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玩弄雙方
李漁區區一個序列六，被捲入這種正邪對轟的陣營殺伐任務中。
從聽到主線任務開始就明白：雙方陣營中的大部分人，都得死。
儘管目前看來，各自傷亡僅數十人而已，但慘烈的結局大概率不會更改。
為了活命，得罪誰他也不怕，更何況他本就不喜歡「囍王」這老變態，趁著有優勢，下點眼藥怎麼了。
當他自證並進讒言後，仙秦之主面色動容，浮現出高高在上的欣慰笑容，道：
「徐愛卿不愧是盧道友的弟子，忠心耿耿，甚得朕心。」
「朕也早知滿朝文武，幽深後宮皆是豺狼之輩，甚至我仙秦大業，也是岌岌可危。」
「諸勢力還有那無恥眾神反對我，百官、凡民們也要反我，只等我一死，這仙秦必是要崩塌的。」
「不過莫慌，只要朕成功登神，一切迎刃而解。」
「徐愛卿，要靠你了。」
「三日之內，朕要看到成果。」
前面幾句，似是體現了如今這仙秦之主對於徐福的信重，還有他的清醒認知，似乎曾經的大智慧在漸漸回歸。
可最後一句，直接原形畢露，依舊是那個瘋癲急切的仙秦神孽。
這也意味著李漁的「嘗試」，失敗了。
李漁借著仙秦神孽性情與原版一樣，加上前輩們的饋贈，成功搶占了一個寵臣位置，但依舊無法改變一些較為頑固的運轉規則。
後續麻煩更是不少。
比如：他竊的是魃夫人身份，能承載的審判之音有限，根本無法治癒仙秦之主，更別提幫助他登神，一個處理不好，他還是有可能被隨時瘋癲的仙秦之主宰了吃了。
當然，能做到現在這些，已經是讓所有人都驚駭莫名的事了。
見過取巧的，卻沒見過這麼幹的。
污穢結界碎裂，君臣二人再次顯於人前。
「徐愛卿說得很對，登神大計不可泄露，一切都由他來操持即可。」
「趙奴，你依舊代替朕掌管朝局百姓，除此之外的所有事務，你都要聽從徐愛卿的指揮。」
「至於秦牧等人，既然徐愛卿求情，諸多罪責先免除，一起隨朕迴轉巢都，等待將功贖罪之機。」
「巡遊天下之事取消，回巢都。」
當這一道道聖言響徹。
雙方皆知：趙千歲的質疑，被那個不知來歷的妖星令主輕鬆化解。
一時間，一道道驚訝眸光都落在了李漁身上。
不可思議！
看起來並不強大的序列六妖星令主，竟然完成這麼一個成就：強行脅迫兩大陣營都聽從命令。
哪怕兩陣營中，有好些人的實力序列，似乎都可以輕鬆斬殺李漁。
奈何，都不能也不敢出手。
其餘令主、輪迴者，是不敢，因為李漁如今有仙秦之主庇護，誰對他出手等同於找死。
唯二能在仙秦之主手中將李漁宰了的，是囍王和昊天主教。
作為大勢力的高層，以及高序列神選者。
二人，都有著掀桌子的能力。
但那是作為「底牌」，用來摧毀對方陣營的，怎可用在李漁這麼一個無名小卒身上。
多方制衡下，成功讓李漁做到了挾天子以令諸侯。
後續時間線的走向，似乎也漸漸亂套，要落入李漁的掌控中。
不過，或許是因為李漁的外在，實在是沒有威脅性。
正邪雙方在驚訝過後，紛紛選擇相信李漁的說法。
「這是個擅長取巧的妖星令主，瞧著不擅戰鬥，倒真讓他挖到了一條捷徑。」
「此人能蠱惑仙秦之主，竟然只是拿來保命，當真是個蠢貨。」
「我若有此神通，在座諸位包括囍王殿下在內，都得死。」
「一處時空詭域而已，不管是囍王還是那個昊天主教，都有本事強行破局的，且看那小子的下場如何。」
「修為不濟卻出這麼大風頭，必死無疑。」
「回巢都吧，且看各自本事。」
……
浩浩蕩蕩的隊伍，拱衛著仙秦之主，再次迴轉巢都。
滿城百姓很快曉得：仙秦之主依舊是天命所歸，有一個喚作「徐福」的天外異人，特意來助他登神。
李漁完成欺哄仙秦之主成就！
同時，也將自己的風險和仇恨，直接拉滿到了頂格。
「原先是小透明，如今以囍王為首的妖星令主們要殺我，輪迴者們也會想殺我。」
「正邪公敵了屬於是，雖然仙秦之主這大腿也是喜怒無常，隨時可能踩死我，但接下來還真是一步都不能遠離他。」
「刀劍跳舞，火中取栗。」
「嗯？」
「這方面靈尊途徑和萬變途徑，的確很相似。」
「唯一區別是萬變之主的信徒似乎都是獨行俠，而靈尊途徑多數是團伙作案。」
「說起來前輩們不會真的都死絕了吧，還是說藏起來了？」
一邊在心底思索，一邊也不耽擱李漁繼續行騙。
「陛下！」
「您儘管入睡，徐福就在殿外守候，絕不遠離一步。」
「辛苦徐愛卿了。」
「待朕登神之日，徐愛卿自可成為朕的屬神。」
在這充斥著畫餅的對話之中，李漁緩緩退出那污穢之極好似洞穴般的可怕宮殿。
仙秦之主雖然受到一記「審判之音」的鎮壓重創，好處也大。
理智恢復，痛苦減緩。
在被無盡痛苦折磨多年後，終於迎來了一次難得的安眠。
就在這神孽怪物入睡時，李漁依言守在殿外，寸步不離。
當然不是李漁不想離開，而是不可以。
就是在這一刻！
巢都皇宮深處，幽暗虛空中。
一左一右，李漁感受到了完全相反的兩大陣營的注視。
一道道蘊著驚奇、仇恨、殺意的目光，盯著他。
李漁不用去看也知道，現在他可以說是萬眾矚目。
白日在那九鼎山，因為仙秦之主還清醒著，所以大家都有所顧忌，不敢放開來說。
但現在，顧忌少了。
於是乎也都沒散去，反而是聚集起來，盯瞧著李漁這個異類。
對於現在的古怪局面，李漁也清楚原因。
詭域征伐的形式就好像是前世網路遊戲中的「副本概念」，正邪雙方實際上都是遊戲參與者。
原本大家都是按部就班的闖關通關，突然來了李漁這個不走尋常的。
而且手段也不像是開掛作弊，更像是一些誰也沒預料到的高端操作。
自然，都來圍觀。
如果可以，他們會集火殺了李漁。
如果不行，那自然就剩下騷擾了。
果然！
下一刻，一道道傳音，開始轟炸李漁的耳竅。
其中大部分，來自妖星令主們。
有蠱惑他控制仙秦之主大開殺戒的，有求問手段秘密的，有想要投靠他的……不一而足。
對此早有預料的李漁，面上依舊掛著那親和力十足的笑容，但眸中卻又閃過濃烈的惡趣味之色。
他的一道意念，直接掃過雙方所有人。
而眾人讀取出其中信息後，不管是妖星令主還是輪迴者，面色都變了。
當然，面色變化最劇烈的。
是兩大陣營的領袖！
囍王，和昊天主教。
「諸位！」
「不必追問在下的手段了，吃飯保命的本事怎可相告。」
「此舉，不過是為了活命罷了。」
「要離開這詭域，要麼等一個陣營中人十不存一，要麼就是獻祭那仙秦玉璽。」
「在下無有把握在那種慘烈戰爭中活下來，只好先占了【仙秦玉璽】所在。」
「我也知曉，囍王殿下，還有那位昊天主教，特意來此詭域，正是為了此玉璽而來……那玉璽內蘊著大量神性本源奇物，有一些更是已經在現實世界絕跡，更別提裡面那條殘缺的登神途徑了，其初始序列可是【皇帝】，嘖嘖，誰能想到一旦這途徑完善，會有多麼可怕的威力？」
「只不過要拿仙秦玉璽，必須等到這詭域一個月時間線輪迴結束，仙秦之主作為神孽屍解的那一刻，方有短暫的唯一機會。」
「那時候，強大的仙秦之主不復存在，僅會存在一具屍骸，一枚玉璽，以及一部分執念……任何人，只要能抓住時機，都有可能搶奪到玉璽，獻祭離開。」
「在下自知沒那福緣得到仙秦玉璽獻祭，只是先躲在此處，等囍王殿下和昊天主教，你們兩位各施手段將對方殺絕，我趁勢脫離，至於玉璽會落在你們兩位強者誰手中？」
「我，不在乎。」
這一番話，可以說是無比直接，無比真誠。
裡面蘊含的秘密，也震得雙方的妖星令主、輪迴者們人仰馬翻。
關於任務和脫離詭域的條件，誰都知曉。
但仙秦玉璽的秘密，卻是雙方首知。
沒有一人是傻子！
李漁這次也沒說什麼潛台詞，裡面蘊含的意思簡單粗暴。
那就是：雙方領袖目的都是那仙秦玉璽，其餘人，都將是棋子。
為了奪取玉璽，囍王和昊天主教會默契控分，不會讓己方修行者死太多。
但一旦到了那關鍵時刻，就會將他們當做是炮灰一般扔出去，拖住或是殺戮對方，為自己奪寶而爭取時間。
如果是對「正神教派」有著刻板印象的人，大概率會覺得，囍王一定會那樣做，但昊天主教應該不會。
可實際上，哪怕是輪迴者一方，都沒人會這麼天真。
緣由？
非常簡單。
有關於「昊天是否絕對正義」的定義權，就掌握在昊天教手中。
一件事是否正義道德，昊天教向來只信自己，不理會旁人說什麼。
在看似正義的動機驅使下，做出一些毀滅世界的惡事……昊天教，並非沒有相關先例，比如那曾經臭名昭著的【永夜大災】，不就是昊天教搞出來的麼。
邪神教派信徒和修行者的異化墮落，多數是體現在軀體上。
而正神教派修行者，則多數為心靈。
……
沒有任何意外，完全如他所料。
當他意念落下的那一刻，幽暗虛空中的兩大陣營，同時發生內訌。
至少半數以上的妖星令主和輪迴者，沒有任何遲疑，一瞬間做出了相同選擇。
脫離領袖！
後續，也有不少人跟上。
這一幕，非常合理。
沒有人在知曉真相後，還願意成為棋子炮灰的。
如果沒得選還好說，現在謎底掀開，雙方都知曉自己就有控分的微薄權力，怎會不用？
更重要的是，李漁提供了一個公平的機會。
既然誰都有可能在那關鍵時刻，搶到仙秦玉璽，那為何不能是自己呢？
所有人，都這麼想。
自然，雙方陣營的大聯盟，直接就被瓦解了。
當左右虛空中的景象被李漁瞧見時，他臉上掛著的親和笑容，愈加燦爛了。
滿身的頂格的仇恨，被他輕易瓦解。
雙方陣營都陷入內訌，自然也就無暇再打李漁的主意。
很快，他就得了清淨。
「哪怕以囍王和昊天主教的實力，要重新收拾好，至少也得數日時間吧？」
「以情報、秘密來玩弄人心，果然是無往而不利。」
「這就是【萬變之主途徑】的精華所在啊。」
「我只是因為與萬變之主有過一些接觸，本能竊了一點點萬變之主的神性，就可以敏銳察覺到這裡面可利用之處。」
「難以想像，若是真正的萬變神選，可以玩弄人心、耍弄陰謀到什麼程度？」
「日後若真到了走投無路之時，我要不要舍了靈尊這個倒霉神，轉而去投靠萬變之主？」
「我這麼高的靈感和天賦，還曾經夥同熔爐、蟾神騙過祂……說不定我一回頭，祂就直接讓我當神選了。」
就在李漁心底幻想，心情也愈加好之時。
兩道駭人目光，同時落在了李漁身上。
扮作趙千歲的囍王！
扮作秦牧大將軍的昊天主教！
二人，此時都顯露出與原主軀殼截然不同的氣質。
尤其是那位昊天主教，他所奪舍控制的秦牧大將軍，在真實歷史中可是個實實在在的好人，光輝偉岸。
但這一刻，在李漁看來，卻正得有些發邪了。
「好一個妖星令主，沒猜錯的話，小道友你是萬變神選吧，怪不得能扮成審判星主途徑的修行者，萬變的位格的確有這個本事，可否告知，你究竟是什麼令主，下回我好讓昊天教的輪迴者們，避一避你。」
「本王知道，這小王八蛋應當是……禍星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