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我看就是覺悟低了點。生怕一旦來了這裡。那邊的領導不集體研究，或者又在什麼時候變了卦。就硬是不肯先來了。」
「你也看見，這裡辦了這麼多的廠。從來還沒碰到這種情況。真是在你們這裡，我們的老經驗，碰到了新問題！我這樣想，你看好不好？」
「怎麼想的？」
「請你打電話過去，催他們馬上過來。並且告訴他們，要是在那邊，還有什麼沒有解決的問題。全部匯個總，我們這邊，看能不能給你們配合解決。這樣行不？」
「電話？我也看到了這裡的進度，早打過了，就是沒用。」
「為什麼？」
「那位趙副總經理，還在北戴河療養哩！」
「你就撥個電話，直接打到那邊去！或者我派人，你們一起，去趟北戴河！你說好不好？」
「你是要的我去？」
「是啊。」
楊廠長想好一會，再說：
「這事情，還沒有經集體研究決定，就這樣去，那來回的費用，得從哪裡出來？」
田小青手就是這麼一揮：
「你既然這樣說，事情就好辦了。你去準備，馬上就走。」
「就走嗎？」
「是的。把這些費用，全都給你包了。」
「我想問啊，你們這樣開支，能夠承受得了嗎？」
「你是不是聽到什麼了？」
「來你們這裡，也有那麼久，也接觸了一些新朋友。」
「這很好。」
「感覺到有人談及你們的公司，在資金上，還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呢。」
「我們的項目，是一個全新的，這也是很多人，看不明白的原因。我相信，這個問題，會過去的。你放心好了。大膽地來。我們誠心地合作。有了你們，我們的項目，應該更加快地見到效果。」
孫大海家裡。
小蔣對著孫大海，一臉的沮喪。那腰彎下去，幾乎是要趴到了地面：
「我敬愛的大海叔，我們兩個是不是可以，好好地談一談。」
「談什麼？你給老子趕快滾。」
「相信我們兩個，一定會談得攏來，也能談得好的。」
對於自己這件事，小蔣早曉得杏子在暗中，是支持他的。說實在話，因為有她的支持，他就很是有了底氣，也增加了信心，這才勇敢地來了。
他是一心要和名聲在外，非常厲害的准岳父面對面，做一次對話。
想不到的是，這顆釘子，有那麼的硬。
在表面上，當然還要對這位準岳父，先得要認了輸，服得氣了才行。
所以有好半天，他都一直勾著頭，在那裡低聲下氣地哀求著。
這段時間裡，孫大海明的暗的，過了幾次澳門那邊。
那個地方呢，要是你越不順，就越是想去。越是想去，就越加不順了。順起來讓你那次可收拾。可一不順起來，那也是一個接著一個。再往下接著的，是一個個的不順。
孫大海的心情，就不是那麼好了。
好事不出門。他對這個事情，或者多。或者少，也有了一點耳聞。早就有點不開心了。現在見送上門來了的小蔣，對自己那麼點頭哈腰。還在心裡想著，這小子，簡直就是他媽的，膽大包天的北佬。竟然敢自己單槍匹馬，就直接找上門來了。
最近在澳門，那麼大的晦氣，說不定就是這壞小子，搞了的鬼呢。心裡這麼一想，人於是就像上了斗場上的公牛，見了那塊紅布，臉塊眼睛，就全漲得紅紅的。那雙眼睛，也睜得圓圓的了。
兩個男人成了這樣對局。杏子和孫麗萍冷眼瞅著，覺得孫大海那樣子，根本就沒有喝酒，倒像是喝了好多，可怕極了。
可眼下的小蔣，哪裡又去管他臉上的陰晴圓缺，是如何的。還是低著頭在那裡在說著，一個準女婿想講的好話：
「大海叔，你知道嗎？孫麗萍，是愛我的。我也是真心真意，愛著你的女兒。我們是真心實意的相愛。你老人家放心吧，我會一生一世，好好呵護她。會讓她幸福一生，快樂一世。就只請求你老人家，千萬放下心來，祝福我們幸福，直到永遠。」
孫大海看著他，強壓住了心中的怒火。還沒等他說完，就搶著說：
「臭小子，你這麼哆哆嗦嗦。屁，放完了沒有？」
「我是真的，非常非常地愛她，怎麼能講得完？」
「講完了，給老子趕快滾蛋！」
小蔣一開始對他的種種態度，還有點心理上的防備。估計到他一定會發火。可萬萬想不到的是，會發那樣大的，自己從來也沒有見到的火。
看到他瞪眼豎眉，成了這這樣子，人頓時驚得就傻在那裡。
孫大海看到對方傻愣了，心裡當然就很是痛快。接著又罵道：
「你這個死撈崽，滾！」
見對方還是不動。
「聽到了嗎？要不然小心老子，打斷你的狗腿！」
聽他這樣聲嘶力竭，抬頭一看見，那張扭曲了的臉，小蔣的心，完全絕望了。只有一步一步退了出去。
孫大海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斬釘截鐵地說：
「這王八小子，油嘴滑舌。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人。你他媽的，來打工，就好好的，做一份工。這么小小年紀，就來打我女兒主意。」
嘴巴里說著，眼睛裡卻瞟著孫麗萍和杏子。
人家小蔣本來早走遠了，他當然就是說給母女聽的。因為他發現，從兩個人的神情看來，這母女二人，對他剛才的表現，很不以為然。
就也沒有再講什麼多話了。
就在這時候，麥救濟匆匆走進來，附在耳朵邊上，悄聲說：
「有個好消息，想聽嗎？」
正氣頭上的孫大海，樣子還很兇：「說。」
「馬來西亞的馬萬里老闆來了。」
「什麼馬老闆？」
「和我們一起，辦東莞玩具廠那個。
「他來不來，與我何干？」
「老闆我和說了，這回來，是打算專門想請你老人家，去他們那裡。」
「要我去。」
「說是有個事，得和你當面談談呢。」
孫大海抬眼看著麥救濟，不相信地說：
「是真的嗎？我跟他們，從來沒有交集。」
「我專門跑來騙你？沒事情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