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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不認識我了?

2024-11-19 11:39:52 作者: 白伯弦
  布加迪在馬路上以平穩的速度行駛。

  江心弈一想到剛才上車時,男人突然靠近為她整理裙擺就不自覺心跳加速。

  偏頭卻看見季宴禮坐在另一邊處理公務,表情很淡,距離她隔著一段不近不遠的距離。

  宛如一盆冷水澆下來,江心弈咬咬唇,主動打破沉默。

  「你今天怎麼有空來接我?」

  季宴禮眼皮都沒抬一下,淡淡道:「附近有事,順路。」

  季家最近的確在郊區有個項目,順路也正常。

  但怎麼說也輪不到他這個總裁親自跑一趟……

  江心弈強迫自己別多想。

  在眾人眼裡,她和季宴禮天造地設,遲早是要結婚的。

  她也一直這麼認為。

  「你呢?」

  季宴禮突然的反問讓江心弈回神,他撩眼直直朝她看過來。

  江心弈捏了下手指,笑著鎮定道:「我來找朋友,沒想到遇到了歲晚。」

  季宴禮再一次低下頭,懶懶「嗯」了一聲。

  沒再追問。

  江心弈看著他幾秒,然後感嘆似的道:「沒想到當年那個清冷寡言的女孩現在已經結婚了,還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娃娃。」

  季宴禮沒做回應,專注於辦公。

  江心弈反而勾了勾唇,心情輕快不少。

  在她沒注意到的地方,季宴禮眼眸狹長深邃,指尖捏著文件的力道加重幾分。

  ……

  雲歲晚工作的地方是南湖華社,是南城數一數二的報社。

  她如今是社會新聞組的一名記者。

  記者唯一的好處可能就是,大多需要信息採集,不用天天去報社打卡。

  也方便了她隨時去醫院看望夏斯年。

  「來了?」夏斯年看見她進來,嘴邊噙著笑看她。

  雲歲晚嗯一聲,將帶來的白粥遞過去。

  夏斯年打開看了一眼,臉立馬耷拉下來,控訴:「怎麼又是這東西?」

  雲歲晚像個冰冷無情的機器人。

  「只有這個。」

  夏斯年在前不久被確診了胃癌中期,在國內接受治療。

  這也是雲歲晚不顧當年季宴禮和江心弈的警告,毅然決然回國的原因。

  在領養雲幼微之前,夏斯年是她唯一的家人,若沒有他,她不會撐到現在。

  如今他遇到困難,雲歲晚無論如何,一定會治好他。

  無論花多少錢,無論用什麼方法。

  她只有他和微微了……

  夏斯年一個勁兒地唉聲嘆氣,卻又不得不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吃下去。

  雲歲晚見他實在可憐,安慰道:「下回給你換一換。」

  夏斯年眼睛一亮:「真的?」

  「嗯。」

  「換成什麼?話說好久沒吃火鍋了……」

  「小米粥。」


  「……」

  雲歲晚看著他一點點將粥吃完,放心下來。

  「說實話,歲晚,你煮粥的技術越來越好了啊!」夏斯年溫和道。

  「那你就多吃點兒。」

  「你……」他搖搖頭,笑了幾聲:「行。」

  照常待了一個多小時,臨走前,雲歲晚盯著他仔細看了一會兒。

  夏斯年的長相偏斯文,五官俊雅,笑起來時總給人一種好脾氣的假象,言行舉止都透著文雅。

  誰能想到小時候他帶著她天天打架呢?

  如今被病痛折磨地瘦了許多,背部都單薄了幾分,病號服套在身上竟顯得有些寬大。

  他臉色憔悴,透著幾分病態的蒼白。

  雲歲晚眼角一熱,突然很懷念小時候那個健康鮮活的他。

  「盯著我幹什麼?」夏斯年開口,拖腔帶調的。

  雲歲晚實話實說:「你瘦了。」

  夏斯年愣了一下,唇角微勾:「就因為我換了身大一號的病號服?」

  雲歲晚眨眨眼:「嗯?」

  原來是這樣嗎?

  她看到夏斯年瘋狂憋笑的臉,神情微囧。

  「我走了。」她說。

  夏斯年下床送她,走到門口,雲歲晚又問了一遍:「你依舊不打算回美國救治嗎?」

  畢竟那邊的醫療條件比國內好一點兒。

  找到專業的醫療研發機構,說不定真的有辦法讓他痊癒。

  可夏斯年卻執意要待在國內,不知緣由。

  「不回。」他想也不想道。

  雲歲晚勸過,卻不起作用,總不能將人綁過去。

  她嘆氣,沒說一句話,有些賭氣地轉身離開。

  夏斯年靠在門口看著她背影,低頭悶笑一聲,眼神卻泄露了落寞。

  ……

  晚上,雲歲晚從幼兒園將雲幼微接回來,又在外面吃了晚飯,才往家裡走。

  走到公寓樓下時,遠遠看見那裡停著一輛黑色布加迪。

  季宴禮靠著車門低頭吸菸,煙霧繚繞飄升,和夜色一起模糊了他的眉眼。

  雲歲晚腳步微頓,有些詫異也有些怔愣。

  即使周圍燈光昏暗,依舊可以看出男人優越的五官和流暢的下頜線。

  季宴禮比七年前更加成熟穩重,面容少了些少年氣,多了幾絲凌厲,劍眉星目,身材欣長,矜貴清絕。

  唯一不變是他眉角眼梢的淡漠疏冷,好像對誰都不在乎,誰都不能入他的眼。

  七年前他可以將作為妹妹的她寵上天,也可以一夜之間將所有寵愛收回去,比任何人都絕情。

  雲歲晚在他目光掃過來的時候就移開了眸子。

  並不認為他出現在這裡是在等她,或許是來找朋友的。

  雲歲晚牽著雲幼微,就當前面沒人,目不斜視地走過去。

  卻在擦肩而過時,突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道拉住,像是要把她的手腕擰斷一樣。


  雲歲晚錯愕扭頭,猝不及防對上他黑沉沉的目光。

  「歲晚,不認識我了?」季宴禮低聲道。

  這一刻,雲歲晚不可謂不震驚,她沒想到季宴禮主動打破那條共識,更沒想到他會主動來找她。

  按理說,就好像她永遠不想見到他一樣,他大概率也永遠不想看到自己。

  任誰當年當妹妹寵了多年的人,突然對他抱有那種心思都會巴不得躲遠一點兒吧。

  雲歲晚內心在如何驚濤駭浪,表面上也不會顯露分毫。

  她垂下眼皮掃了一眼自己被抓著的手腕,沉默幾息,將手抽出來。

  抬眸看著他說:「當然認識。」

  季宴禮眸色微動,然後就聽見她淡聲道:「季先生。」

  雲歲晚疏離得有些刻意。

  她以前都是叫他哥哥的。

  季宴禮身體微不可察地一僵,表情險些龜裂。

  夾著的煙燒到了指尖,他面無表情,顫著手指,徒手掐滅。

  雲歲晚見他不作聲,轉身拉過雲幼微,聲音和緩下來:「微微,叫叔叔。」

  雲幼微仰著頭看向男人,很自然地接受了自己突然有了一個叔叔的事實。

  乖巧禮貌道:「叔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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