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雙柳,你想逃哪裡去?」
「還不快來人,把這個賤妮子捆起來?!」
尖細的嗓音一下將躲在大樹後面的女人驚醒,許雙柳猛地睜開眼,有身著古裝的僕從已然將她捆的嚴嚴實實。
許雙柳瞳孔睜得更大了。
等等?自己誤入橫店現場了?為什麼自己也穿著一身紅嫁衣?
到底是什麼鬼情況?
許雙柳瞥見一雙繡花鞋到了跟前,下意識抬頭,只見來人秀麗的面容上卻掛著猙獰的笑。
她下意識問,「你誰啊?」
「喲!還擱這兒給我裝傻呢?許雙柳,你應該明白,若不是我許鵲巧給了你機會,你區區一個庶女有什麼資格嫁給秦相離?」
女人一邊說著,一邊狠狠掐住許雙柳的下巴,眼裡的惡毒有如實質。
這下,許雙柳更暈乎了。
許鵲巧?
秦相離?
等等!這倆名兒為啥越聽越耳熟???
這不是她還沒成為植物人看過的一本書嘛?!
這書自然不普通,內容十足的勁爆刺激……好吧,其實就是一本18禁的小H文。
許雙柳恍惚間得出一個結論:她穿書了。
或是覺著對許雙柳的羞辱夠了,許鵲巧命人將她扛起,直接丟進了樸素至極甚至可稱之為簡陋的花轎里。
花轎除了是紅色外,隨意簡單的貼了兩個喜字,就再不見任何裝飾,敷衍幾乎寫在了明面上。
許雙柳被捆的動彈不得,她掙扎片刻也沒了力氣,直接生無可戀的仰面一躺。
毀滅吧!就因為跟小H文里的路人甲小炮灰同名同姓,所以她就倒霉催的穿書啦?
還不等她細想,一陣眩暈感忽然襲來。
「唔……」
許雙柳眼前短暫的一黑,原主的記憶如流水般灌進許雙柳腦海中。
待簡單梳理完原主的記憶後,許雙柳忍不住發出一聲長久的嘆息。
原主親爹居然是一個為了榮華富貴拋棄糟糠妻子的渣男。
簡單而言,原主的爹為了攀附權貴把原本的正妻,也就是原主親娘,貶為妾室後另娶高官家小姐,從此走向榮華富貴。
因此導致原主娘親被氣死,而原主的性格也在日復一日的親爹冷漠、繼母欺壓、繼妹霸凌之下越發膽小和懦弱。
這不,正巧碰上皇帝要給大反派攝政王下絆子,打算親自賜婚,在攝政王身邊安插下一枚眼線。
原主的便宜爹就在繼母繼妹聯合攛掇下,為她接下了這檔子喪事、哦不,婚事。
大反派攝政王就是書里最大的反派BOSS——秦相離。
傳聞里,秦相離俊美不似人間物,更似是神仙般,可癖好卻無比怪異——以虐殺他人性命為樂。
如此殘暴的大反派,把原主送去其身邊,幾乎不用細想也能明白暴露了後該是何等的悽慘下場。
而原主爹竟然也捨得?
更令許雙柳絕望的是,這死渣爹在她出嫁前,也就是穿越半個時辰,給原主灌了一碗毒湯,告誡她此毒若是每月不按時服藥,超過三月之久就七竅流血穿腸爛肚而亡!!!
許雙柳:……
許雙柳雙眼一閉。
人生就倆字。
慘、真慘!
她忍不住無能狂怒。
真是可惡啊!為何別人穿越不是王親貴族就是超級大女主,等輪著自己了,卻是原小說才出場幾章就炮灰掉的小女配啊?!
書中,原主因為渣爹的威脅和某些隱情偷取了大反派的布防圖準備交給渣爹,結果剛和許丞相接頭,就被守株待兔的攝政王府侍衛包圍了。
原主這死爹果然不愧是絕世大渣男,二話不說推了原主擋劍就趁機跑路。
也因此,小炮灰被扎了個對穿,一命嗚呼。
若她和原主一樣幫著渣爹做事,其結果恐怕……
正想著,花轎已經到了攝政王府前。
許雙柳連忙收斂起心緒。
簡陋的嬌簾被掀開來,迎親的僕從木著一張臉看她。
偌大的王府恢弘大氣,張揚的雕花玄門炫耀著工匠的鬼斧神工。
然而……許雙柳粗淺打量了一下大開著的門後情景,沒有賓客也沒有宴席,就連燈籠綢緞都沒有,整座王府靜的只有偶爾傳來蟲鳥之聲。
再配合轎邊冷著臉的僕從,這哪兒是成親喜事,說是喪事還差不多!
或是見許雙柳遲遲未動,僕從面無表情的開口:
「王妃,請下轎。」
僕從三兩下解開繩索,涼涼的目光掃視她,「老奴勸誡王妃老實些,否則……」
剩下的話她沒說完,可許雙柳卻明白了她的警告。
許雙柳撇撇嘴,伸了懶腰,活動一番僵硬的身體,一把拂開僕從遞過來的紅蓋頭,徑直朝前走去。
「還用不著你來警告我。」
原主想跑是因為有著些許隱情。
而自己現在已經是許雙柳了,跑路是不可能跑路的,畢竟身上的毒還要想辦法祛除呢。
門口除了幾個侍衛再無他人,連給她領路的人都沒有。
還真是沒把原主當回事兒啊。
許雙柳才入府門,遠處忽然爆發出一陣詭異的慘叫,驚得許雙柳一個踉蹌。
她遲疑了一瞬,還是朝著聲音的方向走去。
寬闊的花園裡邊,一幕人間血腥上演在許雙柳眼前,衝擊的她眼眸一顫。
躺在地上的男人渾身鮮血已沒有一處好肉,腳邊是被抽爛掉了的倒刺彎鞭,發臭的血匯聚小溪流般蔓延到了許雙柳腳邊。
而坐在雕花椅上,身著大紅嫁衣卻神色漠然的男人,正是本書最大的反派——秦相離。
他低垂眉目,像是含著隱隱的憫意,眼底卻無一絲情緒,望向屍體卻如瞧著石頭一般無情,高挺的鼻樑下嘴角似笑非笑,格外俊美無雙。
男人隨意的捋了下衣袖,慵懶的態度仿佛這慘劇與他無關。
是他是他,這就是瘋批大反派了麼?
許雙柳眼神一顫,這畫面簡直就是俊美邪神殺人現場,充滿了死亡氣息的詭譎之美。
腦海中這麼想著,身體卻頗誠實的悄悄後退一步。
也就是這一步,令男人的視線鎖定了許雙柳。一雙眼眸的森冷殺意還未完全褪去。
待瞧清楚了許雙柳的樣貌後,男人發出低低的輕笑。
「屍體剁碎了,拿去餵狗。」
旁邊靜立如木的侍衛低頭,「是!」
許雙柳腳下一個趔趄,她尋思著,是讓人把她給剁碎了麼?
好傢夥,不愧是變態大反派。
殺人鞭屍還要把人屍體餵狗,他大概就是在世閻王爺了。
不過……許雙柳記得這一段內容,書中隱約說了此人乃是細作,想要趁著新婚之夜王府卸下防備,欲偷取邊界布防圖來著。
結果,秦相離在新婚之夜壓根沒想著安分的待在新房,當場抓獲了這潛入書房的小賊。
下場嘛,正如眼前畫面。
此時有僕從悄聲遞上一方錦帕,男人不緊不慢擦拭著指尖染上的鮮血,一邊慢悠悠走近許雙柳面前。
隨著他的步伐,空氣似乎都開始稀薄。
許雙柳壓根沒意識出危險即將到來,還組織了下措辭,露出一個無害乖巧的笑容。
「你就是我未來的夫君麼?你好呀!」
主要是,秦相離剛剛的笑容也太好看了。
且他殺人也是有所緣由的,許雙柳雖有畏懼,卻還能勉強堅持住。
這般想著,許雙柳笑的更加和善。
有句古話咋說來著?
伸手不打笑臉……
「呃!」
下一秒。
一隻還殘留著血腥氣的手掐住了許雙柳纖細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