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禹和陸震海對視一眼,不由得笑了起來。
陸震海勸道:「東家,您現在是一國之母,行動自然不及普通人方便,但皇上如此疼愛您,這已經是天下女子求而不得的了。」
許雙柳「嚯」了一聲,打趣道:「咱們震海什麼時候也用上四個字四個字了,文學功底見長啊,說,是不是背著我讀書了?」
陸震海被她取笑的不好意思,擺了擺手道:「沒、沒有,東家快別笑我了。」
齊禹也幫著陸震海道:「震海跟您一起時候久了,自然就近朱者赤了。」
說著,又道:「您也不必羨慕大家,天水說了,等挽情姑娘生完後,便帶著一家老小回京述職,屆時東家再出宮來便是,讓震海也帶著家裡的媳婦孩子,那才是真熱鬧。」
許雙柳想像著那個畫面,簡直恨不得現在一眨眼就到那個時間。
可半晌,她又覺得少了什麼,不由得悠悠看向齊禹:「說了別人,你怎麼不說說自己?齊總管,現在你不說名利雙收,也家私雄厚吧?怎麼沒想著娶個媳婦?」
齊禹一愣,隨即無奈的笑道:「就知道您會把話題扯到我身上。」
許雙柳理直氣壯的聳了聳肩,攤手道:「不是我要往你身上扯啊,是你自己不爭氣啊,齊總管,你就沒想過要找個人過日子嗎?」
齊禹坦然的笑道:「屬下覺得現在才是最舒服的狀態,不需要再多一個人了。」
許雙柳沒在多說,只連連點頭,比劃了個大拇指點讚。
眼見著聊得時候差不多了,她也不好總把秦相離和小竹兒晾著,便起身道:「走吧,咱們去看看暗魂他們練得怎麼樣了。」
新場地的校場比從前大了好幾倍,一眼望過去似是跟山林相連一般。
選這個地方是因為山多,可以藉助地利的優勢讓鏢師們練功。
原本應該正在苦練的鏢師們此時正圍在場中間看熱鬧。
只見一個小孩身著白衣,跟一個身著黑衣少了一條小腿的人滿場亂飛,而秦相離則淡定的站在樹蔭下看著他們比試。
許雙柳三步兩步跑到秦相離身邊,從身後抱住他道:「無聊嗎?」
秦相離回神,拉著她到自己身邊,道:「怎麼會,看竹兒跟暗魂比試呢,你聊完了?」
許雙柳「嗯」了一聲,轉眼看向場中,「誰贏了?」
秦相離莞爾笑道:「暗魂再給竹兒餵招呢。」
言下之意就是連輸贏都談不上,暗魂完全是陪孩子玩。
許雙柳忽然心疼的道:「小竹兒那麼刻苦,無論風霜雨雪都要起來練功,最後連跟暗魂正面對敵都做不到,實在是讓人心疼。」
秦相離拍了拍她的手背,溫聲道:「咱們的竹兒已經是難得的武學奇才了,你要知道像暗魂他們這樣的暗衛,從小就是被藥水泡大的,而且暗魂跟著我出生入死多年,就算是比他年長一倍的人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許雙柳的關注點卻偏了,吃驚的問:「藥水?他們是要服毒嗎?」
這樣的事她曾經在小說里看見過,暗衛自從進了這個組織便會被餵毒,最大概率的逼迫他們忠誠。
秦相離一看她的表情便知道這妮子不知道又想歪到哪裡去了,笑道:「小腦袋又想什麼呢,是一種增強體質的藥,並非是毒。」
許雙柳這才放下心來,若是餵毒,她可不敢再用暗衛了,那跟謀財害命什麼區別。
「但是也有副作用吧?」
「副作用?」秦相離疑惑了一瞬,隨即很快反應過來她的意思,解釋道:「確實有傷及自身的效果,人的元氣體能是有限的,而強行調動或者揠苗助長,怎麼會不反傷呢。」
許雙柳問:「那會是怎樣的呢?」
秦相離道:「用藥時被施藥者會因為餓改變根骨和穴脈而痛不欲生,輕者暈厥,中者會自殘而死。這也是考驗暗衛的意志,在劇痛的煎熬下還能不能堅持。」
許雙柳不忍的道:「那豈不是跟上刀山下火海一樣的非人折磨?」
秦相離搖了搖頭,悠悠道:「比上刀山下火海還更殘忍些,上刀山下火海總有出來之日,或是直接死了,但強行提高根骨則不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還要無止境的忍受非人的痛苦。」
許雙柳咬了咬唇道:「太殘忍了。」
「是啊,」秦相離嘆息般的道:「所以暗衛的壽命很短,也有這個原因。」
許雙柳不滿的說:「就不能取消嗎?為什麼一定要折磨人?」
秦相離轉頭看向她,安撫的用手指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早先我父親再世時確實下令取消過,但暗部里所有暗衛都集體出來求情,懇求父親恢復用藥。」
許雙柳吃驚的道:「這是為何?難道他們不想好好過日子,活的長久些嗎?」
秦相離搖了搖頭,道:「他們身在暗部,一生的信念便是保護主子,若自己的武功連自保的難,還有什麼精力去保護主子呢?去送命嗎?他們這樣的要求,也是為了自身的安全考慮。」
許雙柳緊緊皺著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無法否定他們的付出,也不能接受這樣殘忍的方式。
秦相離疼愛的摸了摸她的長髮,「放心,大多數人都熬得過去,只要熬過去了他們會有比原本高出兩倍或者更多的修為,也算是因禍得福。」
許雙柳冷哼了一聲,「用撕心裂肺換一點修為,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值得。」
秦相離的說辭安慰不了她,可她也無法反駁。
正在僵持間,暗魂和小竹兒打完了。
小竹兒一臉大汗的來到許雙柳身前,道:「母親,我輸了、」
許雙柳趕緊掏出帕子給兒子擦汗,嘴裡碎碎念著,「輸了好輸了好,總比你突然想提升自己去用什麼激進的法子強。」
暗魂隨即跟了過來,見到秦相離和許雙柳便跪了下去,「見過主子,東家。」
許雙柳趕緊讓他起來,剛聽過暗魂經歷了什麼,心裡正是不落忍的時候,實在見不得他給自己行這麼大的禮。