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了海靈族是如何出來的,但關於他們為何有那偽裝的本事,卻依舊沒有答案。
除了此地妖族外,又是否有其他勢力與海靈族暗中有所接觸?
念及此處,再想到一年後的漲潮,十宗修士心頭仿佛都籠罩在一股無法散去的霧霾之中。
而這一路上,一道道妖獸殘魂被人皇幡毫不留情的吸收,煉化!
林凡體內的靈力激盪,似乎瞬時便會破開關口,晉升通幽境。
徐奎察覺到異常,若有所思的看著林凡,卻並沒有開口詢問。
人皇幡雖然動作很隱蔽,但是作為萬法境修士,徐奎三人多少也有些察覺。
但是三人都十分默契地當做不曾看見罷了。
值得一提的是四人在途中竟是再度遇見了水雲宗一行人。
只是那時的沐清瀾滿臉驚慌之色,還在四處尋找著蕭文的蹤影,根本就沒有功夫去理會林凡他們。
可惜她註定是找不到了。
隨著眾人合力將那通道重新填上,這一切暫時落下了帷幕。
各宗陸續返回時,沐清瀾依舊不死心的留在這妖炁嶺中繼續尋找著蕭文。
林凡眼神譏諷。
「還真是師徒情深啊……」
隨後便隨著徐奎他們返回洞玄宗。
只是徐奎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林凡一眼。
半路上,只聽徐奎輕聲問道:「蕭文死了嗎?」
林凡搖了搖頭。
「沒有死,只是此刻恐怕已經離開璇璣洲了。」
心中更是想到準確來說,是離開了這遺忘海。
徐奎聞言立即笑道:「所以那老女人的寶貝徒弟險些被你殺了兩次?」
林凡先是一愣,隨後兩人對視一眼,皆是大笑起來。
徐奎拍了拍林凡的肩膀。
「走咯!」
妖炁嶺中,阮言緩緩落到林豈身旁。
看著死氣愈發濃厚的老者,他輕嘆一聲。
「還能堅持多久?」
林豈笑了笑,蒼老的臉上皺紋堆積。
「三年左右吧。」
阮言眼神略顯黯淡。
林豈在他尚未成名時便已在璇璣洲闖出了偌大名氣,原本林豈也是繼他之後最有希望突破王侯境的。
可他卻是為了救那木卿卿,千年修為全部毀於一旦。
當初他問出的那一句值得嗎?他還想再問一次。
「這樣真的值得嗎?」
老人的回答依舊不變,還是那兩個字。
「阮言,我與你不一樣,在我看來,你活的太累了。」
「我的心沒你那麼高,不會奢求去看多高多遼闊的風景。」
「璇璣洲不大,可我在意的東西卻更小。」
說完,老人便搖著頭輕笑著離去。
阮言佇立原地,沉默良久。
類似的話,數百年前,上一任玄一宗宗主,他的師尊,亦是說過。
那位老人臨終前將他喊去,沒有託付與叮囑。
只是道歉,說是他讓自己活的太累了。
現在很多年輕人恐怕都不知道,在阮言成為玄一宗宗主之前,璇璣洲並沒有所謂的十宗。
那時的璇璣洲,宗門林立,摩擦不停。
而在那時,比的就是誰家宗門拳頭大,門人多!
一些小門小派成立不久便慘遭覆滅也是常事。
加上每五百年一次的漲潮,無數宗門過得苦不堪言。
直到阮言接任,他先是以壓倒性的實力使得玄一宗坐實了玄一宗第一宗門的位置。
隨後選出另外九大宗門,一同成立十宗之盟。
的確璇璣洲的眾多機緣都被十宗握在了手裡。
可是對外,無論是海靈族還是其他兩洲,十宗皆是守在最前面。
上一次的漲潮,璇璣洲的傷亡在三洲之中乃是最少的,其他兩洲修士無比羨慕至極。
對內,阮言制定十宗盟約,不允許各大宗門主動對其他宗門出手。
也正是因為這個,水雲宗即便成為了十大宗門,也是對洞玄宗無可奈何。
使得不知多少中小型宗門能夠安心發展,只要實力足夠,十宗之門也能輪上!
這一切的一切,看起來似乎很簡單,可是做起來卻是極難的。
十宗中的其餘九宗憑什麼願意擋在最前面?又憑什麼願意遵守那十宗盟約?
阮言在其中所付出的心力,是很多人都看不到的。
也因此,即便是星辰聖體的楚仙,在聽到別人將他稱為阮言第二的時候,沒有不滿,只有欣喜。
太累了嗎?
阮言眼中不禁有些迷茫,可能是吧,所以他才會那麼希望林豈能夠突破王侯境,這樣的話,他便能夠輕鬆些了。
很快,這位玄一宗宗主便調整了過來,帶著宗門修士沉默離去。
此時整個妖炁嶺內,就只剩下了水雲宗眾人。
沐清瀾找遍了妖炁嶺,卻依舊不見蕭文的蹤影。
「怎麼會這樣……」
她心中不禁有了個不好的猜測,難道蕭文真的出事了?
但他可是龍凰聖體啊!雖然只是通幽境,可就算是一些萬法境的修士估計也不是他的對手。
而且就算不敵,逃走應該也不是問題。
此刻她緩緩回憶起來,當時獸潮爆發時,除了蕭文不見蹤影外,林凡也消失在了眾人視野內。
難道是他?
不不不!很快沐清瀾便排除了這個猜測,林凡不過是個神通境,如果真的是要發生些什麼也肯定是林凡出事!
只是儘管她努力地摒棄掉這個猜測,可終究還是在心底扎了根。
萬一呢?萬一真的是林凡呢?
以神通境的修為,越階擊敗,或是殺死擁有龍凰聖體的蕭文……
只是沐清瀾很快便嘲笑起了自己天真的猜測。
「我怕是瘋了,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怪物?」
…………
與此同時的無垠海中,一艘豪華飛舟正平穩航行。
飛舟之上,一位青年靜立於甲板邊緣。
青年身著一襲織金錦緞長袍,那金線處螢光流轉,不似凡品,腰間則束著一條嵌有鴿血寶石的玄色皮帶,寶石閃爍,宛若星辰。
無垠海中狂風呼嘯,他那一身錦袍卻紋絲不動。
而在其身後不遠處,竟是站著一名海靈族!
青年默默地看向璇璣洲的方向,眼神晦暗難明。
「阮言啊……」
提起這個名字,青年既敬佩,又有些無奈。
隨後便見其繼續說道:「此事我已知曉,替我轉告海靈王,另外一邊已經談妥了。」
「還請海靈王,莫要忘記我等的約定。」
其身後那名海靈族咧嘴一笑,露出那滿嘴獠牙,隨即從飛舟上一躍而下,潛入那無垠海中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