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柳歲三人在前面狂奔,趕車的暗衛們只好揮動手中的馬鞭,奮力追趕。
長白跑的吃力,只得暗暗運起靈力,依舊落後柳歲半步。
懷風感覺眼前這姐姐並不怎麼待見自己,可他又忍不住心中好奇。
「姐姐,你體力那團火焰也是長白傳的嗎?不對啊,那火為何是藍色的呢?」
他說的認真,眼睛一直注視著柳歲的背影。
聞言,柳歲的腳步慢了下來,回頭,就見小少年正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
「你能看到?」
懷風毫不猶豫的點頭。
「是啊,姐姐看不到嗎?可那火焰時大時小的,感覺要熄滅了。」
柳歲半眯起眼,猛地看向垂眸不敢與她對視的長白。
「老頭,你真不打算與我解釋?我體內那被壓制的到底是什麼?還有這禁制可是祖母所設?」
長白飛快搖頭,「不知道不知道,老夫一個局外人,怎麼會知曉懷義的密事......」
話落,空氣死一般的安靜。
懷風揪著長白的頭髮,「你這個老騙子,既然什麼都不知道,為何又一口咬定這是懷義的密事?」
懷風突地躍到旁邊的一棵樹上,枝椏迅速環住他,好像生怕他摔了似的。
「姐姐,咱們要不要嚴刑逼供啊?我折磨人的法子可多了去了,今日定叫他說實話!」
柳歲沒好氣白他一眼,轉而繼續盯著長白。
好半晌,長白覺得自己都快被盯出窟窿了,才聽得柳歲說道。
「算了,我這人最討厭強求別人,他既然不想說,那我也不想聽!」
她頓了頓,似笑非笑睇一眼心虛的長白。
「但是,從今往後,這些話您都再莫講出口,就算悶死也給我憋回去!否則......後果您承擔不起!」
說完,轉身繼續向前跑,就好似體內有著源源不斷的能量,驅使著她不斷前行!
懷風撓了撓腦袋,不明所以。
可既然柳歲這麼說了,那他就乖乖聽命行事。
不知為何,他總歸有些懼怕柳歲,實在是她體內的那團藍色火焰過於詭異。
就好像隨時都能將萬事萬物吞噬殆盡。
原本算著時辰,日落前能趕到清陵村就不錯了,可因著小小變故,天還亮著,一行人就已抵達村口。
柳歲放眼望去。
並沒她想像中可怕又陰森的氣氛,相反,這裡綠樹成蔭,鳥語花香,人們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孩子們在村口的溪流中嬉戲打鬧,水花濺的到處都是。
眺望遠山,入目皆是一片深綠、淺綠,就仿佛一副潑墨的山水畫。
一白須老者坐在河邊垂釣,草帽扣在臉上,看不到長相。
柳歲甚至能聽到他打鼾的聲音。
這就叫願者上鉤?
孩子們的囂鬧聲,完全沒影響到他休憩。
他的耳朵微微動了動,旋即像沒事人一般,繼續闔眸。
村口立著個石碑,上面隱約可見清陵村三字,只是風水日曬的,已經有些辨認不清了。
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藥香。
見到他們,村中無一人前來查看,仿佛早就習以為常。
柳歲一想也是,前來清陵村購買藥材的商人數不勝數,天南海北的都有,他們早就見怪不怪了。
何況他們一行穿得十分樸素,就連馬車打眼一瞧,也很普通。
「請問,村長在嗎?」
有孩子抹了把臉上的水珠,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
「喏,那個睡覺的就是村長了!你們是要買藥材,還是要留宿啊?」
江樹又上前幾步,往那孩子手心裡塞幾塊路上買來的糖。
「既要買藥,還想留宿,所以想問問村長,是否可行個方便?」
孩子高興地把糖分給小夥伴,自己也放了一顆在嘴裡。
「我們村不留外人過夜,今天也晚了,你們不如再往前走走,能看到個客棧。」
說完,他朝身後的小夥伴們招手。
「行了行了,今日就玩到這裡,趕緊各自回家!明天見。」
孩子們一鬨而散。
老頭兒也仿佛才睡醒,抹一把嘴角,又將草帽扣在腦袋上,起身,慢悠悠往村子裡走。
「大爺,唉,不是,村長大爺!您瞧我們人疲馬倦的,就行行好,讓我們借宿一晚可好?」
老頭兒好像聽不到江樹講話,嘴裡哼哼唧唧地唱著山間小調。
懷風氣得從長白背上躍下來,使勁往上擼了擼袖管。
「嘿,我說這老頭兒,怎的比長白還沒禮貌啊!看小爺我今日如何教訓他!」
「啪——」
柳歲一巴掌拍在懷風的後腦勺,他腳下一個趔趄,險些一頭栽進河裡。
「這麼快就忘了我說的話了?你若是覺得牙沒用了,我也可以幫你拔了!」
懷風一手捂嘴,一手摸著後腦勺,沒出息地躲到景昭辰身後。
「姐夫,救我!」
然後十分順手的推了景昭辰一把。
景昭辰,「......」
人形盾牌沒跑了!
一個兩個的全拿他來擋箭,這樣真的好嗎?
柳歲睨一眼景昭辰。
「怎麼懷風是你弟弟?我教訓不得了?」
景昭辰趕緊擺手,「沒有的事!歲歲做的決定,我哪回反對過!」
說完,不顧懷風的苦苦哀求,一把將人扯到柳歲面前。
還是那句話,死道友,不死貧道!
懷風眼珠子一轉,撲通跪下,一把抱住柳歲的大腿。
「姐姐,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再饒我這一回吧?下次,下次真的再也不敢了!」
他嚎得驚天動地,卻是一滴眼淚也沒有。
柳歲抬腿,他卻抱得更緊。
「嗚嗚,人家還小,犯個錯不是正常嗎?您是我親姐,那也不能下死手吧?我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從小爹不疼,娘不愛,好容易找到姐姐,結果.....嗚嗚.....」
柳歲被他吵的心煩氣躁,又不能真的將人一腳踹飛出去。
她笑眯眯的盯著懷風。
懷風只覺得她這眼神令人毛骨悚然!
「姐......姐姐......」
身側的溪流開始升騰起熱氣,水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有魚受不了,猛地躍到岸邊。
長白可顧不得他們姐弟倆的官司,屁顛顛地小跑過去,撿起魚就吃。
「香,真香!這一路跑得老夫都快餓死了!你們傻站著幹啥?都趁熱過來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