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盛之聞言猛地睜開眼,怒火中燒的眼睛裡哪有一絲醉意:
「你定下了?!」
祁明遠見祁盛之終於有了反應,臉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對,你沒聽錯,我定下了。」
「你以為你人不出現,我就拿你沒辦法?別忘了你還在我祁家的戶口本上,這個家還是我說了算!」
在相親環節出了這種事,當然得越早處理越好,拖的時間越長,越家就越會認為祁家沒誠意,拖到最後只會好事變壞事,本來雙贏的聯姻卻變成了結仇!
找不到祁盛之,在商場上一向殺伐果決的祁明遠就一個人親自上門向越嘉良賠禮道歉,並隨身帶著豐厚的聘禮禮單以及祁盛之的生辰八字和戶口本。
而令祁明遠沒預料到的是,這件事竟然解決得出奇順利。
越家對他提出兩家結親的請求幾乎是一口就答應了下來,當天就把越飛螢的生辰八字也交到了祁明遠手上,就算是完成了雙方交換生辰八字的環節。
除此之外,雙方還商定了共同認識的好友作為見證人,由見證人撰寫婚書並簽字作證。
等祁明遠離開越公館,都還是覺得今天順利得有些不可思議。
可他轉念一想,也覺得可以理解。
越家畢竟是個姑娘,在眾目睽睽之下鬧出這樣的「醜聞」,就算越家下了封口令,可難免會有人走漏風聲,到時候對越飛螢的名聲將造成極大的損害,對護女心切的越嘉良來說當然是越早敲定下這門婚事越好。
祁盛之聽完怒極反笑,靜默了幾秒之後,再次冷笑出聲:
「行,沒問題,既然是你定的,那你就自己娶了吧!」
他說完這句話,也不管祁明遠會作何反應,徑直站起身就往書房外走。
「站住!」
面對身後傳來祁明遠怒氣沖沖的聲音,祁盛之腳步不停,置若罔聞。
「丁雪峰、林天路、翟星火......」
哪知道,祁明遠突然從口中一個接一個報出人名,原本不屑一顧的祁盛之瞳孔猛地一縮,捏緊了拳頭,硬生生停住了腳步。
他滿臉怒意地轉過身,後槽牙緊咬:
「你想幹什麼?!」
祁明遠看著祁盛之終於收起平時那副吊兒郎當的表情,心裡掠過一絲安慰,可面上卻是一副勝券在握的得意模樣。
「應該是我問你,你和這些人混在一起幹了什麼?」
難得看到祁盛之吃癟的表情,祁明遠覺得格外痛快,他這個兒子腦子聰明,卻不肯用在正道上,難為自己一把年紀了還要替他操心。
「你以為你的那些小動作能瞞過多少人?要是沒有我在背後替你們打點,你們有一個算一個早挨槍子兒了!」
不是祁明遠嚇唬他,別說前兩年形勢有多嚴峻,就是今年如此動盪的社會環境下,被抓住了同樣也難逃重罪。
祁盛之眼裡難掩震驚,他一直以為自己和幾個兄弟私下盤活的營生被掩藏得很好,沒成想卻早已被祁明遠看穿,甚至還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替他們解決了麻煩......
他此刻心情一時有些錯綜複雜,既有被看穿的惱羞成怒,又因為祁明遠的保護而久違地感到一絲溫暖。
可隨即那一絲溫暖就被祁明遠接下來的話攪得煙消雲散:
「之前的帳我就不跟你算了,這次和越家的婚事你要是不答應,那就別怪我把你那幾個好兄弟這段時間乾的『好事』報到派出所去。」
祁盛之頓時紅了眼,猛地向前大跨了一步:
「你有本事沖我來,把我送進牢里,別動我兄弟!」
祁盛之越是激動,反觀祁明遠越是淡定。
他嘴角露出一抹盡在掌握的笑容,語氣從容:
「我把誰送進牢里,也不會送你,你坐牢丟的不還是我們祁家的臉嗎?」
「今天爸爸就再教你一句話,打蛇打七寸,你所謂的兄弟現在就是你的『七寸』!」
......
與此同時,越公館一樓客廳里,越飛螢的保姆正等著越嘉良問話。
「小姐吃晚飯了嗎?」
越嘉良愁眉不展,全然沒有在外人面前從容自若的模樣。
保姆也是一臉愁容:
「吃了,一開始說要吃海味餛飩,後來又指明要蓋滿滷牛肉的蛋炒飯,剛才又讓送一碗銀耳湯上去,還叮囑我晚上九點再給她送杯熱牛奶......」
越嘉良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這些......她都吃了?」
看著保姆點頭,越嘉良內心越發不安。
他寶貝女兒從小就挑食,回國之後更是天天抱怨吃不慣國內的飲食,什麼時候像今天這樣吃過東西?
難道這次他真的做錯了,給了女兒太大的壓力,導致她承受不住壓力而暴飲暴食、自暴自棄?
可......他不得不替女兒結下這門親事,絕不僅僅是因為宴會上發生的事,更是因為......
想到這兒越嘉良坐不住了,起身上樓來到越飛螢的房間門前,輕輕扣門:
「螢螢,是我,爸爸,我能進來和你聊聊嗎?」
正在房間裡專心打包的越飛螢心裡一驚,連忙將手邊的東西找地方藏起來,這才靠到門邊,學著印象中原主的口吻答道:
「不能!我討厭你,你不能把我關起來,限制我的自由!」
聽見寶貝女兒控訴自己,越嘉良又內疚又心疼:
「可你這次鬧得實在太過了,我已經答應你的要求把陸營長請來了宴會,你怎麼能做出對人家酒里下藥的荒唐事呢?」
「你知不知道,對現役軍官下藥的事要是傳出去,就是爸爸也保護不了你!」
「螢螢,爸爸欣賞你勇於追求自己喜歡的人的勇氣,可也要注意方式方法,你不能像原來一樣任性了。」
越飛螢早就從原主的回憶里得知了這個情況,可她對長成陸戰那一掛高冷酷帥的根本不感興趣,反而倒是有點想念起那個親起來甜甜的,長著一雙桃花眼的年輕男子,那才是她的菜。
她猜測越嘉良現在關著她,應該也是怕她出門又去纏著陸戰,闖出更大的禍事,她必須打消掉越嘉良的這個顧慮才能重獲自由。
「我已經跟你解釋過了,那是個誤會,我根本就不喜歡那個陸營長,下藥的事......純屬誤會,只要你同意放我出去,我可以去向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