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唐三葬不禁感慨萬千:「無論是那根深葉茂的世家大族,抑或是高高在上的皇室血脈,即便先祖之時如何顯赫榮耀,若無後人承繼,終將如落葉飄零,歸於塵土,湮滅於茫茫人海之中。」
「若非今日有師兄們加之許老的鼎力相助,恐怕寧家與元月皇室早已化為瓦礫之地,不復存在。」
塔爺聞言,語重心長地道:「正因如此,無論何時,無論何地,唯有實力方為立足之本。」
「化神強者,一己之力可摧城拔寨;而仙人境界,更是遨遊九天,穿梭幽冥,無所不能。」
唐三葬目光堅毅,沉聲道:「塔爺,事不宜遲,今日就回血林吧。」
塔爺微微一笑,不急不緩地道:「且慢,先將這副鎧甲吸納了再說,它能大幅提升你的戰力!」
唐三葬聞言,眉頭微皺,問道:「吸納鎧甲?這該如何操作?」
塔爺輕嘆一聲,似是對唐三葬的遲鈍有些無奈:「這麼久了,你還是這般憨直。」
「方才我不是說過了嗎?需得藉助血脈之力。你將一滴鮮血滴於鎧甲之上,若能得到它的共鳴,它自會與你融為一體!」
唐三葬恍然大悟,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隨後,他輕捻指尖,一滴殷紅的鮮血悠然墜落,恰好觸及那沉睡的戰神鎧甲之上。
只見鎧甲仿佛被一股神秘力量喚醒,奇蹟般地吞噬了這抹生命的印記,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唐三葬目光炯炯,望向一旁的塔爺,難掩心中激動:「塔爺,它……它真的吸收了!這是不是意味著……」
塔爺輕輕抬手,打斷了唐三葬未盡的話語:「別急,靜心等待。」
於是,一人一靈,屏息凝神,目光緊緊鎖定在那不斷變化的鎧甲之上。
隨著鮮血的融入,鎧甲表面驟然綻放出耀眼的金芒,如同初升之日,輝煌而熾烈。
緊接著,它竟仿佛擁有了生命,掙脫了地面的束縛,直衝雲霄,又在達到極致之時緩緩回落,最終化作一道流光,溫柔地融入了唐三葬的軀體之內。
唐三葬感受著體內涌動的奇異力量,眼中閃爍著不可思議的光芒,他輕聲詢問:「塔爺,這……算是成功了嗎?」
塔爺微微頷首,眸中閃爍著深邃的光芒:「嗯,你試試現在能不能召喚它!」
唐三葬心中一動,意念如絲,纏繞向那沉睡的戰神鎧甲,卻只見它寂然無聲,毫無回應。
「塔爺,這鎧甲似乎不受我的控制。」他輕聲說道,眉宇間流露出一抹疑惑。
塔爺聞言,沉默片刻,隨後說道:「難道,這鎧甲是被動觸發的?你試試使用靈力看看!」
唐三葬聞言點頭,隨即深吸一口氣,體內靈力涌動,宛如江河奔騰,匯聚於掌心。
他輕輕一揮手,一道靈力匹練劃破空氣,而在這一刻,戰神鎧甲仿佛被無形之手喚醒,驟然間覆蓋在他的身軀之上,閃爍著凜冽的寒光。
隨之而出的一掌,威力竟激增數倍,空氣為之震顫。
唐三葬眸光一閃,滿是驚喜之色:「塔爺,果真是被動激活!只需我心念一動,靈力流轉,那戰神鎧甲便如影隨形,自然而然覆蓋於身。」
「此刻的我,感覺力量澎湃,較之往昔,竟是強橫了數倍有餘!」
塔爺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讚許:「這戰神鎧甲,非但攻擊力驚人,防禦亦是固若金湯。如今的你,即便是大乘期修士全力一擊,亦能輕鬆承受,毫髮無傷。」
唐三葬緊握雙拳,骨骼間發出細微卻充滿力量的聲響,他信心滿滿地道:「如此一來,對上那化神期的修士,我又多了幾分勝算與底氣。」
塔爺見狀,微微一笑,催促道:「既如此,我們便不再耽擱,速速返回血林。」
唐三葬微微頷首,隨後輕輕一揮,那璀璨的戰神鎧甲便化作流光,隱入他的體內。
他來到了寧乾與幾位族老面前,言辭簡潔而清晰地將後續事務一一交代清楚,囑咐他們若有急事,可前往元月皇室,尋太子殿下相助。
言罷,他轉身,身影在夜色中漸漸淡去,獨留一抹孤傲於寧家府邸之外。
至於為何不攜林芊月與鳳棲二女同行,實乃血林之地太過神秘莫測,因此,在這幽深的夜幕之下,唐三葬只能孤身一人,踏上了離開寧家的路途。
在前往血林的途中,塔爺說道:「小子,自從我甦醒之後,你對事物的判斷力,似乎變差了!」
唐三葬聞言,臉上浮現出一抹微妙的笑意,帶著幾分自嘲與無奈:「說來也怪,塔爺您在旁,我便如同有了堅實的後盾,心中那份安寧與自信,仿佛任何難題都能迎刃而解。」
塔爺輕輕嘆了口氣,那聲音里藏著對過往的追憶與對現狀的無奈:「唉,我沉眠的日子裡,你確實展現出了非凡的勇氣與智慧,獨自面對風雨,步步為營。」
「可為何我一醒來,你卻似乎又回到了依賴的港灣?小子,記住,真正的強者,是從不依賴他人,而是依靠自己內心的力量站立。」
「你曾經做得那麼好,那份獨立與堅韌,不應因我的甦醒而有所褪色。」
唐三葬輕嘆道:「儘管如此,我的心底深處,總不由自主地將塔爺視作那堅實的後盾。或許,在我這重生之旅上,塔爺便是那最初,也是最親的親人吧。」
塔爺聞言,聲音中帶著一絲深沉:「親人麼?寒梅之所以能傲立於風雪之中,正是因為它懂得孤獨的重量。
「若欲攀上那至高之巔,你必須學會在無人可依之時,獨自前行。」
「當周遭之人再也無法助你一臂之力,那便是你放下牽絆,孤身向頂峰進發之時。」
「並非所有人,都能與你並肩,直至那遙不可及的終點。」
「至於你的那些朋友,他們的天賦或許有其局限,而你與他們之間的差距,將會如同鴻溝般愈發分明。」
「終有一日,他們會停留在某個地方,而你將獨自繼續前行。這便是成長的代價,也是攀登者必經的孤獨之路。」
唐三葬輕聲呢喃,眼中閃爍著對命運的困惑:「塔爺,難道成為強者,就註定是孤獨的嗎?」
塔爺的目光穿越歲月的滄桑:「以前是,現在也是,以後,或許不是!」
唐三葬眉頭微蹙,追問中帶著一絲急切:「塔爺,此言何解?」
塔爺微微一笑,未再多言,只是輕輕擺了擺手,指向前方:「無需多慮,血林已近在眼前,咱們且行且悟吧。」
言罷,兩人身形一展,向著那幽深莫測的林海緩緩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