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紀政預料的是，顧言並沒有幫他說話，反而皺著眉頭，質問道：「你為什麼不聽東方毅的命令？」
「......」
紀政無言以對。
東方毅的命令？
這怎麼聽？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陳家滅門中，他們紀家與蔣家得利最大，要讓他們交出去，這是在割肉啊！
「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顧言嘆氣一聲，然後看向陳凡，低聲道：「陳凡，你能不能看在我......」
「不能！」
不等顧言說完，陳凡便拒絕了顧言。
不僅如此，他還毫不猶豫的回手一擊，乾脆利落的解決了紀政。
「你......」
看看紀政的屍體，再看看陳凡，顧言悲傷之餘，心中更多的還是憤怒。
他著實沒想到，陳凡居然真的一點面子都不給他。
這對他來說，還是第一次。
他在龍國一把手位置掌權的時候，沒人敢這麼幹，他離開那個位置後，也不會有人這麼幹。
但陳凡......
『果真如他們所說，陳凡就是一個違法武夫，但將來是武道的盛世，這樣的人，卻也是我們龍國的未來啊。』
顧言心中嘆息一聲，默認了這個事實，不想再多說什麼。
踏踏......
他轉身，準備離開這個傷心地。
但就在這時，陳凡卻主動喊住了他。
「等等，顧老先生，還請您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在走。」陳凡一個閃身，來到顧言身前。
而後，開口問道：「敢問顧老先生，二十年前，究竟是誰封鎖了陳家滅門的真相，將陳家打成了叛徒？」
這話表面上是疑問，實質卻是質問。
將近二十年前，那時還是顧言掌權，這種事，若是沒有面前的這個老人首肯，誰敢這麼做？
「......」
顧言沉默片刻，嘆息一聲，解釋道：「陳凡，我知道這件事不對，對你們陳家也不公平，但還請你能夠理解。」
「莫臨仙雖然有錯，但在黑暗時期，他對我們龍國的貢獻實在太大，不少人都將莫臨仙當成了精神支柱。」
「這個時候，如果我們宣布莫臨仙是叛徒，不僅會產生許多質疑，說我們是不是容不下功臣，還會引起很大的動盪。」
「總之，我們當時做這種決定，也是逼不得已。」
「原來是逼不得已，我能理解，真的。」陳凡點了點頭，表情非常和善，卻讓顧言的心一點點沉下來。
果然，緊接著顧言就聽陳凡說道。
「既然你們這麼喜歡顧全大局，那這樣吧，我馬上也會為龍國立下大功，大概也會被很多人視為精神支柱。到時候，我也要為非作歹，還請顧老先生為了大局，務必幫我洗白！」
「......」
顧言被說得再度沉默了，而後語氣艱難道：「陳先生不是這樣的，肯定不會胡作非為，濫殺無辜。」
「既然我不會濫殺無辜，但紀政剛剛又被我殺了，你的意思是，紀政其實死有餘辜？」
陳凡反問道。
顧言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紀政雖然有錯，痴迷於權勢，放縱下人做了些錯事，但在顧言眼中，並不是完全不能悔改，更是他的乾兒子。
「陳先生不用再激我了！你想要的，不外乎是公布當年的真相，我代表龍國官方答應你就是。我們馬上就會公布當年的真相，還陳家清白。」
說完這話，顧言原本就蒼老的面容，仿佛又再度蒼老了十幾歲，原本還算挺拔的脊樑，也一下坍塌下去。
「有顧先生的保證，我很放心。另外，紀家有許多當年陳家的財產，我收回去了。」
撂下這句話，陳凡身形一閃，直接離開了。
獨留下顧言獨自一人在滿是屍體的紀家中，看著滿地屍體，神色晦暗，不知道在想什麼。
回到家中，陳凡見到陳妍。
「小妍，我都專門打電話給你們，讓你們這段時間不要出去，怎麼還是被騙出去了？還是因為趙東明嗎？」
陳凡皺眉說道。
「東明......」
聽到這名字，陳妍神色黯然片刻。
她與趙東明談戀愛的時間不長，但趙東明卻在她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讓她久久不能忘懷。
「東明他其實沒有想傷害我，這次也是他放了我，哥，你能不能不要傷害東明？這一切其實都是東明的計劃，他......」
陳妍懇求一聲，然後將趙東明的計劃跟陳凡說了一下。
「哼！」
陳凡滿是不滿，冷著臉道：
「沒有傷害你？他這次不是騙了你？不是騙了我嗎？說是他的計劃，他就能保證安全嗎？妹妹，他在拿你的命冒險啊！」
說到最後，陳凡看到妹妹越發難看的神色，還是心軟了，無奈道：
「我一定會找趙東明算帳，不過我也答應你，不會殺了他，至多，給他一個教訓。」
聽到這話，陳妍這才鬆了口氣。
她先是高興一陣，然後又補充道：「哥，其實東明也是無奈。他不這麼辦就拿不到後半部邪王秘典。」
「而且，他已經修煉邪王秘典前半部，已經不能回頭了。他還跟我說，邪王秘典對資質沒有要求，卻對心性有要求，需要一顆邪心。」
「一顆邪心？」
陳凡第一時間就想到魔修，魔修的功法大多如此，沒有修煉資質要求，或是對修煉資質要求很低，修煉速度也快。
但卻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要麼是心性大變，完全變做另一個人，要麼就是壽元、魂魄等等。
「趙東明已經走上魔修之路，他也不再是以前的他了，總而言之，你絕不能再與他有瓜葛。」
陳凡警告道。
「放心，哥，我會的，這次其實我也很擔心，好在你最終沒有事。」陳妍慶幸道。
「我當然不會有事。」
陳凡搖搖頭。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有事的，紀家、關東老人要他死？他怎麼可能死，他不死，陳妍在別人手上，至多還只是拿來威脅他。
若是他真死了，別說妹妹，恐怕爸、媽，明伯，乃至柳安然，都不一定能有好下場。
如今，盯著他的人還是太多了。
想到這裡，陳凡又開口道：「妹妹，如今你也算走上了修真之路，你要好好修行，將來家中的安全，還得靠你。」
「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