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改變行進軌跡。
宋稚枝見身旁男人的臉色紅潤了起來。
也就沒再堅持去醫院。
只是那薄唇上暈染的口紅印格外顯眼。
就連白色襯衫領口上也不知道怎麼蹭上了艷紅唇脂。
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隻禁慾克制的魅魔。
嘶,狗東西是不是又在勾引她?
蹙著眉,宋稚枝移開目光不想搭理他。
可眼看著雲頂大廈就快要到了。
裴宴還是一副無辜閒適的樣子。
似乎是鐵了心地要以這副浪蕩萎靡的模樣出席宴會。
「擦擦嘴。」
抽了張紙巾遞給他。
最終還是宋稚枝率先敗下陣來。
她要臉,也丟不起那個人。
「要枝枝幫忙擦。」
絲毫沒有指使人的愧疚感。
裴宴心安理得地湊了過去,抬起頭望著她。
就是故意的。
怎樣?
有本事就來打死他啊!
「自己擦。」
將紙巾塞到他的手上。
宋稚枝忍著怒意。
「可是我看不到啊。」
眨巴著眼睛,裴宴湊得她更近了些。
就連呼吸都開始互相交織。
曖昧的氣氛儼然在密閉的後車座內節節攀升。
再拐個彎就到雲頂大廈了。
宋稚枝可不想跟他這副樣子在公眾前露面。
何況過了今晚,他們就不會再有交集了。
想到這裡,她收斂了脾氣。
用紙巾一點點替他擦拭著唇角邊暈染開來的唇脂。
后座的燈光格外昏暗,宋稚枝有些看不清。
只能不斷地靠近。
原本想著將車內配置的燈給打開。
可手還沒觸碰到按鈕上,就被身旁的男人握住了。
「枝枝要繼續擦哦,不然待會記者來了可不好解釋。」
什麼不好解釋。
明明就是他故意來的這麼一出。
知道枝枝臉皮薄,所以才藉此給自己謀福利。
燈光暗沉,宋稚枝只能依靠著街邊的路燈才能看清。
一次次的擦拭著卻是讓兩人的距離愈發靠近。
最終還是被裴宴給抱了個滿懷。
「枝枝對我投懷送抱,一定是愛我的,對吧?」
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小狗都在向女主人尋求著安全感。
他一遍遍問著,哪怕是沒有得到結果。
也不影響他的自我PUA。
「那一定是愛的,不然枝枝怎麼不去抱別人。」
小聲嘟囔著。
得不到女主人回應的小狗很快就把自己給哄好了。
然後繼續搖著尾巴飛奔向主人的懷抱里撒著嬌。
「別亂拱了,已經到了。」
雙臂都是呈現出微張的姿勢。
很顯然宋稚枝被他這股黏糊勁兒給硬控了三秒鐘。
隨時隨地都在黏人。
所以他上輩子是只蛞蝓嗎?
「哦。」
低聲哼唧著。
裴宴不情不願地直起腰。
但還不忘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這次他有控制好角度的哦。
不會弄亂枝枝精心打扮的妝容。
「待會兒枝枝就在我身邊,不要亂跑。」
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尤其是枝枝現在對他超級好。
不僅替他擦嘴,還允許他揩油。
對比前幾天簡直就是天堂般的待遇。
患得患失之下,裴宴只覺得反常中必有妖情。
「我先去找哥哥。」
她是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
好長時間都沒見到哥哥了,她很擔心。
所以宋稚枝想也不想地就拒絕了裴宴的提議。
「那我陪你去找大舅哥。」
對於宋景行,此刻的裴宴還是信任的。
只是心裡總是湧現出複雜的嫉妒情緒。
這讓他有些疑惑,但很快也就調整好了。
「嗯。」
斂著眸子,宋稚枝沒有選擇與他深情對視。
她不是沒有想過挽救這段感情。
但愛情和親情之間,她無腦選親情。
更何況在上車前她收到了一條匿名訊息。
裡面是一張照片,時間就在昨晚。
酒吧包廂內,哥哥被一群富家子弟簇擁著灌著酒。
雜亂五彩的桌面上鋪滿了白色的文件。
不用說,宋稚枝也知道是哥哥在為宋氏拉資金。
至於那些公子哥她也有幾個眼熟的。
都是背靠裴氏這棵大樹乘涼的小家族。
甚至裡面還有幾個裴家的近親。
這裡面是否有裴宴的授意已經不再重要了。
他是偽裝還是真的記憶錯亂對她來說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如果無法完成任務,那她也不會放任裴宴收購宋氏。
哥哥對她很好。
宋父宋母也拿她當親生女兒來看待。
就連原書女主宋家的真千金對她也不錯。
她沒有理由為了什麼愛情放棄家人。
跟裴宴一刀兩斷,是他們最好的結局。
「枝枝在發什麼呆呢?」
指尖輕點了一下少女精緻的鼻尖。
裴宴攬著人,動作格外溫柔地替她攏著碎發。
「沒什麼。」
回過神的功夫,兩人就並肩走下了車。
俊男美女自然是被鏡頭所偏愛的。
何況這還是圈內最神秘的豪門夫妻。
更是讓無數媒體蜂擁而至。
要不是周圍有保鏢的阻攔,那話筒都能懟宋稚枝嘴邊。
這種場面她不太能應付。
偏偏身旁的男人格外遊刃有餘。
霸道地攬住她的腰身,滿面春風地接受著記者的簡短採訪。
「有傳言說裴總和裴夫人是商業聯姻,感情不和,私下都是各玩各的。」
「對此,裴先生有什麼要說的嗎?」
一個記者率先站了出來。
問出的問題讓一眾記者紛紛後退。
這誰不知道京圈活閻王的名聲啊。
膽子也太大了吧?
「我和夫人是青梅竹馬,不存在公司利益間的糾葛。」
緊緊握住少女的手,裴宴炫耀似的展示著兩人的婚戒。
甚至還故意地側了側頭,露出了襯衫領口處的微末脂紅。
「我們感情很好,並且在年底準備要個龍寶寶。」
男人西裝筆挺,英俊柔和的臉龐引得無數人側目。
可即便是在直播的鏡頭前,他的眼神也一直望著身旁的愛人。
似乎不管是斗轉星移還是滄海桑田。
他都會這樣一如既往地望著她,陪著她。
直到生命的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