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遠帆說話的聲音有些大,以至於電話那頭馬有義都聽見了,他一張臉迅速地黑了下來:「你說我是什麼諂媚小人?
你還找警察抓我?
你想幹什麼?」
他怒聲質問,若不是隔著電話,他都想動手了。
他是市長,在葉長青面前放低姿態,是對葉長青的尊敬,是對鏨龍戒的敬畏。
而王遠帆這個傢伙,平日裡見了他點頭哈腰,端茶倒水。
上廁所都幫他開門的傢伙。
竟然說他是諂媚的小人。
王遠帆聽到電話里傳出的聲音,更加惱怒:「騙子,你不信是吧!
你等著!
在松江市,老子的話,還是好使的。
我非把你們兩個送進去。
老子整死你們!」
葉長青聽到王遠帆竟然還在作死,調轉手機屏幕,直接對準了王遠帆:「你要整死馬有義是吧。
你當面跟他說吧!」
王遠帆臉上露出冷笑:「老子不看,跟一個騙子有什麼好說的。
老子要不整死你們兩個……」
說到這裡,他下意識地掃了一眼屏幕。
只一眼。
頓時震驚得說話都結巴了:「馬……馬……馬市長?」
他整個人像是見鬼了一樣,嘴巴張得比小瓢還誇張,眼中儘是恐懼和不安。
整個身體都僵硬了。
像是闖了大禍的小學生,被老師撞見了一樣。
恐慌侷促,不知道該怎麼辦。
旁邊,李艷雲並不認識電話里的人,她還在叫囂:「你們等著吧,玲玲家長,還有電話里的騙子。
我老公認識警察局長。
你們兩個等著……」
王遠帆嚇得魂都快飛了,這個是松江市的老大,一句話就能定他的前程福禍。
已經闖禍了。
老婆這時候還在作死,氣得抬手一巴掌扇過去。
啪~
一個大耳光結結實實地打在了李艷雲的臉上。
啊~
李艷雲的臉已經被打腫了,火辣辣的燒痛。
這一巴掌打下去。
痛得她眼裡淚水都冒了出來:「啊,我的臉,疼死了。
王遠帆,你他媽的是不是有病,老娘幫你,你怎麼還打我?」
王遠帆氣得喝罵道:「蠢貨,你知道電話里的人是誰嗎,你還胡說八道!!」
李艷雲被打,正在氣頭上,完全無法冷靜思考,他氣呼呼的道:「你不是說,在松江,你手眼通天嗎?
我管他是誰,我才不怕!」
王遠帆的臉刷地一下,變得蒼白。
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子。
抬腿一腳把李艷雲踹倒在地:「你他媽的住口!」
他是辦公室主任,跟市長關係很近,有些局長區長為了跟馬有義搞好關係,都要跟他打好關係。
所以他說自己手眼通天。
但這一切是看在馬有義的面子上。
可是電話里的人就是馬有義。
老婆竟然說出這種話。
他都感覺要瘋了!
李艷雲被踹倒在地,捂著肚子,過了幾息才緩過勁,但腹中絞痛的感覺,讓她失去了理智:「王遠帆,你……你瘋了?
我說的都是你說的話,哪一句話說錯了?」
王遠帆指著電話里的人道:「閉嘴,電話里就是馬市長!」
什麼?
李艷雲頓時嚇得癱軟在地,她一下子意識到惹了什麼人。
腦海里一片混亂。
完了~
老公的工作完了,前途盡毀。
王遠帆慌裡慌張地衝著電話里的馬有義道歉:「領導,對不起,剛才我暈了頭,胡亂說的。
您千萬不要放在心裡。」
馬有義冷哼一聲:「王遠帆,你就當了一個小小的辦公室主任,竟然這麼囂張跋扈。
手眼通天,還要把我送進去。
今天幸好我看見了,今天我要派人查出,看看你到底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情。」
王遠帆如遭雷劈,雙腿發軟。
他的事情根本經不起查:「領導,求求你……」
葉長青不等他說完,直接轉過手機屏幕,對馬有義道:「這件事交給你了,好了,沒其他事情了。
我掛了!」
馬有義還想說點什麼,電話已經掛斷。
他立刻拿起辦公桌上的座機,打電話安排調查王遠帆。
王遠帆見電話掛了,上去拉住葉長青:「我讓我兒子給你女兒道歉,抓傷的費用我給你賠錢,一百倍,一萬倍的賠償。
求求你在馬市長面前求求情。
求……」
葉長青眼中閃過寒芒,冷聲道:「讓我給你求情?
你腦子進水了吧!」
王遠帆臉上僵硬,但還是硬著頭皮道:「你提出的要求是道歉,我們道歉!」
葉長青冷聲道:「晚了!
我不要你兒子道歉,我就想看著你被送進去!」
王遠帆面若死灰,一臉絕望。
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
他知道自己做過什麼,若是一旦查起來,他連吃牢飯的機會都沒有。
等待他的只有一粒花生米。
他腿一軟,跪在了地上:「玲玲爸爸,我身為一個市長辦公室主任,我給你跪下,求求你放過我吧。」
葉長青轉身抱起玲玲,一手拉著媽媽往外走,走到王遠帆跟前的時候,停下腳步:「我女兒小,但她有爸爸。
我媽媽老了,但她有兒子。
誰敢欺負他們。
我絕不放過!」
說完抱著女兒,扶著媽媽出了房子。
王遠帆癱坐在地上,心中後悔地吐血,後悔沒有教育好兒子,不讓他在幼兒園欺負人。
後悔沒有讓老婆低調一點。
可是一切都晚了。
李艷雲淚如雨下,老公做過什麼,她知道,牽扯得太多了。
老公沒了,家沒啦。
甚至家裡的財產都沒了。
老師慢慢從震驚中回過神,事情變化得太快了,她都看得目不暇接。
更令她吃驚的是玲玲的爸爸,萬萬沒想到玲玲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她爸爸竟然這麼大的能量。
竟然跟馬市長都有關係。
她想著事情,悄聲離開了辦公室。
只留下王遠帆和李艷雲,在死寂的房間裡,絕望地等待著。
葉長青看著玲玲臉上的抓痕,非常心疼:「玲玲,疼不疼?」
玲玲笑著搖頭:「一點也不疼,玲玲可堅強了。」
葉長青在玲玲額頭上親了一口:「玲玲真乖。」
劉玉蘭感覺像是做夢一樣,剛才王遠帆說讓兒子坐牢的時候,她真的嚇壞了。
沒想到峰迴路轉:「兒子,你怎麼認識市長的?」
葉長青也不隱瞞:「我給市長看過病。」
劉玉蘭連連點頭:「好,好,好。」
不清不楚地說了三個好,具體好在哪裡,也沒說清楚。
她臉上卻暫放出笑容。
還有一點點驕傲。
走了幾步。
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又問道:「我記得你學醫畢業之後,咱家沒有人,找不到工作,你就去跑業務,後來又去做生意。
醫術早就丟得差不多了。
馬市長為什麼不找大醫院的專家治療?
非要找你這個二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