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涼郡。
一場大戰剛結束,豐涼郡的將領和士卒都在休整,劉阡將軍也從城樓上下來,換上了守城梁九萬。
今天的太陽比以往都暖,明顯的看到雪在融化。
梁九萬站在城樓之上,望著遠方,「看來,雪禍已經過去了,一切終於能回歸正常。」
原欽天監副監李秉禮也站在城樓上,臉色凝重,沒說話。
李秉禮現在雖然不是欽天監副監了,但對於天象依然是他每天必修的功課。
梁九萬見李秉禮烏黑著臉,順著他的眼神望了過去,可什麼也沒看到,「李大人,你臉色可不好啊,要不,去江夏大夫那裡看看?」
李秉禮瞬間嘆了口氣,「遮雲蔽日,多災多難。」
梁九萬看了看太陽,伸出手感受了一下風,「李大人,你什麼意思?這太陽好不容易光芒萬丈,雪禍馬上就要結束了。」
李秉禮十個指頭來回掐了一番,「這風可不是什麼好風啊,有暈如虹,過不了多久,只怕是又要下雨了。」
「下雨?」梁九萬撓了撓後腦勺,「不能夠吧,雪禍剛過就下雨?」
李秉禮搖搖頭,說道:「倘若看到深海魚來到淺海,只怕會有颶四面而來風快到了,但願我的判斷是錯的。」
梁九萬一怔,颶風也叫飆風,這可不是小事,一場飆風下來,房屋全都沒了,人也會被刮跑。
以前遇到飆風時,都會去山洞裡躲避,或者加固房屋。
這件事非同小可,必須告知王爺。
梁九萬抓起李秉禮的手臂,「李大人,你需要和我去找王爺,這事情必須讓十七爺知道。」
李秉禮也加快了腳步,「好,好,必須趕緊去。」
不多久,李秉禮和梁九萬來到玄陽王府。
王修將軍剛好也在書房。
王修見梁九萬急匆匆地趕來,問道:「梁將軍不是守城嗎?飛鷹軍又來了?」
梁九萬說道:「飛鷹軍算什麼,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我要報告的事情,比這些都嚴重。」
李秉禮被梁九萬拽了一路,衣服帽子都被他扯歪了。
李秉禮見到蕭雲嘯後,趕緊整理了一下衣服,扶正了自己的帽子。
李秉禮從京城來到豐涼郡後,基本上不怎麼出現,平日大部分時間都在和蕭雲嘯的舅舅嚴明寧下棋,所以蕭雲嘯和其他將士們很少見到他。
今日突然見到,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王修心裡泛著嘀咕,李秉禮原來是欽天監的,不會說什麼奇異的天象吧,那准沒好事。
蕭雲嘯一抬手,示意諸位都坐下。
梁九萬有點著急,剛要開口,李秉禮把他拽在椅子上。
三人都坐下後,李秉禮才開口。
「王爺,這幾日,我觀測天象,預計不多久,怕是有颶風要襲來。」
王修吼道:「什麼?颶風?颶四面之風?雪禍剛過,又來颶風!這是什麼好運氣!」
蕭雲嘯微微握了一下拳頭,而後又舒展開。
蕭雲嘯問道:「颶風多久會來?」
李秉禮說道:「短則七日,長則十五日。」
「就是說,一定會來?」
「的確如此。」
蕭雲嘯說道:「讓百姓們轉移到禹寧郡的地下城,即使走過去,差不多五六天也夠了。」
王修說道:「不願意轉移的呢?」
「不願意,便只能加固房屋了,但我們所有的將士和士卒必須離開。」
梁九萬說道:「要帶走的東西可真不少啊,咱們的兵器也要都帶走。」
「對!」蕭雲嘯隨後說道,「儘量勸說家家戶戶都能離開豐涼郡,不願離開的,不強求。」
王修和梁九萬,拱手道:「是!」
這時,一名將士進來稟報導:「報!十七爺,郡城東門,有十幾人,聲稱是從柩越國逃出來的匠人,希望豐涼郡能收留他們,其中一人說自家遠親就是豐涼郡的居民。」
李秉禮一聽,非常識趣,知道此事他不便傾聽,則站起身,「王爺,我先出去了。」
蕭雲嘯一抬手,李秉禮則退出了書房。
李秉禮出去後,梁九萬說道:「突然來了這麼多匠人?當心有詐。」
王修點頭,「不錯!我們的人救出來幾個匠人時,花了很長時間,設計了很多路線,才有機會,而他們又是怎麼逃出來的,西亞國軍守衛森嚴。」
蕭雲嘯問道:「那些匠人的狀況如何?」
「看上去,大部分都不太好,渾身是傷,面黃肌瘦,身體發顫,只有一個叫秦峰的,看上去稍微好點,就是這個人聲稱自己有遠親在豐涼郡。」
「他的遠親你們找到了嗎?」
「找到了,就是前幾日,被神女賜了眼瞎的那人,說是他表哥。」
「好,你下去吧。」
將士問道:「那,那些匠人還在豐涼郡城外,怎麼辦?」
蕭雲嘯說道:「既然來了,就讓他們入城,讓江大夫給他們做一下檢查,然後讓江大夫過來。」
「是!」
王修和梁九萬互看一眼,有些不解。
王修問道:「王爺,現在柩越國完全被西亞國占領,柩越國的子民都被當作奴隸,他們的價值連一隻羊都不如,很多人都是圈養在豬圈羊圈裡,那些匠人們也是。」
「對!」梁九萬接著說道,「據我們了解到的信息,柩越國的人被看管得很嚴,常常用繩索綁著,有時候,還會被鎖在籠子裡。」
「這樣的話,他們能自己逃出來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這些匠人應該好好審查,或者不要讓他們入城。」
蕭雲嘯聲音低沉,「哈特都這些年沒少研究過我,我們在他的軍隊裡安插細作,他不可能不知道,同樣,我們也知道他會在豐涼郡安排他的細作。」
「如果不讓他安排的人進來,他還會找其他的機會,與其不知道誰是細作,還不如暗中觀察細作要做什麼,想要傳遞什麼樣的情報。」
「我和他之間的差別在於,他還不知道我們的人是誰?而我們已經知道了他的人是誰?」
「讓他們進來,陪同他們演戲,讓他們傳遞出我們想讓他們傳遞的情報。」
王修和梁九萬似乎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