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住四方城門和各個交通要道後,黃巾軍隨即布告全城:慮虒縣城已被黃巾義軍占領,普通百姓可照常生活,除趁機作亂者將遭到嚴懲外,黃巾軍與民無犯。
待觀察了一晚,見黃巾軍真的沒有縱兵搶掠,慮虒縣城中的老百姓這才慢慢膽戰心驚地走出家門,觀察情況。
街口有站崗的士兵,偶爾還有五個人的巡邏隊路過,都精神十足,紀律嚴明,見到普通老百姓也笑臉相迎,沒有擺臭臉。
老百姓漸漸膽子大了起來,有人就上前搭話,向站崗的士兵詢問情況。
每個黃巾軍士兵都肩負著向老百姓宣傳黃巾軍義舉、目標、政策的任務,因此沒人會擺架子,有問必答,答不出的就讓大家去縣衙詢問了解。
老百姓終歸是知道了這股黃巾軍是怎樣的一支軍隊,有怎樣的目標和政策,大家都深感振奮。
公審首惡,沒收豪強地主家產,給老百姓分糧分地,這樣的軍隊,是他們從來沒想過的。現在聽說了,自然就心生嚮往,許多老百姓恨不得現在也馬上分糧分地。
不過,縣城與鄉下是不同的,有些老百姓屬於完全住在城裡的工商業從業者,在鄉下是沒有老家和土地的,怎麼分配房屋、土地、糧食、工作,還要仔細斟酌一番,因此分糧分地的事兒在縣城暫時還不會提上日程。
這讓那些底層百姓有點兒失望,但也只能等待。好在,有黃巾軍在五台山區行事的先例,想來大家總會比原來過得好。
隨後,老百姓們又看到士氣昂揚、排得整整齊齊的黃巾軍喊著口號一隊一隊地跑出城外,準備去攻占其他鄉亭了。
張循是直接從山裡率軍奔襲幾十里突襲慮虒縣的,縣城周邊的鄉亭都還沒攻占呢!因此,黃巾軍需要將慮虒縣所屬的鄉亭全部拿下,並真正控制整個五台山周邊地區。
有上千人的正規軍,踴躍支持的老百姓,還有張循的問答系統可知結果,自然是無往而不利。很多鄉亭甚至直接望風而降,根本不用戰鬥。
期間,楚義等人甚至在山中碰到了另一股數十人的黃巾軍,一問之下,也是當初廣宗慘敗後逃到山裡的潰兵。見到楚義,得知人公將軍的公子張循當了太平道教主,並率領大家控制了慮虒縣城及五台山大部分山區,頓時喜極而泣,有種終於找到了娘家人、有了安全感的感覺。
隨後,這股黃巾軍殘兵自然就加入了楚義的隊伍,得到糧餉武器的補充,一起攻城拔寨。
數天之內,黃巾軍就徹底控制了從五台山到滹沱河之間的所有地盤,幾乎掌控了慮虒縣和五台山全境,嚇得河對面的陽曲縣令立即派人守住了各個渡口,阻止黃巾軍過河,並派人向太原郡太守報告。
晉陽縣,并州州治,也是太原郡郡治所在地。太原郡太守秦通得到慮虒縣被黃巾軍攻占的噩耗,頓時大感頭痛。
五台山是太原郡與雁門郡的界山,北面的廣武縣屬於雁門郡,南麓的慮虒縣屬於太原郡。
山區被占,還能自我安慰只是區區山賊,不足為慮。但現在連縣城都被占了,黃巾軍人數上千,那就必須做出反應了。
奈何并州大軍的精銳部分都被丁原、呂布、張遼、張揚等人帶走,去參與中原紛爭了。并州治所晉陽所剩城防軍也不過區區四五百人,而且秦通還不太指揮得動。因為這些城防軍是直接聽命於州牧或刺史的,他區區一個州治太守,儘管品級比其他外郡太守高一級,但仍然有些指揮不動。
而且聽說這股黃巾軍橫掃五台山,所到之處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每場勝利都是全殲對手,神秘而強悍,別說太原郡兵力不足,就算同等的兵力,秦通都不敢主動去進攻黃巾軍。
如果大意之下丟了并州治所晉陽,那就是死罪了。
好在暫時有一條滹沱河為界,秦通與城防軍關係也還可以。經過一番商議後,城防軍校尉同意派出四百人加數百民夫,號稱兩千大軍北上進駐陽曲,與陽曲縣兵一起駐紮在滹沱河各個渡口,嚴防死守,不讓黃巾軍渡河南下,攻掠太原。
至於慮虒縣,丟了就丟了吧,跟中平元年波及中原數州的黃巾暴亂相比,小巫見大巫了。反正現在并州群龍無首,也沒什麼兵力,誰也怪不著他,只要沒把州治晉陽丟了就行。
實際上,張循也沒打算去進攻晉陽。
作為并州治所,晉陽的城防體系不是慮虒這樣的縣城可以相提並論的。只要有足夠的城防器械,居高臨下,城內抓幾千民夫壯丁都能守很久。
而且,一旦攻占州治晉陽,很有可能遭到并州各郡的群起而攻。
所以,張循還是要按原有的計劃,先鞏固慮虒縣的戰果,再攻占五台山周邊的縣城,再逼降雁門關守軍,控制北方諸郡,建立一支強大的騎兵之後,再去攻打晉陽,鯨吞併州全境。
通過滹沱河與太原郡劃江而治後,張循開始在慮虒及五台山全境展開公審大會、分糧分地行動。
所謂破家縣令、滅門府伊,黃廉在慮虒縣作惡多年,不僅老百姓對其恨之入骨,許多商賈士紳也飽受盤剝。再加上這次黃巾攻城,他居然扔下大夥準備自己獨自逃跑,更是自絕於同僚。連他的助手縣丞、縣尉、主簿、功曹、廷掾等人都踴躍檢舉,接發他的各種罪行。
最終,黃廉在上千名老百姓的歡呼聲中,被五匹戰馬分別綁著雙手、雙腳、脖子往五個方向狂奔,是為五馬分屍。
這算是最慘的酷刑,其他幾十個貪官污吏、豪強地主、不義士紳商賈就只是處以斬首的死刑而已,沒被五馬分屍。
還有許多人被沒收家產,處以勞役,數代人建立的世家地位轟然倒塌。有人鋌而走險,互相串聯行刺張循,可惜在張循的系統面前毫無秘密可言,輕而易舉就被抓了現行,又處死了一批人。
剩下還有一批沒被檢舉出惡行的官吏、衙役、商賈、士紳,正在惶惶不可終日,不知道會被黃巾軍怎麼對待的時候,突然接到了通知,張循張教主有請,讓他們前往縣衙議事。
在黃巾軍精銳士卒嚴厲的目光中,這些人也只能無奈與家人告別,帶著一去不復返的決絕之意,前往縣衙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