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盧有才,盧俊和盧夫人,一家三口圍坐在一起吃晚飯。
「俊兒,你這幾天的情緒狀態怎麼有些不正常?」
盧有才一邊吃東西,一邊疑惑地看著盧俊:「為父官復原職還得到了聖上的重用,雖然要承受不少風言風語,但只要堅定立場,仕途依舊穩定,咱家會越來越好,你怎麼反而愁眉苦臉的?」
官復原職後的盧有才這段時間雖然肩負巨大壓力,但作為官場老人,他還能挺得住,而且隨著被聖上重用,他感覺前途大有可為,可盧俊這幾天的表現卻十分反常。
「父親多慮了,孩兒只是沒休息好。」
盧俊低著頭,不敢與盧有才對視。
「你確定沒有事情瞞著我?」
看到盧俊這副模樣,盧有才越發感覺不對勁,語氣也嚴厲起來。
「老爺這是做什麼啊?」
盧夫人立刻開口維護盧俊:「俊兒已經長大,在你入獄期間,多虧俊兒撐起全家,否則單憑我一介女流連家都維持不好,就更不要說將你救出來了。」
「罷了!」
盧有才也知道盧俊的確成長了不少,提醒道:「你現在已經長大,更是以成為棟樑之才為奮鬥目標,應該清楚自己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孩兒明白。」
盧俊點點頭,心裡卻是無比苦澀,倘若讓人知道他和太子做的那些事情,那別說是成為棟樑之才,不被砍頭就不錯了。
「咣當!」
就在這時,屋外的院門被人突然撞開,一群人魚貫而入。
「什麼人竟敢擅闖官員府邸?」
盧有才微微皺眉,果斷起身向外走去。
「盧俊給小爺出來。」
王寧在一群府兵和冷冰凝的陪同下進入院子,面無表情地大聲呼喊,剛好碰上從房間裡走出來的盧有才。
「小公爺?」
盧有才微微錯愕,隨即眉毛舒展,抬手行禮:「承蒙小公爺出手相助,在下才能脫離詔獄,在下本想登門道謝,可一直沒有機會。」
「小公爺今日大駕光臨,倒是給了在下一個聊表謝意的機會。」
如果是以前的盧有才,面對王寧這等無禮之舉,一定會大發雷霆,可現在他卻能有禮有節地應對。
「我與令郎是好友,盧侍郎不必與我這麼客氣。」
雖然不知道盧有才現在被楚皇調教得如何,但王寧也不是那種無故囂張跋扈的人,優雅回禮。
盧有才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被王寧的回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哪有好友串門會直接帶人破門而入的啊?
「盧侍郎不要誤會,我是因為有急事找盧俊才會如此陣仗,還請多多包涵。」
看出盧有才的糾結,王寧連忙解釋:「不知,盧俊可否在家?」
「犬子在家,還請小公爺進屋一敘。」
盧有才反應過來,熱情地招呼王寧進屋。
「你們散開,不要讓人跑掉也不要讓人靠近。」
王寧向一群府兵下令後,帶著冷冰凝向內走去。
看到一群府兵將自己家包圍,盧有才嘴角一陣抽搐,暗暗無奈:「難怪盧綰等人都不是這位小公爺的對手,這傢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我到現在都看不出他和我兒子究竟是敵是友?」
「夫人,盧俊呢?」
盧有才帶著王寧進屋後,只看到盧夫人坐在餐桌旁發呆,盧俊已經不見人影。
「俊兒……」
盧夫人臉色怪異地指了指餐桌,幾人這才看到盧俊正躲在桌子下面瑟瑟發抖。
「小公爺見笑了!」
盧有才尷尬地向王寧道歉,伸手抓著盧俊的領子將其從桌子下面拖出來:「小公爺來找你,你不出來見客,躲在下面做什麼?」
「我我……」
盧俊滿臉悲催地低著頭,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事關太子,茲事體大,我不得不如此行事,希望盧侍郎體諒。」
看到盧俊這副模樣,王寧更加確信有問題,意有所指地提醒:「盧夫人有孕在身還請先行迴避,免受驚擾!」
「老爺……」
「下去!」
聽到事關太子時,盧有才的臉色就已經無比凝重,沒給盧夫人開口的機會就讓人將其攙扶離開。
「說吧,太子和你這段時間究竟在做什麼,為何你們能在七天之內花出去八十萬兩銀子?」
盧夫人離開後,王寧直截了當地問向盧俊。
「七天花掉八十萬?」
盧有才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憤怒地吼向盧俊:「你這幾天究竟幹了什麼?」
作為戶部侍郎,盧有才很清楚八十萬的意義,國庫里一年的現銀收入也才幾百萬兩,八十萬都足夠賑濟好幾個受災縣了。
作為曾經的盧家人,盧家更清楚當今聖上被各大世家打壓得一貧如洗,若是讓楚皇知道盧俊和太子七天花光八十萬,那絕對會瘋掉。
「與我無關,都是太子殿下……」
面對王寧和盧有才的聯合審問,盧俊委屈地搖頭:「我答應過太子殿下不會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我不敢忤逆太子的命令啊!」
「你是我的人,現在說清楚問題,我還能想辦法彌補。」
王寧沒好氣地看著盧俊:「可你現在不說,那我只能將此事稟告聖上,到時候你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就你這豬腦子還想成為棟樑之才,看不出小公爺這是要救你嘛,還不速速招來。」
盧有才急躁地踹了盧俊一腳,他與王寧還沒有建立聯繫,但盧俊之前就已經投靠王寧,王寧自然不會害盧俊,可笑這個傻兒子還看清楚局勢。
與此同時,盧有才也明白王寧讓人包圍此地乃是不想消息泄露,絕非刻意刁難。
「小公爺救我,我也不想這個樣子,我真是無辜的。」
在盧有才的提醒下,盧俊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毫不猶豫地雙膝跪地,悲催道:「太子迷上了賭博,他這段時間在四海山莊輸掉了八十多萬兩銀子,而我是被迫全程作陪,我根本就勸不住太子啊。」
「原來如此,難怪,難怪啊!」
王寧恍然大悟,總算明白項驍為何能在七天之內花掉八十萬了,對項驍一個小屁孩來說也就賭坊那種地方能這麼銷金,賭博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