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指婚,楊戰瑛嫁給二皇子,身為二皇子生母的雲貴妃當不滿意楊戰瑛這麼一個粗俗,名聲又不好的女子嫁給她的兒子。
更何況楊戰瑛在邊關長大,沒半點規矩,甚至整日還與軍中男人廝混在一起,這讓雲貴妃嫌棄的要命。
但誰讓楊家手握重軍,縱然死了那麼多的兒子,楊將軍從南疆邊境被調回來,楊家的勢力還是不可小覷。
楊國公不死,幾乎所有的武將都是楊國公的人。
有楊國公幫忙,也能讓她兒子早日坐上皇位。
本來雲貴妃是和秦相合作的,雖然也不是很滿意秦茵暖,但好歹秦茵暖還是聰慧過人,甚至還得皇上青睞,被封為郡主。
可這秦茵暖沒想到如此放浪形骸,在皇后的賞梅會上和齊世子私通,都快要將雲貴妃給氣死了。
她兒子自然不能娶秦茵暖,這樣的好事才能落到楊戰瑛的頭上。
不過因為這件事,秦相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聽從她的建議安排。
雲貴妃讓皇上將楊戰瑛許配給她兒子,也順便幫皇上解決了楊國公鬧著要將楊戰瑛一個女人入朝為官的麻煩事。
如今雲貴妃拉攏秦相,又讓楊戰瑛嫁給她兒子,被靠國公府,到時候皇上冊立太子,她兒子有最大的勝算。
不過就算楊戰瑛有國公府靠山,但嫁給她兒子,也不能沒有規矩,她自然的找人來調教她規矩。
別到時候入宮當了二皇子妃丟人現眼,害她兒子被人恥笑。
上了國師的馬車,國師確並不在馬車內。
秦嫵疑惑的問馬夫,「國師怎麼不在?」
「回小姐,國師先一步去北城門賑災了。」
上京有四個城門,東城門住的都是富貴人家,有錢有勢之輩,但北城門那邊住的幾乎都是窮困潦倒的百姓。
那些百姓大多數都是城外來城裡討生活,或者是逃災的。
上京富貴人家多,但也不缺乏窮人。
但他們這些窮人能進城來討生活,只要做事起碼不會餓死。
可如今雪災,到處大雪封路,商隊無法通行,運送不了貨物進城,城裡的東西越貴,而且很多人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開支也因為即將過年,很多掌柜的都不招工。
做零工的窮苦人一停工,那下場就是沒法熬,要不凍死,要不餓死。
北城那邊已經凍死餓死了有好幾百人了。
國師先前就已經讓人安排處理了,這兩日需要收尾,後續是出城往上京的隔壁城池賑災。
城外的大雪都已經堆積到了膝蓋的位置,道路封,路也滑。
國師先前就已經調遣府衙還有護城士兵清理雪,開出道路來。
日以繼夜的清雪開道,也有城外村民主動幫忙將官道的雪路疏通,現在路已經好走的很了。
只要不繼續下大雪,那麼商隊能通行,各種物資能夠銷售購買,百姓們也就不那麼難熬。
秦嫵到達北城門。
城門口支了幾個大棚子。
幾個身穿粗布衣的男子正在燒火煮粥。
一身月銀色長袍,帶著上半截黃金面具的男子正在給人施粥。
仙風道骨飄逸之姿卻掌勺盛粥,尤為違和感,明明是站在雲端之上疏離淡漠的人,可此時又如此平易近人。
仙人下凡救世,大抵感覺就是如此吧。
百姓們捲縮著發抖的身軀,他們一個個穿得單薄,餓的不行,可還是遵守規矩的排好隊,一個個等著。
更因為眼前給他們施粥的人是他們仰望的國師。
秦嫵站在馬車旁看著這一幕,眸色慍沉。
也許國師是個好國師,他做的事一直都是為國為民。
在百姓的眼裡,他就如同天神一般神聖,讓人敬畏膜拜。
可能他唯一的私心就是污衊冤枉她是禍國災星,讓她的遭受天下人唾罵,受盡白眼,讓她在淤泥里痛苦掙扎,無法爬出來。
他是好國師那又如何!
要她墜入萬丈深淵的人,是不可能解救她的,他在她眼裡就是禍害災星,那麼當他將這句話告訴天下人的時候,她的災難就會再次重現,所以他必須死!
國師的視線此時看向她,和她對視而上。
心頭翻湧的情緒立刻背她按壓住,秦嫵沖他點頭。
他說,「過來。」
秦嫵只帶了秋分一個人來。
兩人走到了國師的面前。
「將這些粥分給這些人。」國師聲音輕淡,便將手裡的勺子塞到秦嫵的手中。
秋分也很有眼色的立刻將旁邊放著的勺子拿過來。
接過國師手中的勺子,秦嫵自然而然的站到他剛剛的位置給百姓們分粥。
同時秦嫵將手裡寫著他要的物資的地址和一個黑色的小木牌給他,「你讓人拿著這個去這個地方搬貨物。」
「嗯。」
本來就兩個人施粥,多秋分一個人施粥,隊伍的長度減短了一些。
國師立刻安排,還有將他自己籌備到的糧食衣物也讓人分發下去。
秦嫵看著前來領粥的人,老人小孩都已經先領粥喝了,後邊的都是男人和婦女,人數也還不少。
秦嫵心裡一邊盤算著怎麼樣安排她們,不至於讓她們不勞而獲。
靠人施捨的日子艱難又卑微,秦嫵知道這些人的被逼無奈,如果可以,沒有人願意成為被施捨的存在。
靠著自己雙手勞動,得到的富足才是真的,才能長久的。
因為沒有人會一直施捨東西給你。
這也是秦嫵為什麼能成立成一個商會。
她給自己掙錢的同時,也幫別人找到雙手勞作能夠換取銀錢吃食的工作。
秦嫵從來不會同情那些好吃懶做餓死鬼,但她願意幫助這些迫不得已艱難生存的人。
寒冷的下雪天也不一定是災害,也是可以掙錢的。
這些雪可以壓成冰塊,到時候儲存在冰窟里,等夏天了,冰是可以賣的。
她想,等下施粥完了,和國師商量一下,讓這些人幫她儲冰,有這份工作,他們也有點額外的收入,也不至於施完粥就繼續等著挨餓挨凍。
「國,國師大人,求你救,救救我的孩子吧……」這時,一個婦女抱著一個七八歲的孩童衝到國師的面前,跪了下來。
婦人身上穿著薄薄的一件破爛衣服,披頭散髮,她懷裡的孩子瘦得幾乎只剩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