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也不能當飯吃!」
「快去接桶熱水泡泡腳吧!」
「熏得這屋子跟醃了酸菜似的!」
洪波拽著李義虎站起身。
腳臭點倒不是什麼大毛病,主要是擔心他凍壞了。
等李義虎回了宿舍,洪波搬了個小板凳坐在火桶前點了根煙。
一邊吐著煙霧,一邊對李嘉賜提醒道:「老闆,後面這幾天咱可得小心點,保不齊那鄭德貴會想什麼陰招對付咱呢!」
現在年勇木材廠基本已經完蛋了。
北熊國也不會再給鄭德貴提供原木支持。
鄭德貴一旦閒下來。
那滿肚子的火就要找地方發泄。
誰讓他變成這樣,他肯定就會去找誰報仇。
李嘉賜和世強木材廠的員工無疑是他報復的目標。
洪波眯著眼睛嘬了口煙,又繼續道:「咱這廠子人多,倒是不怕他,但新開的幾個倉庫人手不夠,回頭我跟劉江多跑幾趟,以防萬一!」
「不用。」
李嘉賜淡淡回了一嘴。
聞言,洪波有些詫異的問:「你就不怕鄭德貴在背後搞鬼?」
李嘉賜低著頭收拾茶几,嘴裡輕笑了幾聲。
「你想的這些東西,我早就已經想過了!」
「今兒下午我去局子報案,說鄭德貴屢教不改,威脅我們的人身安全,要求帽子對我們提供保護措施!」
「現在鄭德貴別說報復了,他擱路上看見咱的車隊都得躲著走!」
「借他十個膽子都不敢來找我的麻煩!」
洪波聽著這話,不禁皺起了眉頭。
他問:「老闆,鄭德貴啥時候威脅咱們了?我咋一點兒風聲都沒聽見呢?」
「他沒威脅咱!」
「沒威脅,那你還去報案?」
「這叫防患於未然!」
「該說不說的,老闆,你手段也挺陰的!」
「哈哈哈……」
李嘉賜笑得很大聲。
對付鄭德貴這種損到家的無恥之徒,就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洪哥,我當時就是想去做個備案,讓帽子沒事兒多注意鄭德貴的動向,結果柳警官非讓我給鄭德貴打個電話,我這一打過去,鄭德貴開口就說要一刀捅死我,正巧被柳警官給聽見了,你說說這事兒能怨我嗎?」
李嘉賜現在想起這事兒還覺得好笑。
就好比他剛買了老鼠夾,還沒等拆開呢,那老鼠就自己啃破了包裝盒子,一頭鑽進老鼠夾里去了。
洪波也是笑得肩膀直打顫,吐槽道:「這不妥妥一煞筆嘛!」
「所以洪哥,咱以後就放手干,不必把他當回事兒!」
「知道了,老闆!」
……
晚上。
李義虎睡醒一覺起來,套上件棉服就去洗摩托車了。
天寒地凍的,那澆上去的水不到十秒就結了一層薄薄的冰殼。
過來過去的人都勸他等雪停了再洗,可李義虎全然沒當回事兒,樂此不疲的蹲在車前沖泥巴糨子。
這可是他人生中的第一輛摩托車。
比女人還能寶貝。
「虎子,你差不多了!」
「拿上車鑰匙,帶我出去逛一圈!」
李嘉賜突然走了過來。
聞言,李義虎連忙起身問:「哥,外面下著大雪呢,你要去哪兒啊?」
「去幾個倉庫轉轉!」
李嘉賜戴上皮手套,說話時嘴裡哈出的氣都像是快要凝結成霜一樣,好半天才消散在冷空氣里。
李義虎沒再多話,拿上車鑰匙帶著李嘉賜出發了。
路上的積雪已經超過了鞋面。
李義虎沒敢開太快,這冷空氣刮在臉上就跟刀片一樣。
等巡邏完最後一個倉庫。
坐在摩托車的李義虎打著寒顫,哆哆嗦嗦的對李嘉賜說:「哥,這幾家倉庫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那是一點存貨都沒有了!」
「我知道,明天我會讓車隊送貨來!」
李嘉賜淡淡的點了點頭。
隨後轉身對李義虎打了個響指。
「走,去下個地兒!」
「哪還有下個地兒啊,這是最後一個倉庫!」
「我說有就有!」
李嘉賜幾番催促下。
李義虎才發動了摩托車,朝著前方開去。
經過一個分叉路口,李嘉賜忽然指了指左邊的分路,喊道:「從這兒直走,到頭就是!」
「那不是年勇木材廠的方向嗎?」
李義虎減慢了車速,有些納悶的問。
這大晚上的,去那個晦氣的地方幹啥?
李嘉賜沒解釋。
不得已,李義虎只好將摩托車拐向了左邊的分路。
一直開到頭。
兩人抵達了年勇木材廠。
這還是李義虎第一次來,看著眼前規模龐大的廠子,說不羨慕那是假的,這面積足足比自家廠子大了三倍之多。
李嘉賜下了車,拍拍他的腦袋:「跟我進去!」
「不是,哥,你進這裡面幹嘛啊?」
李義虎嘴上問著,可身體卻很老實,麻溜的就跟了上去。
他也好奇啊。
這麼大的廠子到底是怎麼運營的?
裡頭有多少好使的機器?
庫房能放多少噸原木?
想想都興奮。
李嘉賜來到大門口,推了推那把厚重的鎖。
咔嚓——
只聽一聲脆響,鎖竟然自己打開了。
李嘉賜低笑道:「這把鎖跟他主人一樣,都不中用啊!」
「哥,萬一鄭德貴在裡面咋辦?」
「咱就這麼貿然闖進去,被他當成賊了,可就麻煩了啊!」
李義虎四下里看了看,總覺得有點不踏實。
「我賭這裡面沒有人!」
李嘉賜說完,直接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入眼的,是一片被燒過的木材狼藉,黑乎乎的一片,還冒著縷縷未散的煙霧。
十幾台機器被拆的拆,卸的卸,值錢的東西全被搶走了,就剩下一攤空架子擺在地上。
鄭德貴的辦公室大門也被拆卸了,窗戶砸得面目全非。
裡頭的真皮沙發和辦公的桌椅、茶几、盆栽等等,毫無例外也遭到了哄搶。
李嘉賜又去工人宿舍看了看。
連床架子都被搬空了。
李義虎看著眼前這幅場景,失笑出聲:「嘿……」
「哥,鄭德貴不會被這幫人給那什麼了吧?」
李嘉賜回頭:「那什麼是什麼?」
只見李義虎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李嘉賜戳了戳他的腦門。
「殺人犯法,你不知道啊?」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你說啥?」
「咱之前混社會的時候,可沒人談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