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兒志在四方,像郎君這樣的人,將來登王拜相亦有可能,奴家可不認為自己能拴得住你。」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郎君還是快些回去吧。」
「此次不成,怕是那個王富韋還會在背後攪局,郎君可千萬要當心啊。」
韓卓隨後,幾乎是被刁美娘哄著地推出了房間門。
臨走前,刁美娘還不忘告訴韓卓,讓他從後門走。
等韓卓離開之後,刁美娘迅速整理自己的儀容,同時也將被臥重新整理乾淨。
當看到那印有自己落紅的被單時,忙用剪刀,將落紅剪下來,收拾好貼身存放。
接著,她又把吃糕點的、喝茶的碟子茶杯,盡數摔碎在地。
前後約莫一炷香左右的功夫,終於有人敲響了前門。
「砰砰砰!」
刁美娘收拾了一下心情,踩著略有些綿軟的步伐,來到門口。
她開了門,只見門外站著王富韋,還有兩個僕人。
王富韋迅速進入屋子,發現這裡一地狼藉!
他皺著眉頭問:「人呢?」
「不是讓你給那個傻子下藥,然後把他引到大街上去丟人現眼嗎?」
「老子都已經花了二十兩銀子,買通了捕快,就等著抓人呢!」
「那傻子呢?」
刁美娘這時候,非但沒有流露出半丁點的柔弱怯懦姿態。
反而雙手叉腰,對著王富韋反咬一口,她嗔道:「我說東家,這事我還得問你呢!」
「你之前只說這個韓卓是個傻子,可你沒說他是個瘋子啊!」
「我把他請到屋子裡,給他放了糕點,倒了茶水,藥都下去了!」
「可是這傻子根本就沒來得及吃茶水,就因為糕點裡有一隻小蟲子,他就開始發瘋喊叫!」
「然後把碟子、杯子全部砸碎!發了瘋一樣,從後門逃走了!」
王富韋當然知道韓卓是個瘋子!
他被韓卓抽打的臉,到現在還疼著呢!
因此,聽到刁美娘這麼說,也只能非常惱怒地甩了一下拳頭,砸在門板上!
由於力道還比較大,結果被疼得呲牙咧嘴!
王富韋正咬牙切齒罵著韓碩的時候,有一輛華貴的馬車從外頭大街,拐了進來。
馬車就停在了民宅門口,有一個腰間帶著佩刀的錦衣男人走了過來。
男人的裝扮,看著像是勛貴人家的護衛。
他開口道:「王員外,三公子要見你。」
王富韋一聽到「三公子」的稱謂,頓時渾身肥肉一抖,打了一個寒顫!
本來還兇惡的眼神,立馬就變得有些驚恐!
整個人也顯得畏畏縮縮。
他弓著身體、彎著腰,對著馬車裡頭的所謂三公子,恭敬又謙卑地拱手行禮。
「拜見三公子。」
接著,馬車裡就傳出了一個男子略低沉的聲音。
「王員外,還記得你答應過本公子什麼嗎?」
「本公子要你在三天內,把楊盼兒逼上絕境,可你都做了些什麼?」
「你應該很清楚,本公子從來不留無用之人。」
王富韋頓時嚇得渾身一哆嗦,「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他對著馬車裡的三公子接連磕頭求饒:「三公子饒命,饒命啊!」
「小的本來都已經快得逞了,但是那楊盼兒身邊有一個又瘋又傻的小叔子,只因有他,小的兩次謀劃都落了空,小的……」
「閉嘴!」三公子一聲低喝。
隨即道:「你這無能的廢物,本公子不想聽你說這些廢話!」
「再給你一個機會。這幾月雍州、京畿區域接連乾旱,有不少災民湧入外城。」
「你去尋一批人過來,然後許他們好處,去搶奪楊盼兒在外城的糧店。」
王富韋聽後,趕忙說:「可是三公子,即便是在外城,若有人膽敢搶奪糧店,金吾衛也必定會出手阻止啊。」
三公子冷冷一笑:「本公子既然讓你去做,金吾衛那邊就已經打好了招呼。」
「你只管做,無需多言!」
「倘若你還是無法辦到,那本公子便會收回給予你的一切。當然,還有你的項上狗頭!」
說完,這華麗的馬車,就在四個佩刀的錦衣守衛保護之下,徐徐離開。
王富韋一直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直到聽不見車軲轆的聲音,這才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
他摸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身體也不自主地打哆嗦。
刁美娘自剛才開始就一直躲在屋裡,頭不敢探出來。
現在見對方的馬車已經遠去,連忙飄著一陣香風,來到王富韋邊上,
對著王富韋小聲詢問:「東家,剛才那位三公子可是國舅爺家的?」
王富韋沒好氣地應了一聲:「你說呢?這偌大的京城,還有別人家的三公子,能把我嚇成這個樣子嗎?」
「在咱們軒轅國,三姓五望,慕容世家勢力尤為龐大!」
「我雖然在京城多少也算有點勢力,可是跟人家比起來,那就是一隻螻蟻!」
「三公子隨隨便便一句話,便可讓我傾家蕩產,死無全屍!」
王富韋再沒有多餘的興致跟刁美娘說話,而是匆匆轉身離開。
按照三公子的吩咐,去招攬從外頭湧進來的災民。
刁美娘這個時候也急急忙忙地轉身回屋,打算從後門離開,追上韓碩的步伐,趕緊告訴韓碩這件重要的事情,提醒他要小心。
然而,當刁美娘穿過前院,進入後院的時候,卻發現韓碩那高大的身軀,居然就在眼前。
「郎、郎君?你還沒走!?」
刁美娘見到韓碩的第一時間,一雙美眸瞪大,不可置信!
她很快反應過來,迅速走到韓碩面前,把他拉到牆根下,貼著身兒、細著聲線,對著韓碩小聲問。
「好郎君,你怎麼沒走啊?」
「要是被王富韋看到,可了不得!」
韓碩輕輕拿捏著美人兒溫熱又細膩的手,說:「我這不是擔心,我走了之後,王富韋會遷怒於你麼?」
「所以就一直在暗處看著。」
韓碩很是簡單的一句話,對於刁美娘而言,卻宛如寒冬臘月里的暖陽,讓她的整顆心都快要隨之融化。
儘管刁美娘在這風月場合輾轉多年,但還是初次交付真心。
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是不喜歡動腦子的。
其實韓碩沒有離開,肯定還有另外一層原因,但是刁美娘沒去探究,也懶得去想。
她只要知道,韓碩心裡有她,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