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雷米勒
明亮的燈光把黑夜照耀的猶如白晝，光學技術讓路燈柔和而不刺眼。
酒店門口。
雷米勒接過遞來的風衣，隨手披在身上：
「不用送了。」
「慢走。」卡爾點頭：
「那件事麻煩你了。」
「小事。」雷米勒淡笑，朝著駛來的計程車招了招手，隨口問道：
「我們認識那麼久，這點小忙不算什麼，只是沒想到你會對遺傳學這麼感興趣。」
「呵……」卡爾笑道：
「我想要一個答案，可惜知情人不願意告訴，沒辦法只能自己去找。」
「答案？」雷米勒眼神幽幽：
「有時候不知道更好。」
「滋……」
計程車停下。
身穿租車公司制服的『黑巫師』阿博特快步下車，殷勤的打開車門。
「尊貴的小姐，您請上車。」
「嗯。」
雷米勒點頭，側身緩步跨入后座，落下車窗朝著卡爾擺了擺手告辭。
「小姐，您去哪兒？」
「內廷區，沐街十二號。」
內廷區？
『黑巫師』眼神微動。
隨著科技的發展，生產力大爆發，現在這個社會已經極少出現餓死人的情況。
但這不代表沒有貧民窟。
內廷區，
就相當於法斯特城的貧民窟，住在那裡的人大多都是社會最底層。
混亂、骯髒、犯罪……
齊聚一堂。
在『黑巫師』的操控下，計程車就像是一道幽靈，無聲無息朝前行駛。
他並未對卡爾動手。
僅僅是因為卡爾的客人像極了那位，就讓『黑巫師』不願輕易動手。
在『那位』面前製造殺孽，即使只是長得像，都讓他感覺是褻瀆。
是犯罪！
而是扮成計程車司機嘗試接觸對方。
小心翼翼開著車，『黑巫師』透過後視鏡看了眼閉目休息的雷米勒，不由再次感慨長得真像。
「小姐。」
想了想，他慢聲開口：
「以您的形象，完全可以離開內廷區，您值得擁有更好的生活環境。」
「……」雷米勒睜眼，眼神澄澈、通透、潔淨，就如她的氣質一般：
「好好開車，不要多說話。」
「是。」
『黑巫師』下意識應是。
隨即心中一急，自己可是眾神殿的地方主事，擁有三階之力的強者，竟然會怕一個小姑娘。
手指動了動，他終究還是壓下心中的不忿，畢竟對方太像那位存在了。
像到他根本生不出敵意。
「滋……」
計程車在一座孤兒院門前停下。
『黑巫師』下車打開車門，躬身引著雷米勒下來，就見幾個孩童蹦跳著靠近。
「路易阿姨！」
「老師！」
「……」
「乖。」雷米勒面露微笑，從兜里拿出幾個包裝精緻的糖果分給幾人：
「今天有沒有聽話？作業有沒有好好做？」
「聽話！」
「都做完了。」
幾個孩童嬉笑著接過糖果，圍繞在雷米勒身邊，朝著孤兒院行去。
這一幕讓『黑巫師』微微發怔。
『純潔的天使化作嬰兒模樣，圍繞在神的身邊，匯報著人間發生的一切。』
「路易小姐！」
心中一凝，『黑巫師』像是做了一個決定，上前一步道：
「您的善心讓我感動，我願意資助您在繁華街區興建一所孤兒院，為這些孩子提供更優渥的生活。」
雷米勒停步。
揉了揉身邊孩子的頭頂，讓他們回去歇息，這才轉身看向『黑巫師』。
「阿博特，我記得你的女兒都是普通人？」
？
阿博特猛然抬頭，身體微微顫抖，一股熱流自心頭浮現湧現眼眶。
「主……」
他嘴唇抖動，兩眼流淚，緩緩跪倒在地，聲音哽咽：
「偉大的主啊！」
他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自己的名字，所以根本就不是像，而是本來就是！
「有個叫巴羅的人被你抓住了是吧？」
雷米勒開口：
「把他放了。」
「是。」
『黑巫師』阿博特悶聲應是：
「謹遵主的旨意。」
「離開這裡吧。」雷米勒揮手：
「不論富有、貧瘠，每一個孩子都值得期待，不應因為身份不同而不同。」
「我喜歡這裡，也不打算搬走。」
「是。」
阿博特再次應是，不敢對她的話有絲毫質疑，神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主啊！」
「奴僕以後能否前來見您？」
「我如果想見你，你自然能見到。」雷米勒聲音平淡，緩步走向孤兒院。
「主！」
『黑巫師』阿博特抬頭，再次問道：
「那位卡爾教授……」
「他是我的朋友。」雷米勒腳步微頓，聲音中也透著股不一樣的情緒：
「認識很多年的朋友。」
很多年？
『黑巫師』眼泛恍惚，他從有記憶起就知道『主』的存在，是很古老的神祇。
那麼……
那位卡爾教授也是這類存在？
「需不需要？」
「不需要。」雷米勒很清楚僕人的想法，淡淡開口：
「不要去接觸他。」
「是。」
『黑巫師』低頭。
*
*
*
巴羅整個人浸泡在一個大型玻璃器皿之中，淡綠色的液體包裹著身體。
他的嘴巴被擴張器撐開，一根管子經由咽喉直入胃部。
腹部、背部、手腕、心口位置都插著輸液管，裡面流淌著他的血液。
四肢、腹部有著道道裂口，皮肉外翻，可以清晰的看到鮮活血肉。
這段時間的折磨讓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知多少次想著乾脆死了算了。
可惜，
在這裡，他就算是想死也做不到。
包裹身體的液體有著麻痹神經的作用，同時給肉身提供源源不斷的營養。
「實驗體的形態可以在多種狀態間互換，平常時候顯出人類形態。」
「發怒、激動時，體內細胞發生變化，各個器官也會有相應改變。」
「他的耳朵能夠聽到常人聽不到的聲音，鼻子能夠嗅到常人聞不到的氣味……」
「動物試驗已經有了初步進展……」
吉姆教授站在顯示屏前，看著各種實驗數據，面上表情陰沉不定。
試驗進度很不理想。
好在，
有進展！
「唰！」
一道身影憑空出現在實驗室，揮了揮手就把巴羅從玻璃器皿中攝出。
同時輕輕抬起手中的法杖。
二環巫術——治癒！
柔和的光暈落在巴羅身上，融入他的肉身，化作潺潺流轉的養分滋養著受傷的器官、皮肉。
「阿博特先生。」
吉姆教授面色大變：
「您這是在做什麼？」
「事情已經結束了。」黑巫師阿博特慢聲開口：
「教授如果想繼續試驗，我可以提供支持，但這個人需要送回去。」
「這不行！」吉姆急忙道：
「沒有巴羅，我的試驗就沒有辦法進行。」
「那就沒有辦法了。」黑巫師阿博特搖頭：
「他身上涉及到很多麻煩，不可能繼續留在這裡，教授自己想辦法吧。」
說著也不給對方解釋的機會，手一揮招出一副畫卷把巴羅捲入其中。
閃身消失不見。
望著空空蕩蕩的實驗室，吉姆身體顫抖，眼泛不甘，最終化作一聲怒吼。
「啊！」
「我不會放過巴羅的！」
試驗，
是他的一切。
巴羅身上的成果，更是吉姆畢生的追求，他絕不可能就此放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