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到身後一堆柔軟枕頭中的宋稚枝把握住了機會。
連忙跑下了床,連頭都不帶回的。
手腕上的蝴蝶結倒是好解,一咬就鬆開了。
迅速跑到房門口,那架勢活像是身後有一頭野獸追著她一樣。
可不管她怎麼扭動門鎖,就是打不開。
螢光屏幕上顯示著要輸入的密碼鎖。
宋稚枝嘗試輸入了自己的生日。
沒能打開。
又想著輸入裴宴的生日。
糟糕,忘記他生日日期了。
「怎麼?枝枝是連我的生日都不記得了嗎?」
裴宴的夜視能力不錯。
再加上有鎖面的電子亮光,自然能察覺到她的小動作。
他站起身,隨手將襯衫的紐扣解掉。
然後赤著腳一步又一步地緩緩走向她。
就像是逗弄著毫無殺傷力的獵物般,非要玩弄著才有意思。
慌忙輸入了幾個數字,宋稚枝被他的氣勢壓得不輕。
就連指尖都在微微顫抖著。
可或許是她的運氣還不夠好。
一連幾次的數字組合都是錯誤的。
而密碼鎖也徹底死寂,十二個小時內都無法再打開。
宋稚枝:……
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第一人。
「呀,看來枝枝是故意要跟我待在一起的,對吧?」
語氣滿是調侃肆意,裴宴步伐穩健。
可周身的凌厲卻無法讓宋稚枝忽視。
就像是頭笑面虎般,言笑晏晏地將面前嬌小的獵物吞入腹中。
「我沒有,我討厭你。」
強撐起身子,宋稚枝也不能繼續坐以待斃下去。
主臥里的配置什麼都有,空間也極為寬敞。
她的目光落在窗口,預估著高度。
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
可裴宴早就拿捏住她的小心思了。
那窗戶都是上過鎖的,她打不開的。
眼看著少女滿懷期待地朝窗邊跑去。
那松垮的小短裙搖搖晃晃的,裙擺揚起的瞬間,露出了修長白嫩的大腿。
上面還漫布著他留下的青色指痕。
看得裴宴眸底慾念橫生。
就這麼靜靜看著她負隅頑抗,在希望中失落。
他走向她,漫步而行,姿態閒適。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還有另一扇窗戶呢,枝枝要試試看嗎?」
『好心』地提醒著面前的神色慌亂的少女。
裴宴格外有耐心地享受著這次捕獵。
你追我逃的遊戲還不錯,趣味盎然。
蠻適合他和枝枝的。
「你故意的。」
就算是宋稚枝再蠢,也察覺出了面前男人的惡劣捉弄。
整張小臉都被他氣得彤紅。
偏偏她還對他造成不了什麼實質傷害。
最多就是把他唇角咬破出血而已。
或許是剛才的活動量太大。
又或許是她的心臟無法承受劇烈的負荷。
宋稚枝在經歷過幾秒鐘的耳鳴後,眼前的場景逐漸模糊。
腦袋也是暈暈的,頭重腳輕。
可對比起這些,身體的燥熱感才讓她更加無措。
嫩白的肌膚瞬間被粉意所覆蓋。
即便是穿著極為清涼的小短裙,也無法消褪這股燥熱。
尤其是在裴宴靠過來時,那股花香變得愈發濃郁。
也讓她的神志變得更加糨糊。
像是塗上了一層厚厚的黏膠。
「你、你別過來。」
指著面前逐漸靠近的男人,宋稚枝加大著音量。
可她的嗓音本就嬌糯,連底氣都沒有。
聽著更像是小貓叫。
「枝枝乖,我抱你去浴室。」
無奈地嘆了口氣,裴宴也沒想過今晚會是以這樣的烏龍收場。
他在動情時,血液會有催情的效果。
而這也就是他剛才為什麼要將人給推開。
即便是他存著齷齪的心思,卻也不想就這樣跟她不清不楚地發生關係。
可看著少女的臉頰愈發酡紅嬌媚,就連身子也愈發軟了下來。
裴宴壓下那些複雜的心思,連忙想要衝上前去扶住她。
可宋稚枝不知道剛才從哪順的小檯燈。
徑直就給砸了過去。
人在意識混亂時,只會想著要保護自己。
所以在那股熟悉的香味再次襲來時,宋稚枝四處躲藏亂跑著。
手裡更是抓著什麼就丟什麼。
果盤、熏燭、抱枕還有些別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只要她能拿到手的,統統都往裴宴那邊砸。
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小客廳就被她嚯嚯得一團糟。
柔軟厚重的地毯上滿是狼藉。
甚至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而裴宴也不敢過於逼迫著她,只能任由她發著脾氣。
好幾次那些東西都朝他腦袋砸了過來。
索性也不重,他也還能受著。
但宋稚枝可就沒那麼好運了。
她看著男人愈發靠近,腳步不斷地後退著。
一時不察就踩在了一個抱枕上,腳踝一歪,就跌到了地上。
而腦袋也順勢磕在了沙發扶手處。
「枝枝!」
連忙上前將人抱了起來。
裴宴腳步走得很急,先是把人送回了床上。
隨後又去翻倒著醫藥箱。
可正當他為她處理著額角的碰傷時,手背卻被打了一下。
少女睜著迷茫濕潤的黑眸,一字一句地凶著人,嬌氣道,
「我不要你,我要哥哥。」
小時候每次她摔倒時,都是哥哥幫她處理傷口的。
久而久之,這種小事自然就烙印在了宋稚枝的骨子裡。
而現在她被花香所蠱惑,腦袋又磕了一下。
神志本就不算太清。
這會兒更是將心底的話給說了出來。
「今晚沒有哥哥。」
抓握住她亂揮的手臂。
裴宴氣得直咬牙,語氣兇狠兇狠的。
還在她指尖咬了一口。
「哥哥肯定就在我身邊,是你把我哥哥藏起來了。」
「還有,你是屬狗的嗎?還咬人。」
連忙抽回小手,宋稚枝嫌棄地瞥了他一眼。
起身就要找哥哥。
但卻被男人一個手指給按回了床上。
「哥哥長哥哥短的,他就這麼好,值得你這麼念念不忘的?」
連腦子不清楚的時候就在喊他。
嫉妒的情緒頓時達到了極點。
可裴宴還是耐著脾氣,動作輕柔地替她上著藥。
「當然,我最喜歡哥哥了。」
「況且哥哥最溫柔了,才不會像你這條壞狗咬我呢。」
少女揚唇一笑,如同三月間綻放的萬千嬌花。
黝黑的瞳孔更是璀璨明亮得不像話。
劃破了寂靜又深邃的夜空。
同時也點燃了裴宴心底最後的憐憫。
這抹笑,是他惶惶所求。
可他使盡了手段也沒能求來。
沒想到宋景行什麼都不做就能得到。
冷笑一聲,裴宴勾著人的下頜就狠狠地吻了上去。
唇角還殘存著並未乾涸的血跡,連帶著濡濕一同送了進去。
他掐著人的腰,一字一句道,
「哥哥不會吻你,但壞狗會。」
「宋稚枝,我不會再對你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