宮，開始布置起來。
很快，竊法祭壇形成。
李漁雙手握著那枚仍舊帶著魃夫人體香，且內附審判之炁的金色小鈴鐺，一股股異炁從他體內湧出，他的五感、心魂全都進入無比敏感的狀態中。
異常玄妙又詭異的變化，接下來發生。
那小鈴鐺內附著著的一切炁息與痕跡，竟都被李漁一絲一縷的抽取出來，在虛無中織在一起，好似一件特殊的炁衣皮囊般，無聲無息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恍惚中，異變倏生。
李漁，沒了。
取而代之的，是獨屬於魃夫人的痕跡。
此時此刻哪怕有人就在現場，就在身側看著。
也會在一眨眼後，將李漁認成魃夫人。
這，就是道醫的能力之一。
超級五感以及對「炁」的獨特理解，所帶來的極致模仿。
而李漁還要更過分一些，他的肉體畢竟更加變態，從模仿，走向複製。
哪怕是真正的魃夫人在這裡，第一時間也是無法區分出來，會誤以為自己分裂成了兩個。
就見李漁低垂著頭顱，口中開始呢喃祈願：
「偉大的【審判星主】，無所不能的吾主啊，信徒我來到了一處特殊之地，欲在此地傳播吾主的福音。」
「然此地的異端者實在太多，污穢的神性無邊無際，若要實現目標，需要吾主賜予信徒一道真神法力，並在信徒呼喚之後……。」
「吾必將使得審判福音，在這污穢世界中響徹。」
……
「偉大的【審判星主】，無所不能的吾主啊……」
……
就在李漁要頌念第三遍時，無比恐怖又奇妙的變故，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一股股可怕到極致的「轟鳴」，驟然降臨。
這一瞬，李漁只覺自己的軀體以及心魂，都遭遇了洗禮。
同時，也經受了判定。
非「審判神選」無法通過的神性判定。
如果是別人，驟然聆聽到這審判福音，入腦入魂，那只會有一個下場，就是暴斃。
就算是囍王這種級別的強者，要是主動去領受一道審判福音，也免不了瘋癲下場。
但李漁，卻奇蹟般的抗住了。
內里附帶的污染，大部分被那一層虛無炁衣所吸收。
少部分，則被李漁硬抗了下來。
這裡，又再次顯現出了李漁的特殊之處。
李漁雖已經是道醫，但他從未有人教導修行，只是靠著【妖星令】來獲取秘藥配方和晉升儀式。
所以一些不被記載在常規配方內的秘辛，他並不知曉。
比如……道醫並不能無限竊法諸神，一些邪神乃是禁忌，審判星主便是其中之一。
緣由？
審判星主太過於暴躁且強大，祂的審判福音是無差別傷害，即便是祂的虔誠信徒，每次召喚祈願也都要承受一次。
福音對於一切異炁的傷害都是加倍的，甚至隨隨便便都能出十倍百倍暴擊。
就算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也能將一個尋常「道醫」活生生鎮殺，或是陷入瘋癲。
可惜不管是靈尊教派，還是審判星主，都無法預料到此界會出現李漁這樣一個怪胎。
以理智，硬抗福音。
驗證通過的一瞬間！
李漁腦海之內也浮現出了一幕不可直視的、不可想像的宏偉又驚悚畫面：
那是一顆星辰？
又或者是一片無垠的，不祥的海洋，裹挾著塵埃、熔鐵與鏽炁，散發著壓倒一切的氣息，無窮無盡的悶雷翻滾而來。
所過之處，縱然是神靈，也須選擇要麼忍受，要麼毀滅。
「這就是審判星主？」
「這就是【魃夫人】平時祈願時，會瞧見的畫面？」
「怪不得神選者們，全部是虔誠的狂信徒。」
「我若是每次祈願都見這些，怕也會變得狂熱，會忍不住向世界傳播自家真神的福音。」
「只不知曉，靈尊的真身是何種模樣？」
李漁心底浮現出這些意念來，絲毫不擔心被審判星主發覺，卻也是被那虛無炁衣給擋住了。
在見神的同時。
李漁也接收到了一道來自「審判星主」的靈應。
准許！
祂，同意了。
也是難怪，在審判星主的視角中。
那隔著一重重世界向祂祈求的並不是一個人類男子，更不是什麼靈尊途徑修行者。
而是祂的「神選者」，一個與祂神性異常契合的人類女子。
這人類女子，要替祂傳播福音，怎會不允許？怎會不配合？
……
「成了！」
「好奇妙的體驗。」
祭壇上，成功欺騙審判星主的李漁，醒轉了過來。
此刻他的臉上，滿是震撼與新奇之色。
踏上修行之路以來，李漁幾乎都是用的取巧之法，或乾脆就是坑蒙拐騙。
這世界正經修行者該做的祈願、還願、敬神、祭神……等等，他是一件事都沒幹。
要知道，就算是一些明確「主神已死」的途徑序列修行者。
也不會如李漁這樣摸魚，或者野心勃勃想著上位，取代靈尊。
多數，是想著搞事情去復活自家真神。
當然例外也是有的！
比如仙秦之主，這反骨崽作為一尊熒惑兵仙，直接明確表示不服【赤神】，要另開一桌。
下場堪憂就是了。
誰也不敢肯定仙秦之主暴斃的過程中，赤神這尊正神沒有偷偷下過黑手。
假扮魃夫人，偷竊審判星主秘法的過程，也算是彌補了李漁這方面的經驗缺陷。
「我聆聽過福音，也親眼見過審判星主。」
「隨時能呼喚星主賜福，嗯，誰還敢說我不是審判神選？」
李漁嘀咕著，旋即嘿嘿一笑，收拾好祭壇，迴轉煉丹房，默默等待起來。
約莫數個時辰之後，他等待的時機也來了。
一道聖旨！
傳遍皇宮。
內容，簡單粗暴。
偉大的仙秦之主，要出宮巡遊疆域。
第一站，是天下名山【九鼎山】。
那裡，乃是一位遠古人皇的陵墓所在。
在虛無縹緲的傳聞中，那裡凝聚著人族氣運。
……
「果然是嚴格按照時間線進行，歷史車輪開始加速滾動了。」
「真實歷史中，仙秦之主巡遊是假，他為了登神而努力進行最後的掙扎才是真的。」
「由於盧生等人的失蹤，他不得不將希望寄托在其他的，各大教派的術士、修行者身上。」
「聽信了不知哪一人，或者乾脆就是術士們聯手進行的哄騙。」
「讓仙秦之主親自登上【九鼎山】，藉助濃烈的人族氣運，再加上他們布置好的祭壇，可以強行召喚甚至是拉扯來一顆顆蘊著神性本源的星辰，讓他吞噬……並拍馬屁吹噓說出【日啖群星可登神】之類的說法。」
「最終，術士們做到了。」
「那一夜，有百星天降，九鼎山區域，亮如白晝。」
「當然，事實真相是，那不過是在各方勢力默契推動下，讓術士們完成對仙秦之主的欺騙……同時也是最後一擊。」
「百星天降，但每一顆都是空的，內里既無神性，也無氣運，似乎是在嘲諷仙秦之主，不配享受仙福。」
「此事件，讓仙秦之主心頭最後一絲理智也消失了。」
「他徹底將朝局交由趙千歲，並大肆屠戮反對者與忠臣，使得本就千瘡百孔的仙秦，在他暴斃後不久，徹底崩塌。」
「不過不知為何？」
「明明是最後勝利者的趙千歲，事後卻昏招盡出，掌握著大量資糧，卻沒能維持住仙秦繼續。」
「忙忙碌碌一生，除了當上權相，過了把指鹿為馬的癮頭，瞬間狠狠侮辱了一番仙秦之主等等之外，什麼也沒做。」
「這裡面恐怕也有不為人知的秘辛，說不定作為黃衣途徑高序列強者的趙千歲，他的原始目的：正是將仙秦直接玩死。」
「嗯，也合理，畢竟他那序列名就是什麼『滅世弄臣』。」
……
「這些是真實歷史，不過這裡是復刻的詭域。」
「所以出現不同之處，也是很合理的。」
「比如這一次的【百星天降】，將有一顆不是空的。」
「又比如這裡的『趙千歲』以及那些『術士們』，實則是囍王，以及一眾妖星令主。」
「由於詭域規則，以及模因污染，他們照樣實現了對仙秦之主的絕對控制。」
動念時，李漁也用無奈眸光看著前方拱衛著仙秦之主龐大車輦的一眾同陣營隊友們。
真別說，當初哄騙仙秦之主的那些無恥術士們。
還真有可能就是諸位令主，在戰國時代的途徑前輩。
古今無二，災禍重演。
如此，妖星一方可說將先手占盡了。
仙秦詭域的絕對核心：癲狂仙秦之主。
完全被囍王帶領的一眾妖星令主把持。
輪迴者一方，除了自投羅網之外，似乎並無第二個選擇。
「囍王這老變態，野心勃勃要吃獨食。」
「守株待兔等著滅殺輪迴者一方，然後再趁著時間線最後一個事件，趁著玉璽、屍骸與執念三者分離時，無代價取走玉璽。」
「想得是真美，可惜這塊肥肉，我李漁也盯上了。」
「打打殺殺多沒意思，就算我辛苦弄死幾個輪迴者，那也才幾個功勳？」
「將那仙秦玉璽搞到手能兌換來的功勳……說不定都足夠支撐我晉升靈尊途徑序列五，乃至於序列四。」
李漁一邊嘀咕著，一邊也是完美扮作一個普通丹師，混在浩浩蕩蕩的巡遊隊伍中。
眾令主與囍王，全身心準備迎接輪迴者陣營。
根本無一人發覺：後方有一個禍星令主在醞釀搞事。
巡遊隊伍次日出巢都。
按照路線，往那所謂的九鼎山而去。
李漁自忖已經完全洞悉了「仙秦碎界」這處詭域的真相，內里的一切，實則都是由仙秦玉璽衍生而出。
常理而言，既是幻化衍生，那即便再如何真實，也會有一些破綻或者不和諧之處。
可沿途所見風土人情，一草一木，都真實到極致。
且李漁也確認過！
所謂的「土著」，實則也全部都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軀。
這又讓李漁陷入疑惑。
「看來先前窺視時，求知方向還是不夠齊全，漏了些細節。」
「或許，這詭域的確由【仙秦玉璽】締造，但這件神物締造時也使用了一些真實素材。」
「比如它在仙秦滅亡，席捲屍骸而逃離時，順便也捲走了一些屬於仙秦的疆域和百姓？」
「洗腦重組，糅合一番，圍繞神孽再造詭域。」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詭域內其他物事會很真實，但空間距離必定會出現等比縮減的現象。」
「比如本該遠在數千里外的九鼎山，很可能會被直接搬到巢都之外，讓巡遊隊伍能很快到達，能讓歷史事件快速重演……。」
「畢竟仙秦玉璽雖是神物，卻也不可能真的有一比一完全複製仙秦疆域的本事，那已經是真正神靈才可能擁有的神力了。」
「這豈不是也意味著，本該遠在數萬里之外的邊疆軍隊，同樣會被復刻在巢都不遠處……？」
李漁這最後一道念頭，初始還有些疑惑。
但很快的，它被證實了。
在李漁意識到的一瞬間，其眼膜處的真理泡泡，充能進度猛地往前面躥了一點點。
顯然，進度條不會騙人，他又一次猜對了。
並且！
僅僅在兩日之後，巡遊隊伍根本沒走出去太遠。
前方不遠處，一尊高聳入雲，巍峨偉岸山嶽的輪廓陰影，悍然闖入所有人的眸中。
九鼎山！
「嗯？」
在囍王以及其他妖星令主還沒發覺任何不對勁時，隊伍最後方的李漁，卻先一步在九鼎山內瞧見了一些不和諧之處。
真實歷史記載：這個時間節點的九鼎山，乃是一位強大真神「地母」的領地。
所以，九鼎山上出現一些地母神性的確是很合理的事。
可問題就在於，此刻李漁遠遠瞧見的，感受到的地母神性。
實在是太過於新鮮……且熟悉了。
幾乎是立刻的，李漁腦海之中，浮現出了一道身軀高挑，容貌清冷的女子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