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禮只覺得眉心一陣刺痛,仿佛被針扎了一般。
一股陰冷的氣息瞬間侵入識海,讓他打了個激靈。
他大驚失色,連忙盤膝而坐,凝神內視,仔細探查識海的每一個角落。
一番探查下來,陳禮的小臉皺成了苦瓜。
因為,他發現自己的識海里多了一道細小的魔氣印記,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牢牢地附著在他的神魂之上。
就這一會兒的時間,他不僅嘗試用靈力抹除,甚至動用了往生咒淨化,可這魔氣印記卻紋絲不動,仿佛什麼力量都奈何不了它一樣。
顯然,這詭異的東西要一直留在它的腦子裡了!
「完了!這下真完了!」
陳禮哭喪著小臉,嘟囔著,「小爺不會要栽在這王八蛋的手裡了吧?這也太冤了!」
明明出手之前,他催動了玄罡防禦罩把自己保護得很好呀!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竟然連他最強的防禦罩都能無視?
靈力都無法阻擋的力量,真要在他腦子裡爆發,他還能用命?
這不等於在他腦袋裡安了一顆炸彈嗎?
就在這時,玄機子和岳善等人走到了他的面前。
剛剛的一切發生的太快,等他們反應過來,就看到陳禮臉色難看地盤坐在地上,小臉變成了苦瓜。
跟陳禮認識到現在,玄機子還從來沒見過這小傢伙露出這種表情。
當即,他便關切地問道:「陳禮,你受傷了?」
陳禮聞言,抬頭看了看玄機子,又看了看岳善等人。
雖然沮喪,但人多力量大,他心底還是升起了一絲的希望。
於是乾脆就把剛剛發生的事和自己的困境和擔心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解釋完畢,陳禮就一臉焦急地問道:「前輩,你們可知道,那玩意究竟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會這麼古怪?」
玄機子聽完陳禮的敘述,不由得放鬆了下來,他笑著說道:「原來如此啊!不用擔心,那東西不過是個雞肋,傷不了你的。」
陳禮聞言,忍不住暗暗翻了個白眼。
你這老頭說的倒是好聽,血影人怎麼不在你腦子裡弄個這玩意呢?
可他還指望玄機子能給他解釋解釋,當即壓下了心裡要吐槽的話,低聲問道:「沒傷害?那血影人最後為什麼非要咬牙切齒地釋放這個?」
玄機子捋了捋鬍鬚,解釋道:「因為他想要告訴他的族人,是你殺了他。這個印記本來就是魔族的死亡之印。」
「死亡之印?」陳禮疑惑地重複了一遍。
他還是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
「不錯,」玄機子解釋道,「死亡之印是魔族之人臨死之前,用自身的生機之力凝聚而成的一種特殊印記,用於記錄自己死亡的標註之力。所以才能無視修士的靈力防禦,它本身並沒有任何的攻擊力。」
聽到這裡,陳禮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
只是,此時的玄機子神情變得古怪起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陳禮的神經在一瞬間又緊繃了起來。
這老小子是話沒說完啊!
「前輩,你是不是有什麼沒說的?血影人不可能會弄沒用處的東西吧?」
「額……它唯一的用處……」玄機子說到這裡,乾咳一聲,有些尷尬地說道:「他所屬的宗門之內,每個魔頭都會知道是你殺死了他,會記住你,並以你為敵,直到徹底抹殺你。」
「什麼?!」
陳禮頓時感覺五雷轟頂,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指著自己說道:「也就是說,以後會有無數的魔頭來找我的麻煩?」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玄機子無奈地點了點頭。
陳禮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
他原本以為自己幫了玄機子一個大忙,能夠得到一些好處,沒想到卻給自己惹來了這麼大的麻煩。
「這…這也太坑了吧!」陳禮欲哭無淚,心中暗罵道,「小爺我招誰惹誰了?怎麼就攤上這麼倒霉的事情!」
一旁的沈清月看著陳禮那副苦瓜臉,忍不住掩嘴輕笑。
她很少見到自己這便宜哥哥吃這樣的虧。
當即,她便走上前去,學著之前陳禮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哥,別怕,有我呢!」
陳禮看著沈清月那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心中更加鬱悶了。
陳禮正沉浸在無盡的懊惱中,肩膀上又傳來一陣輕拍。
他沒好氣地扭頭,卻撞上岳善那張笑呵呵的臉。
「小傢伙,沒關係的,」岳善安慰道,語氣裡帶著一絲調侃,「就算他們知道是你殺了血影人,血煞宗的那些人也不可能輕易來找你的麻煩。」
陳禮斜睨了他一眼,心想:您老人家站著說話不腰疼,這麻煩可是落在我頭上啊!嘴上卻忍不住問道:「為什麼?」
岳善神秘一笑,壓低聲音說道:「畢竟,當年他們元氣大傷,短時間恢復不過來。再者說了,就算他們傾巢而出,你背後還有帝國學院呢!」
此話一出,玄機子也認同地點了點頭,補充道:「沒錯。何況,就算血煞宗的人想要感知到印記,也必須得在近距離範圍內,所以,只要你小子少去魔族的地盤晃悠,這印記說到底就是個雞肋。」
聽到這番解釋,陳禮只能鬱悶地點了點頭,心想,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反正血影人已經死了,他們也算是解決了一大麻煩。至於以後……以後再說吧!
沈清月看著陳禮那副如釋重負的樣子,忍不住噗嗤一笑,打趣道:「哥,你這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剛從閻王殿走了一遭呢!」
陳禮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你還有心情笑!要不是我,你能這麼輕鬆地站在這裡?」
沈清月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好啦好啦,知道你最厲害!」
「那現在,咱們還回去救人嗎?」
此話一出,陳禮剛剛恢復的心情瞬間又凝重了起來。
那魔洞囚牢里的眾多修士,個個都很可憐。
要是他們不回去救人,估計,那些人很快都要成為血煞宗的養料了。
他不由得想起外祖父一家。
因為修為弱,沒背景,所以就被人肆意毀滅,只剩殘垣斷壁,卻並沒有任何人給予關注和追究。
難道自己也要像那些勢力一樣,看利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