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東有些同情銀髮老頭了……他究竟知不知道帶在身邊的親孫女兒,是一條長了獠牙的毒蛇?
殷東對女童也沒什麼惡感,沒打算插手這祖孫倆之間的恩怨糾葛,有機會的話,他還會幫女童一把。
能讓這么小的孫女如此痛恨的老頭,又跟愛麗莎是一夥的,就是敵人。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殷東自然不介意給女童一點助力。
這時,魔法水晶球里的畫面一變,出現了沙塵漫天的景象,從荒野的盡頭有沙塵暴席捲而來。
卷過荒野的沙塵暴,直奔向巍峨宏偉的巨大石城而來,城名——白石!
沙塵暴捲起的漫天飛沙之中,緩緩走來了一群全身包裹黑斗篷的騎士,而他們的坐騎赫然是——骨馬!
那一群亡靈騎士!
史蒂文大魔導師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沒有害怕,有的,是興奮,是迫不及待看好戲的激動。
「威瑪子爵啊,一個早該腐朽的蠢獅子,要不是仗著狂獅公爵是你親哥,你怎麼敢跟我搶人?」
他恨恨的說著,看著魔法水晶球里的畫面,老臉上都笑成了菊花。
同一時間。
殷東坐在旅館的吧檯邊,也被三個穿黑斗篷的人圍上了。
三個全身包過在黑斗篷里的人,居中的一個男子格外魁梧高大,比另外兩個人高出一個頭都不止。
另外兩個是一老一少兩個女人,雞皮枯手的老婦手持木質魔法杖,身材曼妙的少女,同是手握一柄長劍。
他們呈扇形包圍過來,將殷東堵在座位上,卻沉默著,並沒有採取下一步行動。
愛麗莎已經退到了一邊,正在說:「他就是羅森男爵,現在這個樣子是偽裝過的,你們抓啊,還在等什麼?」
其中一個黑斗篷女劍客冷冷的說:「你沒資格知道。」
聞言,愛麗莎眼裡划過濃濃的殺機,又迅速掩去,還故作可愛的吐了吐舌頭,輕笑道:「不好意思,是我冒昧了。不過,是我怕他逃了。」
女劍客聞言不由一愣,轉頭朝愛麗莎看去,似乎很意外她態度這麼好,還會給自己表達歉意,是不是天降紅雨了?
高傲的愛麗莎小姐,連紫荊花女伯爵都不放在眼裡,會對她這樣的無名小卒如此禮遇,是不是假冒的?
只聽「噗」一聲,一顆下酒的鹵花生,擊中了愛麗莎的嘴唇,頓時鮮血迸濺,伴著她的一聲慘叫響起。
「聒噪!」
殷東斥了一聲,又看向朝前逼近一步的三個黑斗篷人,語氣平淡的問道:「來都來了,為什麼不動手,還在等什麼?」
居中的黑斗篷壯漢雙手抱重劍,瓮聲瓮氣的說:「還沒接到下一步行動的命令,只需要守著你。」
沒想到這是一個傻大個子,問啥,他就答啥,殷東微怔之後,忍不住問:「你的主子究竟是誰?」
「獅城城主雷克利斯。」傻大個子坦然說完,又歪了歪頭,接著說:「她們兩個不是,都是皇室的人。」
講真,殷東都被傻大個子給整不會了。
這樣的傻大個子,不像敵人,倒像是來給他當講解員的。
「哼!」
雞皮枯手的老婦忽然一聲冷笑,抬起頭,露出一張蒼老的臉,看向殷東時就像看死人一樣。
「看來,你是皇室的人了,雷克利斯若是想借我的手,除掉你這個皇室安插的棋子,還算沒有廢物得太徹底啊!」
殷東饒有興味的說著,目光掃過老婦,卻仿佛看到了還未謀面的雷克利斯,覺得以前大概是太過看輕了那位。
想來也是,被狂獅公爵當成繼承人撫養的,怎麼可能是一個被女人耍得團團轉的沒腦子蠢貨?
「呵,雷克利斯就是一個膽小如鼠的傢伙,殺一個小小的男爵,還擔驚受怕,真是枉為狂獅公爵的繼承人啊!」
老婦冷抬起手中法杖一揮,一道青色魔法陣紋出現,將殷東圈在其中。
周圍的空間,也隨之晃動起來,並在極速延伸的青色魔法陣紋作用下,出現一圈圈的空間漣漪。
吧檯里的壯實酒保跟他的同伴們,還有其他的客人,早在老婦動手時,就已經倉皇逃竄出去。
此時,大廳里除三個黑斗篷人跟愛麗莎,就是被他們包圍的殷東。
老婦動手時,女劍客倒是舉起劍來,鎖定了殷東,隨時有可能出手,但是傻大個子抱著重劍直接退到窗邊了。
殷東仍坐在椅子上,沒有動彈。
他無視了老婦的攻擊,只看著傻大個子,笑道:「老太婆當面就敢罵你主子,雷克利斯這個公爵之子是假的嗎?」
「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
這個老婦傲慢而冷酷的說完,又是臉色一變,「啊」的大叫一聲,握在手中的法杖炸開,化為了一個青色光團。
光團炸開,無數青光爆開,首當其衝的吧檯跟高腳椅子,都被炸成碎片,直衝屋頂,轟開了屋頂。
籠罩殷東的青色魔法陣,也隨之消散開來。
「可惡!」
雞皮鶴髮的老婦大罵一聲,氣紅了眼,渾身驟然爆發出一道耀眼的青光,朝著殷東撲擊而來。
砰!
飛撲而來的老婦,被殷東反手一巴掌,抽飛出去,帶著籠罩全身的青光閃爍,砸破了窗子,像死狗一樣砸落在地。
籠罩她全身的青光,也隨之炸開。
青光爆閃,朝四面八方衝擊而去,沾之化為粉塵,讓旅店的大廳牆壁,連同裡面的物件,都像是畫在黑板上的圖,被橡皮擦給擦掉了。
只留下一片粉塵,飛飛揚揚的,飄向四方。
「咳咳咳……」
被粉塵嗆到的咳嗽聲響起,接連兩道包裹黑斗篷的身影,不分先後從灰塵中暴射而出,除了黑斗篷上沾了一些灰,倒是沒什麼變化。
隨後出來的愛麗莎,樣子卻狼狽多了。
愛麗莎拍打長裙……所化的粉塵,露出裡面緊身的一件暗銀色軟甲,包過她玲瓏有致的身子。
就在剛才青光衝擊之下,她身上的淺紫羅蘭色長裙,就直接化為粉塵,連同她那一頭長髮也變得枯槁如乾草。
她的臉上也流露出強烈的驚恐之色,隨即,又發現殷東並沒有出來,忍不住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