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青見華望山開心地擊掌相慶,他卻笑不出來。
一個身懷精湛醫術,只想治病救人的醫生。
卻落到這般田地!
心中莫名的心酸。
但他臉上卻扯出笑容,笑著開玩笑:「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只要你想行醫,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坐診都行。」
華望山也笑著道:「加上夢中行醫,我能做到二十四小時行醫。」
葉長青沒想到老頭竟然還這麼幽默,陪著老頭聊了一會兒,正聊得開心。
華望山突然指著不遠處的書架:「那些醫書不是模具吧。」
程良朋頗為自豪地道:「那可都是孤本,正兒八經的原著。」
華望山站起來就朝著書架走去。
完全不理會三個人聊得熱絡的氛圍,走到書架跟前,取出一本書,自顧自地翻看。
似乎忘記了葉長青和程良朋的存在。
程良朋見著華望山蒼老孤寂的背影,感嘆道:「哎,命啊。」
葉長青明白程良鵬話里的意思,微微搖頭:「不是命。」
程良朋挑了挑眉頭問:「怎麼不是命?」
葉長青眼神鋒銳:「是人禍,是陰謀。
華老爺子只想著治病救人。
人家卻推動輿論,把中醫宣傳成了封建迷信。
甚至說成只為斂財,草菅人命的騙子。
在巨大的陰謀下,中醫這座大山倒了,他不過是被波及的小人物而已。」
程良朋嘆口氣:「咱們與人為善,只能努力奮鬥。
可是這世界不是這樣的,那些狼啊,虎啊,豹啊,他們就看著你有什麼,然後撲上來咬一口。
不只是狼虎豹,就連螞蟻蒼蠅,都想吸口血。
人啊,不能太善良。」
葉長青心情複雜,他從小父母就教他與人為善。
做一個好人。
可是聽程良朋的話,像是錯了。
程良朋似乎看出了葉長青的心思,笑著道:「你是不是覺得,我說錯了?」
葉長青想了一下道:「也不能算錯。
因為人善被人欺。」
程良朋微微搖頭:「你知道這個道理,許多人都知道這個道理。
可是骨子裡,還是心善。
做不出那種處心積慮,算計別人的事情。
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葉長青突然笑了:「你想讓我變成壞人?」
程良朋愣了一下,隨後道:「我也就是嘴上說說。
你若是變成壞人,處處算計別人。
可能我還接受不了。
不聊這個了,說說任務的事情吧。」
葉長青從口袋裡掏出《太平惠民和劑局方》,小心翼翼地遞過去:「我只找到了醫書。
局方派的傳承物是八百豐碑。
那個被人偷走了。
不過我有一點線索了。
給華老爺子辦好行醫資格證,我就去查八百豐碑的下落。」
程良朋接過醫書,翻看了幾頁,然後找了一個盒子裝起來。
然後對葉長青道:「八百豐碑很重要。
那裡面有八百聖手最得意的藥方。
那個藥方都是聖手傳給子孫後代安身立命的。
所以不願意寫在醫書中。
他們可能比《太平惠民和劑局方》還要值錢!」
葉長青聽得震驚:「還有這事?」
程良朋道:「這就是古代人做事的風格,總是留一手。
但能讓他們寫入八百豐碑裡面。
也算是難能可貴了。
你一定不要輕看了八百豐碑。」
葉長青點點頭,原來他並沒有重視:「知道了。
我兩天沒回家了,我想我媽了。
我回家了。」
說完站起身就往外走。
程良朋噗呲笑了:「不是,你都多大的人了,離開家兩天,你就想你媽了。
媽寶男的。」
葉長青聽見了程良朋說他媽寶男。
但他沒有反駁。
他不只是想媽了,也想爸爸。
想玲玲。
這種感覺很強烈。
華望川兩個兒子一個女兒,死了之後,臭了都沒人管。
關鍵是活著時候,幾年見不到一次。
他不想自己活成華聽風,華聽雲,華聽風那種樣子。
那是他最厭惡的樣子。
本來想跟華望山打一聲招呼,看到他拿著一本書,站在那裡看得津津有味。
他搬過去一把椅子放到了跟前:「坐下看吧。」
華望山眼睛盯著書,頭都沒有抬一下。
哦了一聲。
坐在椅子上繼續看書。
葉長青沒有多說,走向電梯。
回到家。
看到媽媽坐在院子裡做棉靴,玲玲在旁邊拿著水槍,給盆栽澆花。
玲玲看見爸爸回來,笑著舉起槍:「不許動,否則我開槍了。」
葉長青嚇得喊住,口中大喊:「我投降,投降。」
玲玲似乎來了興致,笑著道:「爸,不許投降,你投降,我怎麼開槍?」
葉長青無奈只好改口:「我打死不投降。」
玲玲扣下了水槍扳機,一股水箭射向了葉長青。
葉長青跳著腳的在院子裡轉圈。
玲玲哈哈哈笑著追,院子裡突然熱鬧起來。
劉玉蘭笑著喊道:「玲玲,慢一點,別摔倒了。」
葉順從屋裡走出來,站著看了一會兒,對劉玉蘭道:「孩子都回來了,趕緊做飯吧。」
劉玉蘭哎了一聲,站起身往廚房走去。
豐年集團。
劉玉婷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朝著總裁辦公室走去。
她發現趙秋煙今天情緒非常低落。
整天沒精打采的,而且總是坐著發呆,吃飯的時候,也沒精打采的。
網上訂購的進口藍山咖啡剛到貨,她迫不及待地磨碎咖啡豆,趁著香氣濃郁,直接沖了一杯。
這是趙秋煙最喜歡的味道。
她相信趙秋煙喝了一定會很開心。
走到門口,直接推開門。
看到趙秋煙坐著發呆,她笑著道:「你聞著味道如何?
能猜出來咖啡豆的產地嗎?」
趙秋煙無精打采地道:「我什麼也不想喝。」
劉玉婷小手在咖啡杯上方,輕輕扇動,把帶著濃郁咖啡香味的蒸氣扇向了趙秋煙的鼻端:「你再聞聞。
香味濃郁。
真的不嘗嘗嗎?」
趙秋煙搖搖頭:「我真的什麼也不想喝。」
劉玉婷心中有些失望,她可是精心準備的,放下咖啡杯,走到趙秋煙跟前,低聲詢問:「有心事你跟我說說唄。
咱倆是無話不談的好閨蜜。」
趙秋煙秀眉微蹙:「這種事……我不好意思說。」
劉玉婷笑著道:「跟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咱倆去洗澡,我給你搓過背。
你幫我擦過身子。
什麼事情,趕緊說!」
趙秋煙紅唇砸吧了幾下,始終不好意思說出口。
劉玉婷看著冷艷的容顏,愁眉不展,她有些心疼,摟著趙秋煙的脖子輕輕晃動:「咱倆可是世界上最親密的。
有什麼不能說的?
說出來,我和你一起分擔。」
趙秋煙紅著臉道:「葉長青三天沒有來找我了,我有些想了。」
……
劉玉婷感覺心像是被人用針扎了一下,驟然一縮。
似乎心跳都慢了半拍。
又是葉長青!
她有些恨鐵不成鋼。
趙秋煙以前冷艷高傲,對男人不屑一顧,怎麼現在變成了花痴。
她很想說趙秋煙幾句,不要為一個男人徒增煩惱,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可是話到嘴邊,她覺得不合適,沉吟了片刻,她漸漸冷靜下來。
趙秋煙到底為什麼這麼痴迷葉長青?
只有找到了緣由,才好對症下藥。
想到這,她笑著問:「這才幾天沒見,至於這麼想嗎?
你可是高傲的趙秋煙,京城四美的冰美人。
你能不能告訴我。
到底想他什麼?」
趙秋煙臉更紅了,下意識地膝蓋併攏,聲音如蚊哼一樣道:「你……你就從來沒有想過男人嗎?」
劉玉婷皺起眉頭:「想男人什麼?
男人有什麼好想的!」
趙秋煙俏臉發燙,見劉玉婷這麼說微微搖頭:「你啊,你沒有過男人。
你不懂男人的好。
給你說你也不明白。」
劉玉婷第一次見趙秋煙這麼婆婆媽媽的:「我不知道,你倒是說啊。」
趙秋煙臉更紅了:「有些事情,只能自己體會。
具體的說不出來。」
劉玉婷哼了一聲:「有什麼說不出來的。
你倒是說啊,急死了我了。」
趙秋煙笑著道:「剛才我在電腦上查了,每個女人感受都不一樣。
有些人會笑得很開心,有些人會哭,有些人會昏迷。
有些女人神志不清。
還有些咬著牙不說話,還有些哭天搶地的。
每個個體差異很大。」
劉玉婷更加糊塗了:「你到底說的什麼?」
趙秋煙伸手拿起滑鼠:「我說不出口,你自己看吧。」
說話間她晃了晃滑鼠,沉睡的顯示器突然亮了。
瀏覽器上搜索欄中顯示出搜索的內容。
「女人和男人同房時候的感受。」
劉玉婷看了一眼,瞬間明白了一切,她的俏臉上露出驚訝:「趙秋煙,你……你是想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