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城外,50萬大軍已經準備完畢。
各種攻城器械被推了出來,一眼望去,陣仗恢宏,氣勢奪人。
高聳的投石車如林立的巨獸,巨大的拋臂在陽光的映照下泛著冰冷的光澤,旁邊堆積如山的石塊,每一塊都足以對城牆造成致命的衝擊。
一輛輛衝車被士兵們緩緩推至前沿陣地,厚重的車身包裹著鐵皮,前端尖銳的撞角猶如鋼鐵獠牙,足以撞碎擋在前方的一切。
在軍隊的後方,營帳連綿起伏,宛如一片寬闊的海洋。
炊煙裊裊升起,那是伙夫們在為即將出征的將士們準備最後的熱食。
營帳之間,傳令兵策馬飛馳,穿梭於各營之間,傳遞著一道道指令,確保這龐大的軍事機器能夠協調運轉。
不遠處的開闊之地上,西涼五萬鐵騎整齊列陣,馬蹄刨地,激起陣陣塵土,這五萬鐵騎的裝備類似於玄甲軍,全身重鎧,甚至連馬匹都披甲。
名副其實的重裝騎兵,只是沒有馬槊,而是配備的戰刀,長槍。
自從之前在京城,慕凱和蕭逸塵兩軍比試,西涼鐵騎被陌刀軍屠殺後,慕凱便意識到了裝備的重要性。
因此不惜想方設法,將蕭逸塵的鐵匠擄到了西涼,專門為騎兵打造盔甲,現在西涼騎兵已經全是重甲騎兵,為的就是防止再被陌刀軍砍成兩半。
這些騎兵整齊的站在一旁,給人一種厚重不可擋的感覺。
另一邊的府兵排成緊密的方陣,盾牌相連,長矛林立,這些是中軍,而前方的先登軍正狼吞虎咽的吃著手中的麵餅,眼睛看向遠處的太原城,狠狠地咀嚼著。
他們知道,這有可能是他們的最後一頓,做個飽死鬼總比做餓死鬼好。
當然也不能吃太飽,要不然沒法衝鋒登城。
城牆上。
守軍也做好了準備,守在這裡的是陌刀軍,夏武卒,羽林軍以及2萬府兵,共7萬人。
城垛間,一架架床弩被牢牢固定,弩箭早已上弦,閃爍著冰冷的鋒銳光芒,投石器旁也堆滿了石頭。
一桶桶滾燙的熱油被搬運至城頭,旁邊的爐灶里烈火熊熊燃燒,隨時準備將這些致命的液體加熱至沸騰。
金汁,火藥,滾石,擂木等守城的武器也都搬上城牆。
玄甲軍已經在城門處集合,雖然這防守戰中大概率不會用到他們,但他們也都做好了出擊的準備。
除了玄甲軍外,聶家派來的武者都聚集在這裡,他們的任務就是頂住城門,不讓對方的衝車撞破。
早已被加固加厚的城門後方,一根根粗壯的木栓橫在大門上,聶家眾武者不斷地深呼吸,來緩解緊張。
他們還是第一次經歷這樣大規模的戰爭,身體都有些發抖,倒不是害怕,而是即將面臨大戰,腎上腺激素升高的生理反應。
不過只要能守住,他們就是大功一件。
所有守軍都緊緊盯著遠方那猶如黑色潮水般鋪展在大地上的大梁軍隊,情不自禁地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這次的攻城和以往匈奴攻城不一樣。
那眾多的攻城器械是匈奴不具備的,而且大梁軍隊的裝備也比匈奴強了太多。
當然眾人對守住城池還是有信心的,畢竟有侯爺在。
還沒開戰,但那股壓抑緊張的氣氛已經如鉛雲般沉甸甸地籠罩在太原城的上空,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城中的百姓們早已緊閉門窗,大街小巷一片死寂,偶爾傳來幾聲孩童的啼哭,也會被大人迅速捂住嘴巴。
所有百姓都祈禱能守住城池,他們已經從心底認可了大夏,那利民的政策是以前從未有過的。
這個時代的百姓要吃飽飯是很難的,哪怕是豐收年,交完了賦稅後,一家人也很難吃飽飯。
一方面是賦稅太重,一方面是耕種技術低下,糧食產量不高。
之前他們歸大梁朝廷時,不僅被匈奴南下掠奪,還要給朝廷交稅,日子過得很快。
而現在,大夏滅了匈奴,讓他們不再擔驚受怕。
而且賦稅比大梁少了很多,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苛捐雜稅,更重要的是侯爺發明了一種叫著氮肥的肥料。
這種肥料,所有人都沒有聽說過,以往他們種植莊稼都是用的農家肥,就是人畜的糞便什麼的。
氮肥是第一次聽說,但卻意外的好用,今年的秋收至少比往年要翻一倍,就算還吃不飽,但至少比以前好了太多。
這也是眾多百姓不願意并州被大梁收回去的原因,如果不是侯爺讓他們回家裡待著,他們都想幫忙守城。
咚咚咚!
沉悶的鼓聲從遠處傳來,那戰鼓像是落在眾人的心上,一下又一下,沉重地敲擊著每一根緊繃的神經。
攻城開始了!
大梁先登軍猶如潮水般向著太原城撲來,最前方的是一排排手持盾牌的步兵,他們邁著整齊而沉重的步伐,盾牌相接,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鋼鐵壁壘,一步步向著城牆逼近。
在他們後方是衝車,雲梯,井闌,投石機等攻城器,再後方則是弓箭手。
當達到了投石機的投射範圍後,七八名步卒開始固定投石機,接著兩人一起將牛車拉著的巨石放入投石機的發射臂上。
隨著發射,巨大的石塊裹挾著呼呼的風聲,划過天際,如黑色的流星般砸向城牆和城內。
那巨大的石塊聲勢駭人,但準頭也很感人,有的甚至還沒抵達城牆便已經墜落,砸在地上濺起大量的泥土。
也有石頭砸在城牆上,頓時讓城牆顫抖,崩裂出一道又一道裂縫,還有的投石機用力過猛,將巨石拋射到了城中,瞬間摧毀了房屋建築,引發一片驚呼與慘叫。
十架投石機不斷地拋射巨石,雖然命中率不高,但也給守軍造成了心理壓力。
「放!」
城牆上的將領大聲喊著,頓時投石器開始發射,一塊塊數十上百斤的石頭在空中划過一道道弧線,帶著千鈞之力朝著城下的先登軍呼嘯而去。
十萬先登軍,根本就不需要什麼瞄準,只需要將石頭往下拋射,便能砸死,砸傷一大片。
床弩也在同一時刻發射,粗壯的弩箭猶如一條條憤怒的蛟龍,撕裂空氣,向著敵軍的攻城器械疾射而去。
那些進入射程的衝車,雲梯,井闌,在床弩的攻擊下,紛紛被洞穿、崩裂,木屑與金屬碎片四處飛濺。
當進入五百步距離時。
肖雄猛地一揮手,頓時一萬羽林軍挽弓搭箭,引線被點燃,火箭射出,緊跟著這一萬羽林軍退後,第二排羽林軍上前,再次點燃射箭。
兩排羽林軍輪番射擊,一時間箭雨如蝗,帶著熊熊火焰,向著敵軍的陣營傾瀉而去。
火箭劃破長空,留下一道道明亮的軌跡,宛如流星火雨般壯觀而又致命。
下方的先登軍看著這漫天墜落而來的火箭,頭皮都炸裂了。
投石器和弩箭能攻擊到他們,他們認了,但這漫天的火箭是怎麼回事?
什麼時候箭矢的距離可以達到這麼遠了,要知道他們現在距離城牆還有四五百步,遠遠超出了弓箭的射程。
大夏居然擁有這麼遠程的弓箭,這城不好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